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另一个房间睡到天明，洗漱完后，霍轩打开窗帘，迎接英格兰扯淡的阳光，身后，楚秋韵的手环住霍轩，头紧紧地埋在他的背里，轻轻地嗅着他身上的气味。
“你真的不考虑学习魔术吗？”
“秋韵，术者对普通人的态度，昨天已经很明显了，我不想成为那种人。”
身后的人没有再开口，她清楚，霍轩不想成为术者，很大原因就是因为超凡世界对普通人的蔑视，她一直认为，要想解决这些蔑视，霍轩迟早会用上魔术的力量。
可霍轩没有，他从未学习过魔术，明明他的魔术天赋高得不像人类，可他对于魔术，没有一丝渴望，只有敬而远之。
“你一定要用普通人的身份，去逼迫超凡世界低头吗？”楚秋韵的声音闷闷的。
“你说错了，我不是在逼超凡世界低头，我是在逼自己低头。”
分开自己腰间的那双手，霍轩转身，定定地看着自己面前的少女，不疾不徐地开口：“只要我还有抗争的想法，我就不会低头，但我没有狂妄到挑战一个世界的地步。”
“所以啊，我会等着自己被磨碎，最后泯然众人。”
“除了同类，没人会同情弱者。”
藏在阴影中的楚秋韵眼神明灭不定，她的情绪很复杂，不知道怎么反驳，或者说，她不想反驳。
将头埋在阴影里，楚秋韵的脸贴着霍轩的胸口，轻声开口：
“我没有保护弱者的义务，我只想保护你而已。”
抚着楚秋韵的头发，霍轩笑了笑，他何尝不知道楚秋韵的想法呢？
可这样就好了，他不能用圣人的标准去要求别人。
他自己都不是圣人。
收拾好后，两人奔赴苏格兰场，伊斯已经在门外等了，几人一起进入，准备去查看遗体。
五具尸体面前，伊斯指着这些尸体骨头的断口：“这些断口极其整齐，所以我们最开始以为是匕首等一类，所以归类为开膛手杰克，但现在看来，是一种极其高明的魔法阵，效果应该是切割类。”
仔细审视着尸体，霍轩抬起眼皮：“你们家族中，死之魔法一类的阵也能做到这种效果，你的弟弟已经离家很久了，你不能确定他是否学会魔法阵吧？”
“所以我放杰西卡回去了，对于他的情况，家族肯定比我更了解。”
“对自己家族还用守株待兔这种阴招，你真是人渣。”霍轩伸了伸懒腰，伊斯的能力还是够的，他也没查出其他的信息。
翻了个白眼，伊斯向着门口走去：“如果当人渣能让凶手绳之以法，我很乐意当这个人渣，区区利用下家人而已。”
“今天天气怎样？”
“小雨。”
轻啧了一声，霍轩眼中满是冷意，他转头看向伊斯：“你之前调查过吧？”
“社会背景，接触过的人，皮条客都清楚了，但卡在了客人这个阶段。”伊斯叹了口气，今天，是最后一次了，他已经不能忍受了。
或者说，他一个人，没有办法在晨星家族的重重阻碍中，将自己那个弟弟绳之以法。
细雨蒙蒙，仅仅只过了半个小时，一通电话打入警局，伊斯沉默地接起电话，问清地址后，三人一起坐上车。
上车后，伊斯有些犹豫地打着火，汽车的轰鸣仿佛提醒着什么，他眼神刹那间凶狠起来，一脚油门踩到底，呼啸而去。
又是一个酒吧的小巷子中，伊斯撇开周围围观的人群，瞅了眼地上已经开膛破肚的尸体，眼中是老多了之后的麻木。
蹲下身子，霍轩好整以暇地从尸体上拿起一块冰晶，这东西根本无法保存，伊斯沉默地示意旁边的证物搜查员拍照后，走出了人群。
在躲开雨水的屋檐下，伊斯脸色变得极度愤怒，他的脸色因为怒火而扭曲在一起，以至于点烟的打火机都有些握不稳。
蹲在伊斯的身边，霍轩摇头拒绝了伊斯递过来的烟，瞄了眼在雨中沉默站立的楚秋韵，没有说话。
无话可说，这居然能是一个家族做出来的事情，堪称愚蠢！
掀开雨幕，楚秋韵走进了屋檐，她湿漉漉的头发贴着额头，神情悲怆，带着难以置信。
超凡世界对凡人的恶意，从未如此赤裸地展示在她的面前，为了保护一个有巨大嫌疑的杀人犯，将人类当成牲畜一样屠戮的人，居然就这么杀了一个无辜的人？
这个人根本不是那个代号“杰克”的嫌疑人做得，即使手法看着相似，可留下的冰晶太大了，与其说是栽赃，不如说是告诉你：
“收手吧，这个人可以做替罪羊。”
突然，有个警察匆匆忙忙跑了过来：“长官，两条巷子外，又有一个受害者！”
屋檐下的两个家伙对视了一眼，伊斯吼了一声“带路”之后，率先跑了出去，霍轩拉着楚秋韵紧随其后。
一路风驰电掣，粗暴地破开雨幕，伊斯仿佛一个火药桶，时时刻刻都有爆炸的可能。
没过多久，伊斯现在前面，又是一样的手法，三刀毙命，什么都没有留下。
但这就够了，这就很够了！
将照片发给数据中心，这个人的生平被发了过来，伊斯飞速处理，将最近接触的人挑了出来，将手机递给了霍轩。
“你觉得是哪个？看我们答案是不是一样的。”
接过手机，霍轩翻了翻这些人的信息，和这个女人的经济往来后，指着一个满脸咯腮胡的人。
“赫尔曼吗？看来我的选择没错。”
“快马加鞭吧，不出意外的话，他也快死了哦。”
压根不需要霍轩提醒，伊斯向着车辆跑去，跟周围过来处理尸体的警察擦肩而过，其中有一个中年人拉住伊斯。
转过头，伊斯认出来了，他是这个之前自己重案组的，那个中年人缓缓摇头，但伊斯一脸厌恶，直接甩开了这个人。
瞥了眼这个人，霍轩冷笑一声，他止住楚秋韵，用中文开口：
“盯住他。”
“盯他做什么？”楚秋韵不是很理解。
“别忘了，那里还有具跟这个案件无关的尸体，他拦伊斯，说明他很有可能知道晨星家族做的事情。”
交代完后，霍轩跟了上去，楚秋韵在背后大喊：“伊斯，保护好他！”
“知道了！”伊斯大声回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