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离去,窥视,夜访。

作者:将兮念就 更新时间:2024/4/1 0:49:30 字数:2452

“回皇上,草民对陛下只存君子之交,并无二心。”

闻言,姬望舒只觉得可笑,手上力道当即又重了几分。

草民?

他林冬槿对自己的身份认识,倒是转换得挺快。

这官说做就做,说不做便不做!

“君子之交,你且告诉朕,何为是君子之交?君子又是怎么交的?”

“回皇上,君子之交淡如水,小人之交甘若醴。微臣对皇上您只有敬仰与辅佐之意,绝无……”

“够了!你想当正人君子,可朕宁可当个小人!你知不知道,朕现在满脑子都爬满了银虫,满心都是想着把你剥个精光,再扔上床好好用力疼爱……”

眼间姬望舒如此口无遮拦,钳制的双手越发用力,冬槿终于再也忍受不了,顿时眼角晶莹滚落,一发不可收拾。

“够了,别说了……微臣对陛下产生不了任何逾越之情,求求您不要再逼我了……”

姬望舒终于松了手,胸口仿佛堵着一口闷气,心中阵阵绞痛,就连呼吸也变得艰难起来。

她最见不得男人哭,更受不了心爱的爱卿在自己面前泪如雨下,哭得梨花带雨。

“你好好想一下吧,我,我明天还会再来的。”

言罢,姬望舒逃似地转身,匆匆离去。

她害怕自己真的会忍不住妥协。

时是深秋,满地黄花堆积、憔悴损。

林府的下人们无不愁眉苦脸,她们怎么想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家主子不愿接受皇帝的那份情意,可无人敢问。

内院的地上只剩下了枯黄的草,再过几天,大概也要成光秃一片。

冬槿坐在阶上,怀中抱着温顺安详的白兔。

在这苍凉的季节,似乎也只有这小家伙才能给自己难得的温暖了。

许久未见,白兔似乎又大了一圈,也不在是下人们精心喂养的好,还是先前在皇宫里受了太多委屈。

“小白啊小白,要是我也能像你这般没有忧虑就好了。”

有时候,家畜总又要希冀自己能成为人,这样它们才可以逃脱那狭窄坚固的牢笼,自由地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不,家畜是没有自我意识的,与其说是家畜想要成为人,不如说是人类自以为家畜想要成为人。

更多时候,人自以为是人,却仅仅只是家畜。

太容易得到的,往往不被珍惜。

到目前为止,一切都还在冬槿的预想之中。

只是天色已晚,该睡了。

“砰。”

木门合上,惊飞树上鸦雀。

见状,盘坐院落墙头的姬星眼神不禁一暗,轻叹口气,又回头深深看了一眼,终于强迫自己不再留恋,只轻巧一跃,消失在夜色之中

夜深人静,恰是月黑风高。

冬槿躺在久违的榻上,刚钻进被窝没多久,就听见房顶传来几声异响,在落针可闻的夜里,宛若石子掷入湖中,翻涌、渐变,掀起阵阵涟漪。

‘是猫吗?’

冬槿下意识地想到,可下一秒,头顶的异响更甚了。

“砰。”

“哗哗……”

抬眼望去,里屋顶上的瓦片竟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黑洞洞的一片,隐约可见星子。

月光落下,风声涌入,冬槿本能地觉得是进了贼,刚要出门喊人,身后便传来一道轻盈的落地声,嘴巴也被捂了去。

“谁…”

冬槿模模糊糊地说道,耳边却传来一阵热流,立马红了他的耳根。

“别喊,我华子清。”

转过脑袋,冬槿这才发现身后之人一袭黑衣,鬼鬼祟祟地蒙着脸,只露出一双似曾相识的眼。

他实在是受够了这家伙的突然出现。

这女人,想见自己非要打扮得做贼一样,净挑三更半夜的时间,甚至上房揭瓦吗?

“这么晚了,你来干嘛?”

“这大人就不懂了,夜黑风高才好办事,下官自然是有要紧的事才来扰了太傅清梦。”

华子清讪讪坏笑道,不着调的言语让冬槿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太傅就免了,草民今晚刚被皇上罢了官,现今已是个平头百姓。”

闻言,华子清不禁微滞片刻,随即唏嘘摇头。

“啧,我都听说了,这皇帝可真不仁道,太傅为朝廷呕心沥血数载,她姬望舒不知人善任便罢,如今竟还让你平白落了这么个下场。”

“当真是昏君,昏君啊!”

华子清悠悠感叹道,而对于这家伙的大逆不道,冬槿也早已习惯。

又或者,无论华子清说出怎样忤逆骇人的话,他都不会感到奇怪。

他实在看不透她。

“对了,那女人要身材有身材,要长相有长相,而且是一国之君,地位尊崇,天底下再找不出一个比她更好的女子了。若是你从了她,岂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荣华富贵一辈子,此等好事,为何要一再拒绝呢?”

言罢,华子清又忍不住问道,眼神闪烁,似乎迫切想要求知八卦。

“呵,既然你这么喜欢,倒不如让你去当了这椒房元后好了。”

冬槿不由得讥讽道,可华子清却当了真,眸中当即闪着对未来的憧憬。

“好啊!我巴不得呢!你是不知道,成天待在宫里那儿种药研粉,对着那群白头老妪吹发瞪眼,可真不是人能受得了的。”

“我还这么年轻,还没看过这花花世界,还没受过欢爱呢。”

不知为何,华子清说这话时,冬槿不自觉地脑补出她与姬望舒赤条条地躺在凤榻上缠绵的场景,白花花的肉体互相挤压碰撞,低吟欢唱让人听得骨头都要麻了。

想想就让人脸红。

“你脸红什么?”

华子清冷不丁打断了冬槿的臆想,皱着眉头盯着他看了许久,似要把他心中的秘密一一看穿。

“没,没什么,你来是为了你那流求父亲的事情吧?

冬槿忙岔开话题,率先开口提起临走前华子清托付之事。

“嗯……是,也不是。”

“什么意思?”

“主要是来问问有没有我爹的消息,顺便来看看我这大半年未见的盟友。”

“我们什么时候成盟友了?”冬槿犟着烟眉问道。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有没有我爹的消息?”

“没,我这次压根没机会去流求。”

语毕,华子清盯着冬槿的眼睛看了好一会,似乎暗自腹诽了几句。

“林太傅神机妙算,估计也算到殷人打不到流求那地去吧?”

“也罢,反正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那男人活着最好,死了也无所谓。”

闻言,冬槿又不得怔住了,这女人,似乎对什么事情都一副漠不关心的冷淡态度。

“走了。”

说着,华子清借着屋内茶桌,轻盈一跳,转瞬便跃上了屋顶。

‘这就走了?’

冬槿不由得微诧片刻,下意识地抬头。

“这是什么功夫?一下子能跳这么高,轻功吗?”

“想学啊,我教你。”

华子清趴在屋顶,俯身看向底下,耍酷坏笑道。

“那还是算了。”

“喂,记得把房顶瓦片补好,还有,下次不要从天上钻下来了。”

冬槿认真道,却不知头顶的黑衣女人到底有没有认真在听。

“对了,既然大人不愿屈服在女帝的淫威之下,不妨便宜了小人,小人定会把大人伺候得舒舒服服……”

临走前,华子清不忘再次调笑道。

“你再不走,我可喊人了。”

“别,我这就走。”

房檐传来几声瓦片碰撞的轻响,几个跳跃之后,女人彻底消失在明灭的月色之中。

冬槿无言坐回了榻上,他想,自己大抵是病了,而且病的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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