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前几年按照惯例是要在大操场上齐放好几十盒的烟火,但奈何今年下了通知,这一传统活动也自此消亡在了历史舞台里了。
广播站今天也放了假,几乎绝大多数学生都齐聚在了操场上,吃着学校食堂花了大价钱布置的自助晚宴。
只是这大部分人里并没有周慕卿的身影,也不知是何时她突然消失了踪迹。
“班长发什么呆啊?迎新晚会没让你上,是不是觉得可惜了?”经风雨手上抓了一把的烤串,一旁的虞心抱着一大瓶饮料和杯子,在光耀下,本就羞赧通红的脸颊更加红润不可见人了。
“怎么可能,拿好吃的就出发吧。”
这出发自然是指去操场外围的看台上了,毕竟现在的操场人满为患,连个稍微可以坐下的地方都没有。
“话说之后是不是还有国庆晚会啊。”虞心用随身携着的纸巾贴心地替我和经风雨拭去座椅上的不净。
话音刚落,经风雨便一脸坏笑地抱住了虞心,说道:“嘻嘻,我家虞心是不是担心国庆晚会要出节目,到时候没人上把你顶上去了?”
这话不说还好,一跑进虞心脑子里就跟心魔似的,直接搞得虞心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
可怜巴巴的样子就连我都禁不住多瞅了两眼,经风雨为此捂嘴一阵笑嘻:“放心好啦!有我和你徐大班长在,什么节目搞不定?”
首先我就不太想参与这种活动,但想想为了虞心心理健康着想还是应下一同安慰起了她。
这颗定心丸效果怎样估计得看明天了,看虞心这家伙能不能睡着觉就知道了。
....
办公室里,辛筱林喝着茶水,桌上正摆弄着一副画卷,违背常理的是画卷上的墨水犹如活水一般,扭转,沸腾着。
“既然来了就入座好了。”
在办公室那盏白炽灯的映照下,本不该有什么不可见之物,可就在辛筱林唇角微合之际,一抹身形陡然出现在了门口。
像是凭空腾出,又像是人眼花了一时没能注意见。
“杀我,你够格嘛?杂种。”
来者并不神秘,也并不对自己遮掩,周慕卿出言既是轻蔑。
“真没礼貌呢,杀你不重要,重要的是取你精血,助我长生,怎样?”辛筱林似是早就预料了这天,放下瓷杯轻点桌上的画卷,躁动的笔墨一瞬定了格,恰巧成就一支毛笔。
“跟我协作如何?若能取你精血,我便帮你在人间取获一切你想要的。”
“你们这般化了形的妖,在人间无非寻求欲望,权力和金钱会让你更好索取这些,包括新鲜的血食。”
周慕卿可不亏待自己,径直坐在一侧的办公椅上,眼神像是看死物一样看着辛筱林:“你们修行人就是这样对待自己同胞?”
“同胞?”像是听到了笑话,握着毛笔的芊手不由颤抖几番:“世间生灵说难听点不如我辈一根毫毛,修行之路也并不是谁都可以走上,近千年,修行之路也就仅有七人窥得长生门。”
“你也是其中佼佼者?”周慕卿不以为然,身为妖的她自转生起那一刻便已经实得永生,这些凡辈所追求的大道她自然不以为是。
“是,辛家第三十六代御妖人,辛筱林。”
毛笔陡然折断,无尽的墨水自画中涌现,形就杀伐力士或是猛兽毒物,看为实形却又能径直穿透办公室里的一木一书。
黑色遮蔽了白炽灯,屋外的光亮更是照不进来半分。
一缕猩红于黑色之中渗透而出,一场无声的爆炸席卷了整个黑色,辛筱林静坐其中,只是缺失的一条胳膊像是代表了这场争斗的结局。
一滴血水从瓷杯跃出,在半空之中凝聚成人。
“你的胳膊挺美味的,就是不知道你还能长出几条胳膊。”周慕卿舔舐掉嘴角的美味,平静的躯壳下整个灵魂都因此般美味在颤栗。
“快吃了她!”恶鬼的声音。
“没想到是千年的妖...”辛筱林惨笑着,煞白的面孔俨然一副病态,伤口流出的也不再是鲜血,而是一滴滴浓郁的黑墨。
再一晃神,白炽灯下只剩周慕卿一人,桌上的瓷杯仍漂浮着热气,画卷更是不见了踪迹。
...
“今晚上你人哪去了?我跟经风雨虞心她俩在操场找你找了好半天,发消息你也不回。”我像是受了委屈的媳妇,询问着夜不归宿的丈夫一样。
周慕卿没说话,只是倚靠在我的肩头,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地铁一站站过去,就是不见她有说话的意思。
我也不再追究,她有她的事情,我也不是什么变态。
“我去杀辛筱林了,但失败了。”她休憩着,小声耳语了句。
我没能听清,只是听到辛筱林二字,眉头一提说道:“辛老师?你找她做什么?”
“...困了”
唉,我无声叹气了起来,心想明天也是放假了,要和经风雨虞心二人一块出去玩了,就是不知道周慕卿这家伙会不会开心起来。
“困了就睡吧,到站了我叫你。”
事实上到站了我也没有叫周慕卿,只是把她背在背上,她估计也是醒了,不然不会这样死死贴着我。
待我将周慕卿放置在床上后,轻轻拍了拍她的脸蛋,说道:“别睡了,起来吃点晚饭。”
“嗯...”
周慕卿睁开惺忪的眼睛,一把搂住了我的脖子将我拉倒在了床上,身体之间炽热穿透过了衣物的阻碍,如玉般的肌肤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冰冷。
发梢胡乱散着,像是阻碍了我的呼吸畅通,脸颊不由红润了起来,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毫无力气,像是被禁锢住了一样。
“陪我,就一会...”
慕卿也正如母亲一样,她的怀抱是如此拥有魅力,将我彻底拉入了一片温柔乡里。
此刻的我像是丧失了一切意志,只想温存这片刻美好。
白炽灯不知何时被关上了,房门一声轻响有若被封上的盒子,我想,我可以溺死在慕卿的怀里,去怀念我未曾体验过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