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然回首,温雪晴手腕别无二致。
光滑的触感就是肌肤。
温雪晴立马摔开了他的手,冷冷说道,“你到底去不去!”
“不去!”
“温魁首,你随我下山,我们明日再来也不迟!”
林清玄抓住温雪晴的手腕,一股脑拉着往山下赶。
女人的肩膀流着血,伤口很大。
林清玄攥着玄铁剑心急如焚。
他们没带活络丹之类的治疗丹药,只能快些下山,包扎伤口。
幸运的是,温雪晴这点伤势不至于威胁性命。
等差不多走到上清宫附近,便听到温雪晴冷冷语之。
“好了。”
“我自行去包扎,莫要管我了。”
说完,温雪晴甩开了林清玄的臂弯。
林清玄本想说点什么,却再不见温雪晴。
“奇怪。”
“温魁首...跑这么快吗,我还说替她包扎一下。”
“罢了。”
他微微叹息,今夜又是无功而返。
好在山上的麻烦妖物处理掉了,也算是有所收获。
心想着独自一人回到房间。
他没有休息,随后等清澈时分,便早早带着活络丹,来到温雪晴的住处。
“温魁首,打扰了。”
“你在吗。”
“温魁首,温魁首,我带了活络丹,希望你能收下。”
林清玄敲门几许,叩了几声,不见门内丝毫动静。
“温魁首!”
“林清玄前来拜访!”
他气沉丹田,用一声雄浑的声音大喊。
相信这次温雪晴哪怕是聋子,都应该听到了。
然而...
“温魁首是不在吗?”
“不可能,温魁首受了伤,除了休息疗伤,还能去哪儿呢。”
林清玄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不行。”
“我得看看。”
“温魁首,失礼了!”
“我进来了啊!”林清玄缓缓用力一推,那门就开了,露出一条缝隙。
里面的环境昏暗不见光,十分模糊。
林清玄大步进去。
房间很干净,亦如他来取锦囊...不如说,房间的布局与细节完全没改变。
之前的枕头是林清玄亲手摆放回去的,多少记得位置与褶皱。
这代表温雪晴根本没有回来过。
“温魁首没有回来,那去哪儿了。”
“莫非是去取药了?”林清玄猜想。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到温雪晴,受了伤到处乱跑定有什么原因。
“炼丹阁啊,真不想去呢。”林清玄微微蹙眉。
说到炼丹阁,他就会联想到之前经常踏错的地方,有了阴影。
踩着熟悉的步伐来到了炼丹阁,意外的是,门外没有守着任何人。
那满口黄牙的老道儿似不在。
“长老不在吗。”
“本来还想问一下他的。”
正当林清玄要走时,背后突然响起声音,干净清脆。
仿若山谷间的黄鹂。
“炼丹阁,什么...事儿...”
林清玄回眸,看到身穿麻布青袍的少女。
短发干练,长相甜美,双瞳剪水,十分水灵。
就是...有些傻乎乎的?
“你...认识我吗?”
小师妹摇了摇头。
“你是新来的吗。”
小师妹摇了摇头。
“师妹,你叫什么名字。”
“瑶...光...”
小师妹回答得吞吞吐吐,像是傻子。
林清玄微微皱眉。
“这...莫非是没了七情六欲?这种人可以炼丹吗。”
没了七情六欲的人就是这样。
毫无神情,长相水灵,行动麻木。
林清玄上下打量瑶光小师妹,叹了一口气,继续追问。
“瑶光师妹,你知道长老去哪儿了吗。”
“长老,去,哪,了。”
“长老...不...不在...”小师妹回答的非常艰难。
“小子,你怎么来了。”
林清玄背后又响起了炼丹长老的声音。
他喜出望外,看到从炼丹阁出来的老头儿。
“长老,我来找温魁首,请问温魁首有来过这里吗?”
林清玄一针见血,得到的答案是没有。
“没有吗,温魁首到底去哪儿了呢。”
“没有取丹药,没有在房养伤。”
林清玄百思不得其解,刚准备告别,瑶光突然拉住了他的衣袖。
“嗯?”
“怎么了吗。”
“小子,你走吧,不用管她。”
“可是长老...”
“就跟你看到的一样,她生来残缺,从小没有七情六欲。”
“是我某次外出时看不下去,好心收留了她。”
“所以她不是炼丹阁的弟子?”
