上午几乎没怎么上课,都是在搞一些乱七八糟的信息统计,请领书籍课本啥的。
一路上倒也结识了班里许多人,毕竟我可不是那些个自作自缚搞不明白人际关系的家伙。
“徐!晓!毅!”白鸿听闻了我的名字像是惊掉了下巴似的,动作表情尤为夸张。
“咋了?”我抱着一沓语文书,很是不解看向身旁这位个子稍矮的家伙。
“没...没什么。”白鸿支支吾吾也不肯说出个所以然来,我稍稍一想便是觉得又因为周慕卿吧。
这家伙虽然拒人千里之外,但样貌摆在这呢,反倒是因为她的性格在学校各种群里经常被人提及。
就在上楼梯的时候经风雨拉着虞心走来过来,打趣道:“徐大官人,还用亲力亲为搬书呀?”
“这叫体恤民情,你等王公贵族的大小姐懂什么。”
经风雨笑嘻嘻的样子很难让人讨起厌来,从我怀里自作主张地拿了一沓书本,虞心见状也上前分担了一下。
“以后还得靠徐大官人照拂我和虞心一二呀。”
三人在楼梯间里的嬉戏打闹,自然是惹了许多人的注意,或是羡慕或是嫉妒,但大抵也都还好,毕竟大家之前都不怎么认识。
然地,经风雨笑声停滞了下,但又旋即恢复了正常,我抬眼看去,发现是身着纯白色露背连衣裙的周慕卿站在楼梯上冷眼看着我们。
周围似是糟了寒流入侵,顷刻间变得鸦雀无声。
我急忙走上前去,将手中的书本放置于地,脱下身上的外套披在了她身上。
是的,这个年龄段的我自私的不行,总觉得眼前的周慕卿一切都是我的,那半抹肌肤一丁点都不能给外人瞅见。
“你早上的外套呢?”
“太热,脱了。”周慕卿昂下巴,一脸无趣,只是那后背的无暇被我无情遮盖后,周围少了些看戏的男生。
经风雨此刻也和虞心走了上来:“周慕卿你好呀,这位是我闺蜜,虞心。”
“你号,周..周慕卿..”虞心显得有些紧张,她一直都是在经风雨面前口无遮拦,到了别人面前像是小女孩一样羞涩,怕生。
就差躲在经风雨后面喊妈妈了。
“嗯..”周慕卿很冷,冷到虞心吞了吞咽喉往后退了小步。
“过两天发高中校服了,我会穿那个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有些羞于启齿,毕竟我这副样子是有点下头的。
虞心和经风雨也看出我和周慕卿有些私事要聊,便将地上的书籍一齐拿起说了句:“徐晓毅我和虞心先走了。”
“嗯,谢了啊。”
“不客气。”经风雨很想说回头请我吃个饭,但想想这好像不太符合场景和人物关系。
待到在周慕卿眼里碍事的两人走后,她跟我一同站在走廊的尽头,吹着凉风:“裙子不好看吗?”
“好看..可是有点太暴露了吧。”许是我这人心理洁癖太严重了,又或许是我小男孩的处女情节在作祟,总觉得这般衣服并不适合才上高一的周慕卿。
明明初中的时候她穿着是那么的朴素无味。
“放心...”说着周慕卿伸出冰冷的玉指抚上我的脸颊,像是在欣赏?
“我是你的,一直,永远都是...”
...
年仅十六的经风雨深知男女之间如若不抱有什么特殊情感的话还是适当保持距离比较的好,也不由想起我和周慕卿,心中莫名生了味。
因此她午休并没有来找我,而是继续选择了跟自己的同桌兼闺蜜虞心一起去吃饭。
“你钱给她了吗?”
餐桌上石板饭吱吱作响,周慕卿娴静地坐着,看着我从一旁买来两杯鲜橙汁。
“没有...”我有些无奈,并表示不在乎此事了,非熟人之间这般推脱不用,那想必就真的是不用了,倘若不听其言真给那所谓AA的钱了,想必才会伤害本就不牢固的感情。
“嗯...”她接过橙汁,橘红色的吸管被她拔出放在了一旁纸巾上。
并没有表达过多的情绪,或者就没想过在我面前表达她的情绪,我摸不清她在想什么。
“不开心?”我笑了起来,伸出手帮她把石板饭围着的一圈纸壳子拿走,浇上些许肉酱给她。
“没有。”
好冷。
“毕竟架不住人家有钱嘛,说不定压根没把这几百块钱放眼里呢。”
心中没有任何焦躁,跟周慕卿解释事情还是很简单的,她绝不会无理取闹,也或许是因为我跟她并没有达成那种可以无理取闹的关系。
虽然她是我的。
“好吧...”
石板饭的味道并不出奇,一杯橙汁下肚,味道就已被忘却,这还不如我自己下厨来的美味。
周慕卿的慢,已经融入了我的生活习惯,我撑着下巴等着她,她还在解决盘中丧了味道的小番茄。
再过几天就是中秋节了,到时候问问母亲她回不回来吧,女强人啊...
常人在中秋佳节倍不倍思亲我不清楚,至少我没那么大的念想,可能是因为从小就习惯了一个人,人多了我反而不喜欢。
周慕卿想必也跟我一样吧。
纵然校领导给学生们安排了充足的午休时间,但下午的秋困还是准时到来。
瞌睡里我似乎梦见了许多事情,大学毕业,和一个女孩结婚生子,以及一场莫名的葬礼,母亲哭的很凶,我见到了周慕卿,只是她在中央,和以往一样,毫无生气。
黑白的唇齿嗫嚅着,声音清冷而又可怖。
“我会来找你的。”
我吸着凉气猛然惊醒,班主任杨澜表情严肃,手中拿着卷起的书本轻轻在我头上砸了一下:“站起来听,班长可没有上课睡觉特权。”
明明空调是24°,可我像是在蒸笼里走了一番。
晚间放学时,经风雨刚一站起身子想要找我聊上两句时,发现我已经走出了教室,身后又多了道熟悉的身姿。
早晨虞心的那些话乍现耳旁。
“她跟徐晓毅究竟是什么关系?”
所谓旁观者清的道理谁都明白,但谁又能肯定自己不是当局者呢?
“虞心,明天见啦!”
她迅速收拾好课桌,单肩背起自己的书包,沉着地走出教室。
心里的算盘噼啪作响。
一颗名叫尾行跟踪的特殊种子落了下来,住进了这颗没接触过什么趣味的大小姐心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