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在俩人疑惑的目光中,朱弘拿过一旁的纸张挥笔开始图画起来,模样兴奋异常,口中更是念念有词。
“是沙,是泥沙改变了内外江的高度差!时间一长这才让鱼嘴失去意义。”
他一边图画着,一边思考应该如何解决问题。
原本洛夕瑶还想说些什么的,可是在看到朱弘如此模样后还是决定再看看。
能看得出来,他似乎想到了治水的办法,此刻打扰并不好。
江尘见朱弘在思考,也是没有打扰。
不过时间一长,方才口渴的感觉又上来了,只可惜茶壶中没水了,于是他干脆起身准备重新打上一壶。
他一边摇晃着手中的茶壶,一边将其中还残留的茶叶倒掉,有些顽固地就灌满水后摇晃着茶壶将茶叶弄掉。
也不知道朱弘会思考到什么时候才能想到对策,不过若是能想到,真就是蜀都百姓的福气了。
毕竟眼下蜀都这番模样,如果水患问题不根治,情况只会越发的恶劣。
并且随着蜀都的问题爆发,也会影响到整个夏国。
此刻被寄予厚望的朱弘几度摇头,将画好的图纸涂抹掉,随后还皱眉摇头起来。
他虽然想到了这水患的根本问题在哪,可是如何解决却让人犯难了。
泥沙可是江中之物,他虽可以每隔一段时间让人清理一次,可是如此办法仍旧是治标不治本,还有些劳民伤财。
但凡清理不到位,亦或是泥沙堆积太快,便会导致洪涝再次来袭。
到时候,他们建立的水坝鱼嘴又将尽数沉于江底。
可是因如何是好呢?
朱弘烦躁地抬头茫然地看向周围,他不似在找答案,只是茫然无措让他有些逃避地看向别处。
然而,就在此时,朱弘看到了江尘。
只是看到的瞬间,他的眼神就亮了起来。
江尘拿着茶壶在轻轻的摇晃起来,水在茶壶中形成了一个漩涡,随后他轻轻一倒那些残留在其中的茶叶便被带了出来。
在这刹那,朱弘脑海似是如惊雷炸响,原本苦闷的脸色也在瞬间变成了喜悦。
“上仙果真是神人也!!”
吼上这么一句吼,朱弘连忙将脑海中想到的构造画了出来,越画他越是欣喜,越发觉着没有问题。
倒是江尘拿着茶壶,有些懵地望着朱弘。
就连洛夕瑶都向他投来崇敬的眼神,似乎料定这一切都是江尘引导一般。
可他明明就……单纯洗个茶壶而已。
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何洗个茶壶还能引导他人悟到点什么东西,不过这总归也是好事一件。
片刻后,朱弘兴奋地将图纸举了起来,他的双手微微颤抖,脸色也是难掩的喜悦。
“陛下,此乃治水之法,请过目。”
“嗯。”
洛夕瑶接过图纸仔细看了起来,图纸上不仅仅有图,还有朱弘写下的批注,详细异常。
江尘也好奇地凑过来,他也想看看这人想出了什么办法。
只是看到的时候,他瞬间呆愣住。
随即脱口而出:“四六分水,二八分沙……”
“对!多亏上仙指示,若非如此,微臣怕是难以想到。”
江尘看了看图纸,又瞧了瞧朱弘,简直是难以置信。
要说此前他能想到四六分水,就已经很是震惊江尘了,没想到朱弘就连二八分沙这个解决办法也想到了。
甚至如果不是他,江尘自己都想不起来有这么一回事。
江尘丝毫不怀疑,只要给朱弘一些时间,他自己恐怕都能想明白问题所在,寻到解决的办法。
毕竟他都能从清洗茶叶联想出治水之法了,还有什么能难倒他的。
“此图甚妙,以鱼嘴高差,使江水四六分开,又建这飞沙堰,利用缺口形成两股水流,当水流在这里汇聚便会形成漩涡。
到时漩涡中的泥沙会从飞沙堰重新流入外江,而无泥沙的江水便会流入内江!
妙,甚妙!!”
看着图纸洛夕瑶忍不住地赞叹起来。
虽然朱弘有过错,甚至算起来大错,可此错非他一人之过,就连洛夕瑶自己都无法幸免。
即便如此,却也掩盖不住他治水的才能,如此鬼斧神工的想法,真是非常人所能想到。
不过她很快就意识到,会有这份图纸,其实是江尘的功劳。
随即看向江尘的眼神再次沉醉了几分,不过她很快清醒过来,连忙开口。
“那快些安排下去,趁雨季还未到来尽快治水!”
“微臣领旨!”
朱弘兴奋地接过图纸,随后又朝江尘拜了拜。
这让江尘很是尴尬,毕竟他真就有些受之有愧。
在朱弘走后,江尘这才开口:“此功还是记在朱弘身上。”
“为……”
洛夕瑶疑惑地问道,可刚问出口,她似乎就想明白,随即连点头道。
“好,希望朱弘也能知你此举的用心良苦。”
江尘还想解释两句,毕竟他哪有什么用心良苦,只有鸠占鹊巢的惭愧。
可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似乎从他苏醒开始,解释就是无意之举,不管他如何解释似乎都没人相信。
看着江尘那副平静的模样,洛夕瑶都不禁沉醉其中,如此优秀之人,真是天地难寻。
不仅仅是能力上无人能出其右,就连品性上更是远超常人。
若是其他人,有如此惊天之功,恐怕怎么都要落在自己名下。
可是江尘却根本不在乎,甚至主动提出将功劳让渡给朱弘,脸色更是平静得很,仿佛这一切不过是寻常之举。
原本洛夕瑶那被江尘勾动的内心,此刻又有些迟疑起来。
她倒不是不喜欢江尘了,其实经过这些日子的接触,洛夕瑶是越发的喜欢上江尘。
与他在一起,越发的自在。
完全不同于与那些勾心斗角的大臣,就连以往与父皇母后在一起时也没有如此轻松过。
只是,江尘实在是太优秀了,优秀到让洛夕瑶都觉着自残形愧起来。
原本在这些日子建立起来的信心,又一次崩塌了。
明明这些日子以来,她叫江尘夫君都自然了很多,只是现在,突然又感觉别扭了起来。
“江尘,我们也去看看吧。”
“啊?哦,好。”
闻言江尘愣了一下,似乎对于洛夕瑶没有唤他为夫君有些诧异。
毕竟这些日子她可是一嘴一个夫君,叫得那叫一个甜美,有几次江尘都差点把持不住想办了她。
只是没想到,今日却突然唤他名字。
果然女人心海底针,难捉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