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零看到了，几名官兵自然也看到了，不过这也让他们悬着的心彻底死了。
虞书馨是谁？
就算再不受待见，那也是公孙家长子的夫人，她能这么亲切喊名字的孩童，身份能差到哪里去？
官兵下意识让出道，虞书馨急冲冲地走上前，可走到跟前是又有些蒙了。
有两个子零？
虞书馨眼神在两名一模一样地孩童身上摇摆，李兴集倒是直接饶有兴致地看向为首孩童。
“看来殿下遇到了一些小麻烦，需要帮忙么？”
“不用。”苏子零眼睛微眯道:“话说先生为何在这？”
“一点私事。”李兴集笑道。
苏子零看了眼一旁虞书馨面露了然。
老牛吃嫩草？还是有妇之夫？
一旁虞书馨短暂的惊讶之后回过神担忧道:“子零，发生什么事了么？”
苏子零转过头笑道:“一点小事，舅妈不用担心，子零自己能处理好。”
虞书馨看向旁边一众官兵，这怎么看也不像是小事呀。
虞书馨咬了咬唇抬头道:“您好，我夫君是公孙家的长子公孙咲，这个孩子是我外甥，请问他们犯了什么事么？”
苏子零面露意外之色，他是确实没想到虞书馨居然会为了他用身份压人，更没想到的是李兴集在听到夫君二字时脸上似乎有些许变化。
苏子零表情变得玩味起来，官兵则面色铁青。
外甥？
当年公孙家大小姐远嫁南淮王，闹得全城沸沸扬扬，几乎人尽皆知的地步。
也就是说这个小家伙就是南淮王苏北秦的孩子？
怪不得刚刚那名侍女要喊这孩童殿下。
为首官兵连忙陪笑道:“公孙夫人，这其中可能有一点误会……”
“误会？玉叶姐姐都承认了。”苏子零打断道:“光天化日之下我妹妹当街被袭击，无人问津，玉叶姐姐出手砍断那贼人手臂，官兵迅速赶到，这是不争的事实，怎么能是误会呢？”
听到妹妹被袭，虞书馨一惊，连忙看向另一名孩童。
后者一愣，片刻后面露胆怯地点了点头。
苏子零则看向官兵笑道:“官兵老爷，您千万别看在我爹娘的的面子上和我们客气，等到了衙门该怎么判就怎么判。”
为首官兵，心如死灰。
你是老爷，你全家上下都是我老爷好么！早知道就不贪这点业绩了，干嘛要听那破乞丐的话？
官兵向虞书馨露出恳求的眼神，可虞书馨只是柳眉微蹙，蹲下身子查看苏梓灵的情况。
官兵再次看向世子殿下，孩童一脸浅笑。
……
……
很快苏子零一行人到达了衙门，不过和进去很快一样，出来的也很快。
从升堂到拍案总共不到一刻钟，那汗流浃背地县令便判了苏子零一行无罪与两名乞丐各四十大板，只不过落板之时看那低着头的官兵眼神仿佛是想杀人。
至于那两名乞丐最后活没活下来，苏子零就不得而知了。
走在回府的小道，玉叶低下了头。
“抱歉，殿下。”
“玉叶姐姐又没错，道什么歉？”苏子零笑了笑看向一旁苏梓灵。
替身小姐心中一顿，蹙眉道:“看我干嘛？我也没错。”
苏子零不言，反倒是身后虞书馨犹豫片刻后开口道:“子零，能和舅妈解释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么？”
苏子零停下脚步，转过头。
“舅妈是指我和梓灵？”
虞书馨微微颔首。
苏子零用余光看了眼一旁李兴集，后者笑着歪了歪头。
犹豫片刻后，苏子零嘴角上扬道:“我知道了，既然舅妈问了，子零会全部都告诉您，不过还请舅妈保守秘密。”
虞书馨一愣，可还没来的急想明白苏子零是何意思，那娇小的身躯中居然散发出一股强烈的气息。
“子零！你！”
“既然舅妈嫁入公孙氏家，那就算不是修士，那应该知道一些修行之事吧？”
苏子零面带笑容，一身黑袍无风自动。
虞书馨面露震惊。
“二境？”
“是三境。”苏子零淡道:“舅妈应该能理解一个六岁三境的孩童对修行世家意味着什么吧？”
虞书馨神情复杂，六岁三境，别说山下的修行世家了，恐怕放到山上那群天才之中，也是人中龙凤。
若是放到公孙家，绝对是重点培养对象，只不过那样……
“子零，也就是说下午在府邸门口看见的你……”
“是她。”
苏子零笑着揉了揉身旁女童小脑袋，却被不满地打掉。
“那给我桂花糕的是……”
“那是我，毕竟舅妈当时看起来很想要嘛。”
苏子零甜甜一笑，虞书馨脸颊微红。
不过虞书馨也去总算明白，下午在桃花巷时，她为何会这小家伙身上感觉到一股怪异之感了。
一时间所有人陷入沉默，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虞书馨轻叹一口气。
“我知道了，舅妈会替你保密，但我能问一下你为何愿意将这件事告诉我么？”
虽然是她开口问的，但自己这个外甥应该有无数种借口可以糊弄过去，她不懂苏子零为何要将如此重要的一件事告诉自己这个外人。
而更让虞书馨不懂的是，苏子零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身旁李兴集，道:“谁知道呢？”
“……”
……
很快，虞书馨便以有些累为由决定先行一步回府。
看着身旁注视着虞书馨背影的李兴集，苏子零咳嗽了两声。
“先生，这里还有小孩呢，请注意点。”
李兴集回过神，笑道:“让世子殿下见笑了。”
苏子零道:“先生，不是我说你，虽然我舅妈确实生的好看，但以先生的才华，天涯何处无芳草？”
短暂的相处下来，虞书馨给苏子零的印象并不坏，所以苏子零决定帮她说两句话。
李兴集回头看了看身后三名女性，果不其然皆是鄙夷的表情。
李兴集一时语塞，只能弯下腰小声道:“殿下，家丑不可外扬，有什么事咱们两回去私下说行么？”
苏子零思忖了片刻，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行，正好有些事我想和先生商量一下。”
李兴集一愣，身后三女一脸疑惑。
……
……
在回去的路上，苏子零重新打扮回了女童模样。
当几人真正到家是已是傍晚。
公孙兄妹的事情似乎已经聊完，正等着几人回来一起吃晚饭。
饭桌上不见公孙渊的影子。
苏子零也不知道两人聊了什么，但不难看出公孙氏心情很沉闷，反倒是公孙咲有说有笑，打趣着自己的外甥与外甥女。
酒足饭饱之后，几人便被侍女带到了客房。
稍作休息之后，公孙氏便接到公孙渊的消息，命女儿将外孙带去书房。
公孙氏看了眼两个孩子，最终将女扮男装的苏梓灵带在了身旁。
第一次正式上场，替身小姐有些紧张，出门前下意识回头看了眼世子殿下，可后者只是笑着摆了摆手。
那欠揍的表情，让女童心中一阵暗骂。
苏子零不以为然，只是给自己倒了杯茶略微略微等待了片刻，李兴集便敲门而入。
夜色下，读书人笑道:“殿下久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