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山隐会行动,剩下两天。
白日里,长灯街的牡丹园,一向安静,少有人进出大门。
这间居所,为陈庭教出十五个科举上榜的学生的奖赏。
牡丹园内有一座碧湖,沿岸栽满柳树,细长枝条随风扫荡碧波,逐浪一层压一层。
书院的学生,这几天外出采风,派了专门的先生带领。
陈庭放假,闲来无事独坐岸边钓鱼。
身边摆了烤鱼的炉子,现杀现烤。
相国府还没去,没准备好,暂时等山隐会的事结束再做决定。
陈庭手持细长鱼竿,专注远处的鱼漂,时不时拽一下裤子,举动颇为的不雅。
一厘米到底加在了哪里,不便明说。
本以为也没多少,实际的感受,通过这几日早上的晨伯,感受最是明显,更紧实有力了,实属站的高看得远。
终止发育的身体得到强化,还真一些心理上的不适应,感觉不真实。
陈庭认识几个郎中。
都是男人嘛,尤其有了老婆,私下里总会分享各种经验以及技巧。
陈庭从他们那里得知,不同的地域,人的体质不尽相同,哞哞子的长度虽是一样的道理,总归存在一个普遍的区间。
拿景国为例,基本在四寸到四寸半,不乏天赋异禀者,但毕竟是少数。
陈庭目测,加上奖励后,一怒之下达到了惊人的五寸半还多。
想着,戛然而止,身后来了人。
苏绛眼神古怪,这两天里,第六次打量他了。
单纯觉得他很奇怪,莫名的神气了,虽表现的不明显,可从他的一举一动中都能感受到外露的自信。
具体何时开始的,好像是捏完自己腰的第二天。
“安排好了,明晚行动。”苏绛压下了心中的古怪。
“需要我帮忙么。”
“你安心等着就行。”
水上的鱼漂动了,猛然沉没,陈庭眼疾手快,拉竿而起,拽出来一条约莫手掌长的鲤鱼。
杀鱼简单。
三两下开膛破肚取出内脏,扣出鱼鳃,随便用水洗两下,放火炉上直接烤。
内脏不要丢,废物利用当鱼饵。
整个过程下来,看得苏绛一愣一愣的,认定陈庭以前一定没少干这事,空手套白狼也没他狠。
不多久,鱼烤好了,苏绛又进入了干饭状态。
陈庭不敢说她了,上回调侃了她一句,她硬是生气了,杀气冲冲的把陈庭逼到墙角质问。
一言不合就要脱衣服,声称隔着布料量不准。
哪里受得了这般的慷慨,刚长完个儿的牛牛更受不了。
人家让量粗细,不是测深浅。
大宗师啊,放眼整个江湖都是顶尖的一批,根本打不过。
“对了,相国大人让我问你,你对那些樊国余部,有没有怜悯之心。”
二人抬头对视良久。
陈庭答道:“当年惨遭驱逐之前,他们想杀我的时候可没有丝毫怜悯。”
“懂了。”苏绛说着,“我会给你抓来一个活的,让你出气。”
陈庭半开玩笑的说道:“确定不是测试我有无反叛之心?”
届时若要陈庭杀人,难免有这方面的嫌疑。
实际上,无论是待了八年的樊国,还是生活了四年的景国,皆无归属感。
退而求其次,能安稳就行。
可能,成家之后就有了吧。
苏绛漫然道:“这四年你都没跑,还用得着测试?你这人似乎太简单了,稍微许些好处就能留住你。”
苏绛忽然想到了什么,接着说:“好吧,我倒是听朝里议论,要想彻底让你的身份不再具有威胁,势必给你娶一个景国的妻子,让你的心留在临渊城。”
这架势,是要强行说媒啊。
陈庭犯了难,实在想不到自己这么受重视,令他们想方设法的留住自己。
苏绛闻其感慨,了然了所有。
重视他,乃为必然。
他的学识顶得上一群先生、匠人,放眼整个景国,二十多岁的老师,迄今就他一个。
不止如此。
三年前,大景南方的一个地方下暴雨,冲垮水坝,大水淹没十六个村庄,死伤惨重。
饭后闲来无事,他分析了原因,潦草的画了一张水坝图纸,略微两笔点出河道走向的不合理,并丢出一本水利兴修的地理日志证明观点。
后来那本日志经由都水司传到工部,再经工部尚书之手,转天递进相国府。
也许在陈庭看来,那本地理日志不值一提,因为上面的知识他都懂。
最终,日志被收进天枢阁的藏书库,秘密奉为水事指导书,誊抄数份副本以供各地水事大臣学习。
半年后,还是南方的那个地方。
新水坝刚刚加急竣工,天降暴雨,引发山洪,结果新水坝抗住了。
也作为第一次试验,非常成功。
又一次,关于边疆治沙的问题,朝中大臣皆束手无策。
焦头烂额之际,一人提议寻找陈庭索要意见。
去了。
真给了。
两年的治沙成效显著,已经能种地产粮了,即便只是很小的一片地方,至少有办法治沙育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奇迹。
后续他还给出诸多难题的解决办法,譬如炼油、锻铁、**的产后与护理等等。
他的见解刁钻独到,针对问题,往往一针见血。
殊不知,例如地理日志的诸多书籍,和各种见识,均来自任务奖励。
山上的日子清苦无聊,没事只能看书写字,久而久之,积累了惊人的知识储备与学识。
那些年里,看的书很多很杂,全部专精也不可能,感兴趣的门类了解更多而已。
由于都是理论,缺少实践,所以陈庭从不炫耀,也不故意夸自己懂多少。
故而造成低调的假象,误会很深,大臣们不约而同的选择闭嘴,认为陈庭不喜宣扬高调。
陈庭轻叹,开口道:“随你们怎么想吧,结果是好的就成。”
“那你有什么好的办法减肥么。”苏绛说完,突然改口道,“不是我,替一个朋友问的。”
“少吃,多练。”
说了跟没说一样。
苏绛如是想着。
陈庭总归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如何看不出她变了一变的微妙眼神。
决定再也不说她胖了,年龄也不再提。
惹不起,还躲不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