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心吗？
周凌扯了扯嘴角，这种问题他都没想到会出现在自己身上。
开不开心……似乎也不重要，他只想顺顺利利的度过高中三年，然后考上大学， 以后有份可靠的工作，安稳的度过一生。
周凌垂下眼眸，语气平平：“周楹，你睡吧，我去准备一会儿要讲的材料。”
见他转身离开，周楹也没阻止。
她知道他的心结，但没关系，她会陪着他直到改变这一切的。
只是委屈他去客厅待着了，其实一起睡也没什么的，反正都是“自己”人嘛……周楹闭上眼睛迅速进入梦乡。
坐在客厅的周凌看着自己整理的卷子，坐在椅子上有些沉默走神。
他的卧室里有一轮不属于这里的小月亮，月光或许会短暂的停留在他身上，但最终还是要回到天上去的。
所以，珍惜如今的一切。
……
周楹只睡了一个小时就被周凌叫醒了。
“午休一个小时够了，该学习了。”
周楹头发乱糟糟的坐在床上心情糟糕，但是正如她不惧怕“自己”冷脸一般，周凌也不害怕她这会儿的低气压。
“起来，学习。”周凌非常认真尽职了。
周楹当时直接给他转了一个月的补课费，他都掐好时间了，一定要让对方学满时间，绝对不能让对方的钱白花。
“小混蛋XXX……”周楹小声骂骂咧咧。
但身体还是很听话的起床去了客厅，坐在椅子上，开始调整听课状态。
周凌虽然平时比较高冷寡言，但是讲课的时候却莫名合适，周楹听着听着就能沉浸其中。
只感觉周凌讲的比后世那些金牌讲师都强。
一个不注意时间就悄悄流逝掉了。
等周楹打个哈欠时，才发现外面已经天黑了。
只是这会儿雨还在下，并且越来越大，周楹起身朝着窗边走去，一边走一边抻了个懒腰。
“一会儿回家你记得把那几篇文言文背了，考试经常会出……”
周凌在身后磨叽，周楹就当听不见，看着外面雨势丝毫不见减小，周楹微微皱眉，车还能开进这里吗？
拿出手机给钱笑打电话：“嘟……嘟…嘟……嘟…”
周楹握着电话等待，可那边却一直没人接听，心情逐渐暴躁。
钱笑你可以啊，我当初招聘合同怎么写得你全忘了是吧？
难得找你一回还不接我电话！
开除！！！
周楹眉头紧锁，她讨厌计划之外的变动。
“怎么了？”周凌走了过来。
周楹将手机放下，语气郁闷：“没有车。”
“那怎么办？”周凌也有些着急。
他知道周楹家里有司机，所以之前也没担心过她回家问题，可如今没有车的话，他要怎么送她回去。
外面雨那么大，而且这里位置偏僻向来没什么车辆。
“要不，我在你家凑合一晚吧。”周楹提出这个建议。
周凌：“！！！”
他可以拒绝吗？
为什么她今天总想惹他犯罪？
真想好好教训她一顿，让她明白独自待在男人家里的危害……
“可以吗同桌？”
“……可以。”周凌听到自己这么说。
是夜，
白景鸿躺在床上准备睡觉，外婆郝雅诗则满是担心：“粥粥才回来N市多久，她说在同学家睡能行吗？”
“小钰当年初中就总往同学家跑，不也经常不着家？粥粥都高中了，不用担心，孩子心里有数。”白景鸿安慰道。
郝雅诗还是有些不放心：“要不我和小钰瀚海说一声？我这心里就是放心不下……”
“快睡吧，孩子说了明天就回来了，今天雨大隔着回不来而已，这种小事就别和小钰他们说了，而且他俩现在又不在国内，说了也没什么用。”
“也是……”郝雅诗叹了口气，也上床睡觉。
白景鸿笑笑：“老婆子，明天早上我想出去吃。”
“出去吃什么？瀚海刚往家里运了不少新鲜食材，你给我老老实实在家吃饭，外面做的东西哪有我做的健康？我和你说啊……”
见自家老伴儿总算不忧心了，白景鸿也乐得眯着眼听她絮叨。
……
随着清晨第一缕阳光从乌云中穿透落下，下了一天一夜的雨也终于缓缓退去。
周凌躺在床上眉头紧锁，呼吸急促，深陷梦中难以自拔。
突然额头上一软，有人轻轻摸着他的头：“没事啊…已经没事了……”
温柔的声音仿佛来自天堂的赞歌，梦境中那些饱含恶意的欺凌也在渐渐消失。
面前出现一个扶梯，仿佛只要踏上去，他就能从这糟糕的一切中脱离。
可是……
周凌猛地睁开眼睛，一眼就发现了半撑着身体靠在旁边的少女。
而她的手还抚着自己的头，这一瞬间，让他想到了那晚在医院时，那个被母亲温柔轻哄的小孩儿。
那时他是嫉妒的。
可在这一刻，他似乎也拥有了相似的温柔。
“醒了？那你该去上学了，我今天请假不去了。”周楹收回手笑眯眯道。
反正她不想上学就不去，家里没有人会说她什么。
最主要的是她这里又没校服书包……去学校干什么？玩特立独行去吗？
她虽然不在乎别人目光，但还不想给自己找不自在。
周凌从床上坐起，看着躺在身边的少女就觉得有点心累。
昨晚他本来是要在地上睡的，但她担心自己头受伤不好，所以坚持让他在床上睡，她去睡地上。
最后两个人争执累了，干脆谁都别争了，一起睡床上好了。
实在是如果他不同意，周楹就要将偷拍的女装照片打印出来贴在班级后墙上！
这个威胁可谓是非常狠毒了。
虽然周楹其实并没有来得及拍照片，周凌其实也知道她没拍。
嗯……做人嘛，难得糊涂，周凌已经开始领会人生真理之一了。
两个人收拾好便离开了家，这周围的下水道设施有些差劲，地上全是深深的积水。
周楹看着渗到楼道里的水，有些头大。
她本来就爱干净，继承了这具身体的一些习惯后，就更加难以容忍这些看起来肮脏浑浊的积水了。
此刻她站在楼梯上不是很想下去。
“我背你过去。”
周楹有些惊讶：“哎？真的？”
“嗯。”周凌走到她面前蹲下身子，少女也没有矫情拒绝，周凌只觉得身上突然一沉，他忍住闷哼，走进水中。
少年的后背并不宽阔甚至有些硌人，但周楹却心情很好。
没人会不喜欢付出后的回报，哪怕从未想要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