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松岗,清风彻骨。
枯树之下,幽怨哀长的狼嚎刺破月下静默,给仙尘隔绝的上清宫带去别样氛围。
夜色如浓稠的墨汁,缓缓弥漫每个角落。
寂静的小屋前,偶尔传来远处几声犬吠,林清玄坐在房间中央,微弱的烛火随时被微风驱散。
不安感如潮水般涌上他的心头。
联想到今日发生的一切,尤其顾安然那满是惊恐的脸,与妙真道人出现故作冷淡与理性的五官。
那情感的变化太过迅猛,猝不及防,又极好遮掩真相。
“分不清,她分不清什么。”
“是这个世界吗,还是说别的...”
林清玄思索了片刻,得不到答案,只可惜顾安然走得太匆促了。
从顾安然的只言片语里,得知她患有某种与自己相同的病状。
那病状让她陷入迷惘与困惑。
迟来的恐惧像是无形的阴影,无声无息笼罩心头。
“顾天娇,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你那惶恐又害怕的样子,难道以后我也会变成你那样吗?”
夜已经很深了。
哪怕是仙家之地,此时此刻也沉沦于黑的掌控。
林清玄惶恐不安,在高度紧张的环境下颤抖着,可突然间,他听到清脆干净的锁链声响。
声响由远及近,若世间藏在阴翳里最狡诈的毒蛇,趁其不备缠上他的脆弱一面,拘束性命。
屋内微弱的烛光还在孤独的摇曳,本该是象征温暖的橙黄,此刻却化身成恐怖与诡异的前奏。
“为什么,为什么!”
“你是怎么做到的,我明明没有睡,也没有修炼功法,你到底对我的身体与感官做了什么!”
“你别想欺骗我了,你是现实存在的,没错吧!”
少年惊恐大叫,他刚刚明明还在房间,明明还在微暖的烛光前。
“徒儿,怎么了,这么害怕我,这么抗拒我,你其实应该很想见我 才对吧,因为你...有很多想对我询问的 。”
阴冷而恐怖的女声响起,如同从地狱深渊传来。
她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是被无数岁月侵蚀过的古老石砾在相互摩擦,带着刺耳的尖锐。
林清玄一怔,他刚想开口,便听到女人幽幽说道,“骗你的哦,我什么也不知道,也不会回答你任何问题。”
“你想耍我?!”林清玄瞬间有了怒火,他刚刚真的信以为真了,一大堆问题在脑海打转。
“疯子,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的古怪,是不是你造成的!”
“你真是我的梦吗,你是真是假?”林清玄牙齿打颤,强忍着恐惧询问。
他认为这是一个机会。
经过种种迹象表明,女人极有可能就是真的玄清上人,但...他偏偏不敢赌最后百分之一可能性。
“假的,真的?”
“重要吗?”
“今天的庆典...开心吗?”女人冷冷哼笑,带着强烈的不善,“被...被那婊.子照顾看重,翅膀又硬了?”
“谁是你的恩人,忘记了?”
“是不是...是不是想要跟那婊.子找机会逃走,庆典上是不是故意气我,想要用这种方式...对我进行抗议?”
“是不是...想背叛我!”
“你以前对我的承诺,又算什么!”
声音地底涌出的暗流,冰冷刺骨。
每个字音像冰冷刀刃,无情地割裂着周围空气,让人不敢呼吸。
“你为什么...会知道庆典。”
“你究竟是我脑中幻想,还是真实存在。”
“告诉我,少阳太阴,到底是什么?”
“少阳太阴?”
“嘿嘿,你就是少阳太阴啊,你就是这个世界最特别的存在,让每个人羡慕,让每个人也妒忌。”
“当然,不包括我,我不嫉妒你。”
“你不嫉妒我,那你为什么这样对我?”
林清玄扯了扯手边的锁链。
“嘻嘻,我当然不嫉妒你。”
“你本来就是我的,我爱你都来不及,我嫉妒你干什么。”女人说得爱意满溢,锋利的指甲在他身上狠狠摩擦,刮下五指血痕。
白嫩的肌肤瞬间猩红大片。
“疯子!”
“你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不管你用什么理由,但你都瞒不住了,你就是真的,这里是哪儿?”
“我应该还在上清宫吧。”
“你是怎么让我失去痛觉的,我那些身上的伤又去了哪儿?”
“这一切是你的幻术吗?”
林清玄满腔怒火抛出问题,可对方根本不解。
女人指甲上可能涂抹了某种毒药,每次与血肉的接触,都让他感受到万箭攒心之疼。
似灼烧,似酷寒。
“你是我的,你要成为我的。”
“我不管哪个女人在乎你,在意你,关注你,最终你只能看着我。”
“我要你跟我一样爱着我,你胆敢背叛我,不论天涯海角,我都会找到你,抓住你,然后惩罚你!”
“林清玄,你要永远看着我!”
女人舔舐着他的伤口威胁,声音透出怨恨和愤怒,仿佛遭受无尽背叛。
此刻正在用这恐怖的声音向他复仇。
林清玄接受着残酷,但脑子无比清醒,或是因为痛感。
他竟威胁说道,“呵,那太遗憾了,我非常讨厌你。”
“什么?”
“你说什么?”
“你讨厌我?”
“不对,不对,你以前不是这样的,这次又是谁,是谁改变了你,为什么你总是轻易被人蛊惑,就因为你是少阳太阴吗!”
惨淡的月光似流水静默泄下,映得他脸颊越发的苍白,他的肩头颤抖剧烈,仿佛在努力抑制即将崩溃的情绪。
“说...让你改变的人,是不是温雪晴!”
林清玄浑身猛然一颤,嘶吼着嗓音吼叫道。
“你为什么知道温雪晴!我从来没有提及过她,你果然是真的,你是不是故意在装疯折磨我!”
“回答我,是你吧...玄清上人!”
此话一出,疯女人的动作戛然而止,紧接着,他便听到了她歇斯底里的狂笑,“嘻嘻嘻,你...猜啊!”
“该死,你大爷,你在耍我...啊!!!”
不等林清玄骂完,冰冷的弯刀已经切上他脆弱的皮肤表面,鲜血淋漓的嫩肉暴露在空气,接下来是不可阻挡的惨叫与漫长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