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梦觉得心一紧,就连反应都在瞬间停滞了。
然而,她等待一阵后,却什么都没有发生。
不,还是有的:
眼前的影像自动从静止转向了流动,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那个被硬生生从内部炸裂的身体,消失在原地。
但周围的人似乎都没有察觉,除了自己视线的位置开始移动。
关于这种变化自然不必多说:
怜应该是带着自己往家里的方向去...
不对,她怎么知道我家在哪?
越梦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现在的速度很快。
很快,快到能下意识通过视觉感知到身体在运动,但是身体又没有什么反应。
素来晕3D的越梦立刻意识到,眼前的光景对自己可能带来一个隐患:
啊,也不是隐患了,因为她感觉自己即将快吐出来了。
呕——
好在,她晚上没干饭;
好在,她现在好像压根也没有实体。
所以,虽然越梦精神上哕了,但横竖没有什么东西出来。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也正因为如此,她眼睛一睁一闭,接下来看见的就是躺在床上的自己。
被子还没有盖,白嫩的肌肤与空气坦诚相见。
整个人也没有呼吸,跟死了一样。
而且头的形状,好像不大对劲?
?
越梦环顾四周,熟悉的电脑、熟悉的窗帘、熟悉的天花板和熟悉的门。
以及怎么想都不会忘掉的房间布局——
各种东西把整个屋子堆得尽显窄小,只有用来码字的电脑桌那边有着逼仄的空隙。
是我屋没错...但...
也正是因为基础判断没毛病,越梦现在更加的迷茫了。
为什么自己的头上长了一双白色的尖角?
以及,
屁股后面那一条子黑色的尾巴与爱心状的尾巴尖是什么?
一部分答案对于创造了世界观的她本应呼之欲出,但却潜意识的想要回避。
因为如果真的坐实,【色欲】对越梦来说就再也不是个可以脱离的词汇了。
而“稳定”也将必然成为她今后日子的反义词。
呲呲呲——
有什么声音在越梦的耳边喧嚣,但里面的声音,让她有些熟悉。
......
...
外面,异变突生。
【琦】在看阴郁男启动了法阵后便已经先行离开,眼前的这个法阵若是发起了狠,搞不好周围的所有生物全要遭殃。
草地在魔力的滋润下居然再一次转向了水嫩,但是那些魔力不过是借助它们的作用来“洗白”,更好让法阵中心吸收罢了。
它们就这样呈现出一种奇异的枯萎——生长——枯萎——再生长的循环。
原本晴好天气此刻却红云密布,反射出极度扭曲的暗红,仿佛正在预示着什么的到来。
呼呼呼——
不久,风起,吹得被吊起来的越梦来回摇晃着,发出铃铃的锁链交击声。
黑色的眼罩已经滑落在地,上面粉红色的爱心纹路此刻也已经消散下去,像是被人抛弃的玩偶,扔在角落里。
至于越梦——
她一向冒着荧光的翠绿眼眸,终于如她曾经所愿,彻底变成了暗淡无神的样子。
衣服呲开了一道口子,被狂风肆意地撕扯;双腿无力的弯曲,全靠手臂上的锁链来支撑站着的身躯。
看起来,和已经被祭献掉的牺牲别无差距。
不过阴郁男早已经不在乎这些了,他现在只差一步就可以真正取得超越自己曾经君主的力量。
那将是整个【色欲】的权能和一部分【贪婪】的精神力。
在他的眼里,越梦不过是已经被吸干了汁水的前菜,毫无作用可言。
比如现在,他发现越梦身上属于【色欲】的力量,即将被彻底地汲取而尽。
心中早就被力量所蒙蔽的阴郁男忘了之前与【琦】的约定,主动加大了对越梦身上魔力的吸收。
大量的魔力顺着插入少女心脏的洁白锁链灌入阴郁男体内,她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发出了痛苦的惨叫。
“呜呜嗷啊呜啊啊哇——”
但在还牢牢实实卡在越梦嘴间的金属圆环翻译下,变成了没有什么意义的呻吟。
只有娇躯还在颤动着,妄图缓解这种痛楚。
显然,于事无补。
她碎了。
碎了。
就那样当着阴郁男的面,物理层面的裂开来。
几个拘束道具摔落在地。
越梦化作一滩烂肉,以及一颗肉瘤。
“什?!”
突来的异变让阴郁男脸色一变,他发现自己之前刺向越梦心脏的锁链,此刻就扎在那团肉上。
潜意识里对危险的察觉,让他立刻就想要收回锁链,但传出去的命令却如泥牛入海,一去不返。
相反的是,那团肉居然主动放出了一大股魔力,借助着法阵的吸力涌入他的方向。
“滚出去!滚出去!”
大量魔力与精神力的突然干扰下,阴郁男的精神早就变得逐渐疯狂起来。
见状,他已经全然不管自己的“教养”,大吼着放出了魔力,想要将肉瘤的魔力挡出去。
然而事与愿违,那股魔力变得像是针一样的尖锐,直至刺入了法阵中心。
一瞬间,原本洁白的法阵立刻被橙红与粉红覆盖,两者在法阵中居然一边厮打着,一边诡异的交融起来——
纯黑。
黑到发光。
黑到让人看着感觉眼睛发痛。
阴郁男这才害怕了,他颤抖着想要召回法阵,却发现法阵如今已经与他毫无关系可言。
莫说是召回法阵,哪怕是周围的魔力此刻都不理会他半分。
了解过魔力诞生秘史的他知道:
他被【--】除名了。现在,他已经被迫变成整个世界的“黑户”。
但是比起在这里疯狂的找那个肉瘤拼命,一向深知逃命重要性的他更懂强压住心中的不甘,倒退着想要逃出法阵范围。
却踩到了什么东西。
他低头一看,是【贪婪】的分身,那个没有脸的巨人。
没有锁链拘束的它自由了,暴虐的情绪即使脸只是一块完整的皮肤,也被阴郁男所感知的一清二楚。
尤其是,已经抓住了他右腿的爪子,捏得很紧。
“混蛋?!你想死在这里吗?!快放开——噗啊!”
他的威胁还没来得及讲完,就被拽起,狠狠贯在地上。
被摔后的他费力地睁开眼睛,连滚带爬的想要挣扎着起身逃窜。
一伸手摁在地上,入脑的却是针扎般的剧痛。
当他想要收回手的时候,却只得到了一阵撕裂似的痛楚,手纹丝不动。
他忙的一看:
本应在失控后落在地上的锁链,此刻正在一根根的变作冒着红光的黑色荆棘。
'不,颜色是...'
阴郁男慌乱中抬起头,企图寻找光源。
月亮已经重新出现在了天空之中,
如果不是以血红扭曲的姿态,或许会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