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不是，重塑过你的身体吗”
洛芮儿眼神飘忽，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那个怎么了吗？”
依莉丝疑惑不解，怎么突然提到这茬
“不，倒也不是怎么了……就是当时，基本上你的生理因子都是能转译的”
仗着有血契在手，洛芮儿也不管卡内莲在场，直接地讨论起两人背后的秘密
“四历更迭，万物移迁，文化和传承几近断绝，但人类的血脉仍旧延续下来了，就连你持有的红龙血脉，也在某项记录之中，所以当时才能够顺利解决你的困境”
“然而，确实还有一部分未能识别转译的因子，存在于你的血脉中”
听洛芮儿这么剖析自己，依莉丝感觉有点不太自在
“那没什么奇怪的吧……毕竟中间过了几千年呢……第三历的记录再详尽，也不可能全知吧”
“说的不错，但这些因子无疑深刻地影响着你的身体，导致最终结果和预想有不少出入”
洛芮儿伸出手指点了点依莉丝的胸口
？
“……”依莉丝无言地挺了挺胸
“不是说你的第二性征！”洛芮儿啪地一巴掌拍了上去
“说人话！”依莉丝红着脸嗔道
“就是说，有没有可能，你确实拥有她所说的‘魔女之血’呢？”
依莉丝闻言呆愣，脑海中浮现了当初暧昧的记忆
你不仅是……畜生……你还有……你还有和我……一样的……污血……
她霍地转过头去，望向跪伏在地上的卡内莲
卡内莲脸上挂满了渴望和哀求，怯怕地不敢和依莉丝的视线相对
“魔女之血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你认为我拥有魔女之血？”
“是……是……诅咒……是不详！是……不是……不……命运……你，您，我……我能感知……我能感知到……您有！请……给我！血！！”
“她这个样子，你就别想着问什么复杂的问题了”洛芮儿摇了摇头
“那怎么说，难道真要我给她？”依莉丝苦着脸问道
“八成是吧，我看她的生理情况确实健康，但精神和灵魂不容乐观，不是药水或神术能够治愈的”
洛芮儿面前浮现血契，卡内莲的现状正反映在其上
依莉丝无奈地转过头来，俯视着卡内莲问道：“……具体说，我要怎么给你‘血’？”
“呵啊哈……哈哈……啊……哈啊——”
卡内莲闻言激动地浑身颤抖，连忙张开嘴巴，双手并托在前下颌，甚至舌头都向外吐露着，渴求的姿态尽览无余
依莉丝不放心地回头看了眼洛芮儿
“没事，怕什么，又不是你喝”
“别说的好像很脏一样好吗……”
无奈地叹了口气，依莉丝终于下定了决心，她以锐利的风刃划破左掌，殷红的鲜血随之流淌而出
“啊啊！……哈啊……啊——”卡内莲兴奋地挪着身子，迫不及待地仰望着那娇嫩的手掌
啪嗒，鲜血滴打在卡内莲的舌根
“啊！呜——啊啊！”卡内莲渴求的表情瞬间变得痛苦，自她口中滋滋扬升起热雾，仿佛刚才含进的不是鲜血，而是熔岩一般
“坏了！”
依莉丝连忙把手掌放平，停下了滴血的动作
她只知道有时自己的血液会燃烧，却没想到现在也显露出了高温的征兆，这下怕是要把人灼伤
然而即便脸上的肌肉因痛苦而抽动，卡内莲的姿势却没有半分动摇，反而继续用渴求的目光望向依莉丝
“依她呗”洛芮儿出言道
“……”
“啊——！！！呜啊啊——！！！啊啊啊啊！！！”
……
……
“我回来了”
艾诺薇娅推门进屋，却闻到了一股烧糊的怪味
“啊，欢迎回来”依莉丝从沙发后面扬起身子，招呼道
“刚才您做饭了吗？”艾诺薇娅鼻尖微耸，轻嗅着房间内的糊味
“呃……没有……下次我可以学着做一下……”
依莉丝连忙起身打开了窗户，清新的空气灌进房间
“那这是什么味道……”
“这……治疗需要……烧了点东西……”
艾诺薇娅走近两步，才看到了窝在沙发中的卡内莲
她嘴巴和喉咙周围都敷着冰块，有新灼伤的水泡和血迹挂在嘴角，但睡的还挺安详
“……那我就先去做饭了”
“好的好的……”
……
饭桌上气氛格外沉默
“其实……”依莉丝放下叉子，犹豫道
“嗯？”
“重新自我介绍一下吧”似是下定了决心，依莉丝坦然道，“安娜·依莉丝·冯·德拉克伯格，抱歉之前一直没告诉你真相，其中有些不得已的缘由”
“嗯，我能理解的”
艾诺薇娅有些惊讶，她早知道依莉丝有另一层身份，但没想到竟然会这样直接告诉自己
德拉克伯格……是德拉克公国的王族吧
她对政治的了解不太深入，只知道依莉丝身份非常尊贵，而这早在意料之中
“出于这层身份，有人想要我的性命，而她就是受命而来的刺客”依莉丝抬臂朝后指了指
“嗯”说实话这一点都不奇怪，一切都和艾诺薇娅的推测对得上
“正如你所看到的，她失败了，所以现在成了阶下囚，当然我可没有虐待她啊！”
“噗……”想到依莉丝是为了这个而操心，艾诺薇娅觉得她有些可爱，不禁笑出声来
“咳，总之就是，以后这种危险很可能再度发生，远比她更危险也说不定，所以……”
依莉丝顿了顿，语气消沉道
“所以你最好还是搬出去住吧……”
“我不会解除副官的关系，你仍然可以拿到报酬，但是……尽量还是离我远些吧……”
“……”
艾诺薇娅有迫切的冲动，有许多话语下意识想说，却因过于复杂的情绪，而堵塞在喉咙中无法脱口
好不容易自己才……想要更进一步
但在她眼中，自己却只是为了报酬而已……
或许她是对的，一开始确实是这样的，这都是自己不纯的动机招致的报应
或许她对谁都是温柔善良的，一切只是客气，只是自己一厢情愿……
但是……她本可以直接将自己逐出门外，却又信任地告诉了自己关于身份的秘密，明明还身处于其招致的危险之中
说到底她又是为了什么呢？继续沉默也好，更换副官也罢，无论如何都能依旧享受到服务
但她却让自己离开
……
真不巧啊，如果是数日前的我，应该会轻松答应吧……
艾诺薇娅，是那样的为人吗？
……已经决定不再是了
“依莉丝”
她挂起轻笑，直呼名字道
“想要赶走我，可没那么容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