林清玄反问,长老却是一笑。
“一个没了灵魂的孩子,怎么可能学炼丹,能牙牙学语叫出自己名字不错了。”
“长老,我听玄清上人说过,失去了七情六欲之人,已与行尸走肉无疑,活下去只是徒增痛苦。”
“这是真的,可怜的娃子,我要是能心狠点就好了。”
老头儿微微叹息,摸了摸瑶光的脑袋。
瑶光松开了林清玄的衣袖。
林清玄走前多打量了一番那叫瑶光的“傀儡”,回到了自己居所。
他来到水井旁打一口水。
突然,眼睛模糊了半晌,看到满是血红的眼突兀狰狞。
右眼附近是青筋盘踞,好似被邪祟占据了身体。
“又来了?”
“这只眼睛...啊!”林清玄吓了一跳。
水井的倒影里,他的背后站着血色少女,毫无征兆。
林清玄转过头去,真实的视野里空无一人。
他冷静下来,再次看向水井,那少女侧旁。
“药青衫,你到底是什么。”
“我的幻想吗。”
“这些不重要,小玄,你是不是在寻找你的帮手?”
“帮手?”
“要是你说的帮手是温雪晴,那我的确在寻找她。”
“小玄,温雪晴不可信。”血色少女微微颔首,面色凝重,“记住了,下次见到温魁首,她要害你!”
“别听她说话,别回答她。”
“什么?”
“温魁首要害我?”
“你别搞笑了,温魁首为什么害我,依我看,温魁首比你们这些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强太多了!”
“如果哪天温魁首真害我了,那多半我先被你们给逼疯了!”
林清玄怒不可遏,失去平日的冷静。
温雪晴的所作所为他看在眼里。
别的不说,单凭能把保命法宝赠予这点,就比一般家伙值得信任。
“小玄,我不骗你,下次见到温雪晴,绝对不要听信她的谗言,我言已尽,背山大木,那里藏着真相。”
“小玄,小玄...”
渐渐地,药青衫的血色模样逐渐散去,只余下平静的水面倒影,以及恢复的右眼。
“该死!”
“居然连温魁首都开始怀疑了吗,我真是越来越疑神疑鬼了。”
林清玄暗骂了自己一句。
本身因为听信幻象的言语去背山一遭,结果惹了一堆不干净的东西。
现在好了,让温魁首受了伤不说,潜意识的幻象还说温魁首不可信。
这不明白把人用完就踹么。
林清玄自诩做不到那么过分。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黄昏落日来临。
林清玄在树下微微打盹儿,闭目养神。
“这个点儿了吗。”
“不知道温魁首回去了没。”
少年稀松伸了个懒腰,打开惺忪的眸子,“要不我再去看看...啊!!!”
“温...温魁首,什么时候在我旁边的!”
“你吓死我了!”
林清玄的确吓坏了。
因为温雪晴那张精致的五官直勾出现,眸光黯淡,精光乍显。
温雪晴面无表情盯着林清玄,穿着昨日装扮,只是肩膀的伤消失了,衣物也完好无损。
“温魁首,你的伤是...”
“伤?”
“什么伤?”
温雪晴微微蹙眉不解。
“你该不会是睡糊涂了吧,我今日刚回来,你不是要去背山。”
“嗯,是啊,我...呃?!”
“什么?”
“等等,你说什么?”
“你今日...刚回来,你不是提前回来了吗!”
一瞬间,林清玄的瞳孔剧烈收缩。
他感觉膀胱快炸了,整个人哆嗦得厉害。
“提前回来?”
“你是不是睡迷糊了,我今日刚回来的。”
“正巧时间不早了,我来找到了你,夜傍上山,时间刚好。”
温雪晴起身,与林清玄拉远距离。
照温雪晴这么说,也就是昨天温雪晴根本没回来,还在山下执行任务。
那么昨天跟自己上山的温雪晴...是谁?
人?鬼?
林清玄支支吾吾连话不敢说。
昨夜那温雪晴好在被妖兽撵了下山受伤,否则倒霉的就是自己了。
他倒吸一口凉气,过了好久平息下来。
“温魁首,要不今日不上山了吧。”
“为什么?”
“因为...我怕有脏东西。”
“脏东西?”
“那正好,我来镇压,你不信我?”
温雪晴面容冷淡,话里话外风轻云淡。
少女的确有这个实力,只是感觉...这场景怎么似曾相识。
林清玄咬了咬牙,联想到这几日的付出,说不定那背山真有秘密。
现在放弃,可能真就远离真相。
“那行,温魁首,今日与我一同夜傍上山,不过我们得定个暗号,互相知道的暗号,不然我可不放心。”
“没问题啊!”
“什么暗号,你说。”
林清玄思考许久,想了不少暗号。
譬如什么“天王盖地虎,宝塔镇河妖”,但这是不是太普通了点儿。
他必须跳脱思维,来点天马行空的。
“那就奇变偶不变,符号看象限吧。”
林清玄信誓旦旦说道。
这是他之前在那边世界偶然了解的。
方便好记,朗朗上口。
至于是什么意思...嗯,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