昉州,轮业寺。
小僧觉苦心不在焉地接过斋堂里端出来的菜饭和茶水,给住在西边客院的香客送去。
“唉,最近是有什么大事发生吗?来寺里拜访的客人还真多。”
觉苦忍不住小声嘟囔,每当有贵客来访的时候,整个寺里都忙的不可开交,连他这样小武僧的手,也要借出来帮忙。仁药谷率团来访已经是第二天了,住持他们在那边陪着来使,几个师兄帮着操持寺里的大小事。
不过觉苦也仅仅只是抱怨两句,绝对不是因为这些杂事打扰了自己练功,而感到不满,嗯绝对不是。
大概两年前他隐隐约约想起了一些前世的事情,自己过得比较“肝”。简单的说,就是“打工皇帝”,再细化了说,一周能干17份兼职。
起因是家里的经济困难,加上亲人生了重病,不得不拼命地赚钱、赚钱、赚钱。幸运的是,拼命打工赚来的医药费起了作用,家人的病是治好了,感谢现代医学。
家人身体康健,也不用他那么拼命打工。觉苦倒也不觉太过辛苦,他发现他爱上了那种感觉。就是那种争分夺秒,紧迫,永远在打工路上的充实,收到一笔笔兼职薪酬时,那种丰收的喜悦。
好爽!我就是帕鲁!
不过可惜的是,人类的肉体太贫弱了。他过劳死了。
“可恶啊!为什么不让我爆肝?地球OL还有体力条设定?垃圾游戏!”
所以当觉苦两年前回忆起前世的时候,他立马开始爆肝练功了!
“又是玄幻,又是灵气,看我直接爆肝大帝!”
觉苦从小也没有荒废武功,所以这具肉体非常强壮,他比起先前的自己更加努力,尽量减少睡眠时间换取修炼时间。即使走在路上,也不忘提个肛,绷紧肌肉锻炼自己。
想着练着,手里端着的托盘撞到了手臂,眼看碗碗碟碟歪斜着要滑下去摔个粉碎,一只手泛着淡淡金光作掌形推住碗碟,觉苦连忙调整姿势稳住托盘,万幸,一切完好。
“多谢师兄!师兄对不起,我刚才走神了。”觉苦连忙道歉。
“无碍。”觉义师兄温和地笑了笑,拂了拂衣袖,“觉苦,你已经练气九层了吗?几日不见,进步飞快啊。”
觉苦有点紧张,他下意识想去摸自己的小盒子,发觉双手端着托盘拿不开。面对觉义师兄,觉苦总有点自惭形秽,师兄对待每个师弟都耐心温和,即使犯了错也不会责备。
现在自己不小心走神撞了他,差点洒了斋饭,还是师兄出手挽回,他不仅不责备自己,还要夸奖自己练功练得好,呜呜呜,他真的,我哭死。
“谢师兄关爱,最近刚突破,还在体悟,所以走了神。”
“行了,师兄没放在心上。你是要送去西边的客院对吧。”
“是的。”
师兄闻言神秘地笑了笑,弯腰低声说道:“你可不要见了人家郡主心飞走了,好了,师兄走了。”
郡主!原来住西边客院的是郡主吗?郡主比仁药谷的使团先来,觉苦送了几天饭菜,连个女人的面都没见过。保守了,小僧习武二十几年,好像没见过几次女人(悲)。
咚咚咚,觉苦用力敲了敲门环:“小僧来送饭啦!”
过了片刻,一个着青衣的丫鬟来应了门,和前几天的丫鬟不同,她打量起觉苦,只看了两眼,随即接过饭菜。
她真是极美!一双杏眼灵动活泼,扎着一对小辫,抬起下巴,一副嚣张的模样,难道是给她家主子送饭迟了吗?更吸睛的是,她右眼角下有颗小痣,实是点睛之笔。
这一瞬间,孩子的名字已经想好了。师父,对不起,我要还俗!
正准备开口,啪一下,院门已经关上了。
嘴还悬在半空...“喂!”觉苦一时有些气急,又用力敲响了门环。
“什么事?”丫鬟打开一点门缝。愤怒离奇地从那个男人脸上消失了?
“敢问姑娘芳名?”
“本...本姑娘为什么要告诉你?”丫鬟隔着门缝瞪了觉苦一眼,“淫僧,快走,不然我叫人了。”说罢,重重地推上门,门板离觉苦的鼻子只有一寸。
这可真是碰了一鼻子灰,得了,我还是好好练我的功吧。
...
觉苦收心走回了主会场,正欲走进堂内,西边行来一个年轻弟子,身着白衣,觉苦不知他的名字,只认得他是仁药谷那边的人。白衣男子点点头,视作问好。
“阿弥陀佛。施主先请。”觉苦双手合十,候在一旁示意对方先走。
觉苦跟在后面,进了堂内,白衣弟子坐到他的宗门长辈旁边,仁药谷随行的长辈有两人,另一位长辈旁边坐着一名年轻女子,穿着鹅黄衣裙。
老僧向这边示了意,觉苦行到了真住持身边,“师父,斋饭已经送去了。”觉苦意思是,能不能放他走,这些社交辞令的场合,他不喜欢。
了真深深看了他一眼,吹胡子瞪眼:“你小子想跑?没门。”
说罢转向仁药谷的两位贵客:“申道友,练道友,贫僧刚才提过,这是我最小的弟子。”
觉苦赶紧合十行了礼:“小僧名叫觉苦。”
练宗平捋了捋胡须,笑道:“不错,已经练气九层了。不过我们宗的年轻一辈,不弱于你,哈哈哈。”
喂,我知道我练的慢,不用一见面就公开处刑吧。哪个世界的长辈都这样吗?
“在下丁希才,见过道兄。”刚才门口遇见的白衣男子,起身抱拳打了个招呼。
“妾身萧戏柔,见过道兄。”身着鹅黄衣裙的女子,起身行了拱手礼。
了真住持笑眯眯地看晚辈们见了礼,说道:“好了。正好你们三人在场,这几天我们讨论的事也与你们相关...”
老僧话还没说完,只听见门外传来吵闹声,一时打断了住持。
“发生什么事了?”仁药谷的另一位前辈申林宏问道。
了真和尚派了其他的小僧出去问询,觉苦目光追着小僧离开大堂,转回室内,望向丁希才。丁希才正看着觉苦,发现觉苦正盯着他,随即低头。
不知道刚才师父想交待我们什么事情。不管这些,觉苦站在一边,深呼吸,做着吐纳练习,也就是锻炼肺活量。外界纷纷,不扰我意,修炼之途,笃志一心。
不一会,小僧折回来,报告住持:“西院的客人,昏死了!”
堂内的氛围随之一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