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教你空间类法术吧，这样以后也不必只能我单向联系你”
洛芮儿聊着突然提议道
“那种法术，我未必有资质学习吧”
依莉丝闻言眼睛一亮，说实话老早就想求问了，像是洛芮儿把武器收纳起来，或是像奈奈一样突然消失，虽然自己知道这是空间法术，但这种法术门槛极高，还讲究理论素质，以前从未想过能真的学习到
“你是还没有等级上的资质，但天赋资质没有什么问题，如果仅是巧用而非精通掌握的话，倒也并没有那么高的门槛”
“嗯嗯嗯”依莉丝连忙应和着，早已经迫不及待了
“为了把炼金术翻译为你能理解的法术，我也花了不少精力，别让我失望了”
“那必须不能，话说我就不能直接学习炼金术吗？”
“没必要，那会扰乱你正常的修行节奏，你们所用的法术和炼金术没有本质不同，可以说是一种现象的两种诠释而已”
洛芮儿没说也不愿意承认的是，法术在某些方面似乎比炼金术要更为准确先进
“这样啊”依莉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说归正题，我问你，空间是什么？”
这个问题也太过宽泛了吧……姑且按照直觉回答一下好了
“空间就是能够容纳事物的东西”
“还真朴实啊”洛芮儿表情一愣，随即感慨道
“很难说你不对，至少你没说空间就是什么都没有，但应该更深入一些”洛芮儿双手撑着桌面道
“就像你说的，空间的空并不是虚无，就算内里空无一物，但空间本身仍然实质存在，我们认为空间是以太的一种表征，就如同魔网一般”
冥冥之中有一线灵光，依莉丝感觉就快要抓住它了
“虽然空间乍看起来不属于四相元素，似乎很难联想关联，但如果你把它当做更本源的存在，比如说当成以太乃至魔网，就会对认知操纵它有了相对的实感”
“你能够感知到魔网，就能够感知到空间，理论上来说”
依莉丝闻言迫不及待地投入感知中，但虽然周遭魔网如溪流般显眼，所谓“空间”的影子还是不可捉摸
“急什么，能让你直接感知到还得了”洛芮儿看着她猴急的样子不禁一阵无语
“你要通过这个辅助法阵来……”
“我好像感知到了？”
打断了洛芮儿的话，依莉丝语出惊人
“什么？怎么可能，眼睛里不干净了吧，你别走火入魔了”
“不是……我……”
追寻着那一线灵光，依莉丝的感知视野完全切换了重心，不再去注视那显而易见的存在，而是投射于纷杂溪流的基底，无视掉所有之后，她看到了大片的背景，似乎代表着虚无的背景，但心中的直觉告诉自己，那并非空无一物
“你……”洛芮儿正待说话，却被全神贯注的依莉丝抬手阻止了
这怎么可能……？看着依莉丝望向窗外投入的样子和严肃的神情，洛芮儿确信她的确是在阅览着某种，之前从未得见的事物
律动……河川……太过抽象了……必须要想办法建立一种能够方便认知的意象
依莉丝联想到了神殿，整齐分列的长椅和烛台，规整排布的方砖与立柱……
线条一缕缕地在感知中浮现，纵横、经纬，犹如纺车上的棉丝一般织就出交叉的脉络，逐渐填充着视野，灵光被整个握在手心，唰的一瞬间，密集交织的空间基准线赫然跃于眼前
“我看到了！”
依莉丝大喊出声
“……”洛芮儿呆滞的望着面前兴奋的依莉丝
怎么可能？？？她没有去质疑依莉丝究竟是不是搞错了，因为刚才那种神态变化是自己再熟悉不过的，炼金术师们成功理解万象时的表情
没有过多解释，依莉丝直接尝试以调用魔网的方式去引动空间，但投入的魔力犹如石沉大海，空间的基线纹丝不动
“不……就算你真的能够感知到，但以你现在的实力，用那种粗暴的方法是不可能成功的”洛芮儿察觉了她的举动，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解释道，“空间的稳固令人难以想象，更何况还有自适应的修正能力，撼动它就相当于撼动世界”
“那我应该怎么做？”依莉丝跃跃欲试地询问道
“以你目前的等级来说，几乎毫无办法，但如果我来提供中间媒介的话，简单的召唤还是能够做到的，但现在要搞清楚的问题是，你真的感知到了吗？如果在错误的认知中固化了自己的想法，轻则修行受挫，重则走火入魔成为废人”
为了保险起见，洛芮儿还是再次确认道，毕竟这种事情闻所未闻，在自己长久的记忆中没有一个人能够做到这一点
“我不好说……只有切实观察过影响之后才能确认吧？”依莉丝也不敢确信自己真的没有错误
