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营地一片嘈杂,学员们边收拾行李,边交流分享着地下的见闻,可预想地,这次惊心动魄的旅程将会是他们很长一段时间的谈资。
依莉丝从委员会的保管下取回了金像人偶,交接的男人看着她将巨大的人偶收进亚空间,眼珠都快瞪出来了,无论如何他都想不明白,一个水银级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待她回到帐篷前时,却发现奥利维尔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早上好,奥利维尔将军。”
“嗯,照之前说的,我带来了莱茵殿下的决定。”
奥利维尔轻咳了几声,声音沙哑,早晨清冽的空气对他的喉咙来说太过刺激。
“有劳您专程送达了。”
依莉丝走上前去,从奥利维尔手中接过了信纸,心里多少有些忐忑,假如莱茵国王铁了心要“强制执行”,自己此刻还真没办法。
然而当她展开信纸扫视,眉头却挑起了疑惑的弧度。
“昨晚我也是看走眼了,总之就是这么回事,德拉克的遗孤,祝你好运。”,奥利维尔留下祝福,咳嗽着转身离开了此处。
依莉丝本以为信纸上要么是命令自己即刻交出权限,要么是要求自己发誓效忠成为封臣,从来没想过会是这么个情况。
“听闻家祖先前有所得罪,随信附罗斯兰地契,谨代其致歉,望无损吾辈之谊。”
信上内容言简意赅,甚至没有无聊的寒暄,随信确实夹有一纸地契,以商业私人土地的形式将罗斯兰堡及周边十公里归于“依莉丝·亚尔薇特”的名下,期限为九十九年。
这到底是几个意思?
家祖先前得罪,指的就是莱茵市长当时意图拍下自己的事情吧,难为他还能惦记着……
可后面的内容就有些耐人寻味了,首先莱茵国王压根就没必要为他祖父的行为负责,这么做也不可能是出于道义,唯一的解释就是他愿意卖出这个人情,或许动机和亚历克斯相似……
再者,罗斯兰堡法理上本就属于新生的格拉西瓦利斯王国,但他也不要求自己成为封臣负相应义务,而是以私人土地的形式承认了自己的所有权,相当于让渡了短期的所有利益,一分不取。
这么做倒也不是没有好处,等于变相地表明这块地还是王国的,自己只是私人占有。
但为什么呢,为什么不直接要求我成为封臣?
依莉丝想不通,百利无一害的事情,何必绕弯?
想着自己成为封臣后的种种可能,依莉丝突地恍然大悟,明白了个中原委。
假如亚历克斯说的是真的,他想要扶持自己成为德拉克大公,那么假如这一天真的到来时,作为五大选帝侯之一,自己直接效忠于皇帝,地位就已经和莱茵国王平级了。
到那时,与莱茵国王封臣封君的关系自动解除,而罗斯兰作为自己的领土,将会从格拉西瓦利斯的版图中脱离出来,成为德拉克的一部分,一块插在北境的飞地……
不简单,这么短的时间,竟然能让他把这件事处理的滴水不漏,莱茵国王,城府确实有够深。
“怎么样?他答应了吗?”艾诺薇娅提着行李问道。
“嗯,条件比想象的更好些,我们赢了,暂时。”依莉丝笑了笑,将折起的信纸递给了艾诺薇娅。
“嗯……目前来说确实是最好的结果了。”艾诺薇娅简单阅览后,便得出了和依莉丝相同的结论,说不定还更透彻些。
“哼,那么从现在开始起,这些人可都是在小姐的地盘上了。”
卡内莲也接过信纸看了看,但她却想到了另外一面。
依莉丝和艾诺薇娅一怔,环顾四周的营地,发现还真是卡内莲说的那回事,罗斯兰堡周围十公里都已经是私人土地了。
“哈哈……”依莉丝讪讪笑了笑,这种事,也就是说说,谁敢在集团军面前主张……
收拾完营地,在卡西米尔的带领下,希格斯的学员们开始了向西的返程,而格拉西瓦利斯军,听说他们还要依莉丝的地盘上狂欢个三天三夜……
归程正值盛夏,没有积雪刺眼,也没有寒风逼人,学员们兴奋地交流着,气氛好似郊游踏青,全然把皇帝的征召令忘在脑后,殊不知真正的血火试炼很快就要降临,届时,不再会有规则,不再会有看护,每日所面对的,仅有人与人之间的搏命厮杀。
……
极北,卡斯特鲁姆海岸,肆虐的暴风雪遮掩着视野,昏沉的天色下,一抹光亮踏雪履冰,自冻结的海面登上了陆地。
那是结界,隔绝了风雪,庇佑着身份尊贵之人,乘于四驾魔兽的雪橇之上。
雪橇周围的护卫骑士皆全幅武装,骑乘巨狼魔兽,于深积雪中如履平地。
“陛下,是否要休息用膳?”
俊美的阉人恭敬地向身旁询问,他面涂脂粉,唇染朱红,轻纱罗裙下隐露着令雪花惭秽的白皙肌肤。
“不必了,加快脚程,今晚前务必见到教宗。”
“是,陛下。”
一国之君亲率使团,外访他国,这种事情在北境并不常见,但此时情况之紧急,已经不容鲁道夫再作外交繁琐,他必须亲自访问卡斯特,必须立刻得到那纸盟约,无论代价是什么。
阉人侍于鲁道夫身侧多年,人生所求仅有一事,那便是结皇帝之欢心,此刻从鲁道夫的言辞中,他清晰地嗅出了紧张、不安乃至恐慌,于是他便要作为,为主上排除这些负面心绪,这正是他唯一的职责。
他跪伏在鲁道夫身前,宽衣解带,轻纱自嫩滑白皙的肩颈滑脱,不留一丝阻滞,纯美连女性都要妒羡的躯体现于鲁道夫的胯下。
浅紫色的秀发披散在背,随着求欢的动作再添上几分凌乱,于旖旎中,娇嫩的身躯勾起了鲁道夫的心火,他粗壮的双手攥住纤弱的胳膊,如玩具般将其肆意摆弄,于此露天的欢宴中,暂且将一切烦忧抛诸脑后。
而护送的骑士仍旧严肃,不视、不闻、不语,没有人被身侧的异样所干扰,只是仍高举着仪仗的旗帜,一面如星悬夜空的黑底女神十字旗帜,最初独属于苏姆帝国,而今也为‘新苏姆’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