“那么这样呢？”
洛芮儿手掌翻转，白光闪烁，熟悉的直刀浮现在手中，长刃差点捅到马车上
“动了……我感知到了……”依莉丝敏锐地察觉了那一瞬间的空间基线变化，线条好似翻转包裹，将什么东西吞没，然后吐露出直刀来
“……”
难以置信……难以置信……
“那么就由你来试试吧……和我对视”洛芮儿强压住震惊，把直刀递给了依莉丝
依莉丝闻言接过刀柄，和洛芮儿散发白芒的右眼对视着
洛芮儿瞳中菱形的线条微微旋转着，一股说不清楚的奇妙感觉涌入脑海，依莉丝之前隐约感受到和对方的一线联系此刻更为鲜明了，随之而来的是一组法术的构型，有部分是自己从未见过的，这些构型复杂地排列组合着，构成了一道一级的法术
“把刀，收进亚空间泡”洛芮儿的声音传来
唰，白芒一闪而逝，依莉丝感觉手上一轻，方才的直刀此刻已经消失无踪了，与此同时，自己的意识中出现了一道联系，正轻微但持续地吞纳着自己的魔力，但有相当一部分被分流到洛芮儿那边，自己的压力并不是很大
到现在，洛芮儿终于确信了这个骇人听闻的事实，眼前确实有这么个人类，仅凭自身的感知就观测到了空间的存在
这在理论上几乎都是不可能的，受限于存在的局限性，人类确实完全无法认知，甚至无法理解某些东西
……是了，眼前这个少女和自己，哪里还算得上是狭义的“人类”
“算你厉害”洛芮儿摇了摇头，不由感慨，这也是她少见地对别人夸赞
“所以我，成功了？？”依莉丝惊喜地问道
“除非你把刀搞丢了，否则你就是成功了”
闻言，依莉丝再度施展法术，这次凭借着那道联系逆向而为，白光闪烁后，直刀赫然浮现在手中，只是握在手中的是刀刃
“不好意思搞反了……”依莉丝连忙把刀转了过来
“我还没教你怎么取出来呢……算了，算你厉害……”
洛芮儿轻笑一声，不禁期待起依莉丝未来究竟会有什么样的成长，无论如何，这也意味着自己的事业确实比肩奇迹，毕竟这幅躯壳乃是自己所成就
有些理解为人父母的心态了啊
依莉丝嘿嘿笑着，拿起自己刚买的佩剑，一会变出来，一会变消失，玩的不亦乐乎
“别太依赖了，现在是有我帮你分担，收纳的东西越多，对自身魔力的负担就越重，能自己带的东西最好还是自己带，在到达白银级前不要对活物进行尝试”
“明白明白！”
“那么我就先走了，这幅样子最好还是不要被外人看到，有事的话就叫我，现在你应该知道怎么做了”
未等依莉丝作答复，洛芮儿的身影就随着白光消失不见了
与此同时，意识中链接两人的那道线有了变化，依莉丝这次能够读懂了，那是基于空间法术的联系，有类似召唤与传送锚点的意味
这时马车也渐渐停了下来，小男孩从车尾跳下，打开车门招呼道：“小姐，我们到魔导院了”
依莉丝提起行李下了马车，清新的林间空气扑面而来
看起来学院的选址确实比较偏僻啊
正准备抬腿走人的时候，依莉丝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停下脚步问道：“小费是什么意思？”
“啊？”男孩表情一愣，随即变得有些惶恐
依莉丝见状有些不解，怎么了，我说错话了吗
“我没有那个意思……对不起……”男孩垂下脑袋，以为对方是故意刁难自己
“不不，我是真的不懂，小费这个词到底是什么意思？”依莉丝铁了心今天要好好恶补一下市井知识
“呃……就是，像您这样的贵人，在对服务比较满意的时候，一般都会额外给侍者一笔零钱作为打赏……大概就是这样……”男孩嗫嚅道，看起来十分害怕得罪别人
什么？还有这种事？就好比父亲在宴会上赠与仆人的酒水吗？
“不好意思，我有些东西确实不太明白，小费一般多少合适啊？”依莉丝抛出了一个在旁人看来傻兮兮的问题
“没……没标准说法……一般都是半个或一个布朗兹吧……偶尔也有特别阔绰的老爷……”然而男孩也老实回答了，并没有坐地起价，也可能是认为依莉丝并不打算给自己小费
布朗兹还能分成两半？硬掰开吗？那样还算合法货币吗？
依莉丝感慨着自己的无知，从包里取出一枚黄澄澄的硬币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这是你的小费”
“哪有！我才要道谢，谢谢小姐！”
小男孩喜出望外地双手接过硬币，连忙脱下帽子致礼
挥手和攀在车后的小男孩告别，依莉丝迈步走向魔导院的大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