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点零钱吧。”
最终，莫寒谣抽出了刚拿到的一张桑诺斯纸币递给南希，从对方那里换了些包括卡彭硬币与奥姆纸币在内的零钱。
“这些没有知识污染，啊，当然潼恩女士应该能看出来。”
然后向着南希询问了一些有关桑诺斯的情况。
暂别南希之后，莫寒谣从咬人挎包里拿出了账本。
来自于那个被知识污染毁灭的商队的账本。
之前之所以拿着，除了这东西本身并不是很占咬人挎包的空间之外。
多少也有些莫寒谣的恻隐之心。
她当时就只是将那位会散步知识污染的危险魔女作为一个次要目标，结果如今更多的线索已经汇聚。
那个危险的魔女，甚至有可能就在这个桑诺斯城内。
莫寒谣打开了账本，而佐娜与莱莎也一左一右地将脑袋凑了过来。
之前只是随意地看了几眼，从那不多的交易记录能大致确认这个商队应该是一个新兴的商队。
还没有赚多少钱就……
莫寒谣对账本了解也不多，不过写下这些文字的人似乎也没有那么严谨。
用了比较多口语化的描述，不过倒也还仔细记录了一下那些商品是由什么人负责的。
莫寒谣主要确认了一下，这支商队最后离开桑诺斯的时候，主要在哪些区域活动。
当时还不太明白，但现在好像理解一些了。
“熔炉……”
莫寒谣在账本上找到了一个刚从南希那里听到的名字。
说是桑诺斯本地的工匠组织。
账本上，商队与熔炉组织有交易，负责这笔交易的人的名字……玛丽。
很像是女性的名字，莫寒谣回忆了一下那个被知识污染摧毁的商队，有两位女性。
玛丽是否就是那位向她们求助，最后因为承受不了压力而自杀的女性的名字？
她是在那里遭遇了那位危险的魔女？
熔炉组织那边，可能有那位魔女留下的痕迹？
那看起来，无论这个猜测，都得去一趟那个熔炉组织了。
莫寒谣将这些想法与佐娜和莱莎交流了一下之后，得到了肯定。
“起码，我们应该先去那边补充一下子弹。”佐娜拍了拍藏在身上的两把枪，笑着说道。
一把是她之前一直在用的，那把小巧的手枪。
另一把是从那个商队拿来的，短燧发枪。
看见她的动作，莫寒谣才再次意识到之前赛娜和费马他们也提到过。
要补充这方面的物资确实只能找工匠或者造匠体系的能力者。
至于一旁的莱莎……那来自于赛娜的锯短三管猎枪还比较好隐藏，不如说这么一看赛娜真的是为了方便携带才选了这把武器。
而那同样来自于之前那个商队的长双管猎枪就不那么好隐藏了。
莱莎基本都是用破布将双管猎枪缠绕遮挡，然后背在身后。
其实在莫寒谣看来有种欲盖弥彰的感觉，但想了想也确实不可能就这样大刺刺地将武器暴露在外面。
当然，这个世界需要如此危险的武器傍身，本身就早已超出了莫寒谣的认知。
她也已经习惯了。
于是，三人决定好方向之后，向着之前南希指出来的方向前进。
从巷道里走出，人烟气息扑面而来。
天空灰蒙蒙的云层裂开了少许缝隙，星点的白日光芒飘落到这个城市里。
道路两侧的摊贩吆喝，载着货的推车与驶过马车的车轮将尘埃与垃圾碎片一同踩进地里。
这里的居民们步履缓和，面色上有着比迪斯凯下水道的居民们更多的生气。
看起来，桑诺斯比起迪斯凯来说，要更加的安全。
莫寒谣都感觉，如果她没有自己的目标，还真想借着阳光在此驻足，停歇一会儿。
但现在，她只能和佐娜莱莎一起穿过形形色色的路人，向着熔炉组织所在的区域前进。
不过，向着这个方向走了一段距离之后，莫寒谣能感觉到这边的人相比刚才要少了许多。
而莫寒谣也算是理解了。
因为她感觉到了空气中稍微升高的温度，感觉一呼一吸之间，隐隐有些呛人的感觉。
到了这里之后，建筑的风格与之前变得有些不同。
不再是高低平整的居民房或者商铺，而是表面以排气散热功能的金属管道铺就的建筑。
建筑顶部的烟囱和管道将灰黑色的尘埃铺洒向迷蒙的天空，令天空在这里好似下沉了一些。
却无法动摇天空本就灰埃的云层。
莫寒谣看了看身边的佐娜与莱莎似乎满不在意的样子，但莫寒谣还是忍不住咳了一声。
而这一声就像是某种信号一般，附近一位穿着粗布衣裙的少女抱着好几样东西就朝着她们跑了过来。
“要吗？不贵。”蹬着圆圆的双眸，将那些东西向着莫寒谣她们递了过来。
莫寒谣瞟了一眼，有发灰的口罩，以及看上去有些破旧的半面罩式防毒面具。
一旁的佐娜很明显地瞟了莫寒谣一眼，但没有多说什么。
这样的场景，莫寒谣有些恍惚。
在原本的世界里，也不是没有类似的情况。
她和江铃墨在火车站的时候就遇到过，有一些看起来比她们年长不了多少的少女拿着——
火车站？
她们一起去火车站？
她们从小学一直读到高中毕业都是在本地，虽然有过周末或者假期一起乘坐客车去别的地方玩的经历。
但是她们什么时候坐过火车？
脑海里水声翻涌。
那虚幻的海面上翻起了波涛。
莫寒谣看着那对方。
恍惚之间，场景有些错位。
对方身上穿的已经不再是粗布衣服，而是T恤与长裤。
莫寒谣几乎是下意识地问道：“多少钱？”
对方报了一个价，拿了一个二维码出来。
她掏出手机付款，对方将东西递了过来。
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之中。
回过神来。
那位穿着粗布衣服的少女用力将三个防毒面具往莫寒谣手里一塞。
就像是用抢的一般，从莫寒谣手里夺过钱跑掉了。
“……”
莫寒谣沉默地看向了身边的佐娜与莱莎，自嘲般地笑了笑：
“你们居然没有说什么。”
“如果我们开口的话，潼恩姐姐你会听吗？”早已变回原样的佐娜则是眯起淡金色的眸子，耸了耸肩。
“潼恩姐姐的善意，一向如此。”
莱莎一边说着，一边开始和佐娜一起检查那些买来的防毒面具。
“滤罐是空的。”
“猜到了，毕竟不到1桑诺斯的价格，怎么可能买到3个？”
“里面有破损处，如果不看价格，破损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倒是没有检查到别的动手脚的地方，也不像是有没清理干净的现实污染。”
“应该是被拾荒者丢弃的，她捡回来了。”
“也有可能是从死掉的拾荒者身上捡来的哦？”
莱莎与佐娜左一句右一句，说得莫寒谣无地自容。
“我只是……”
“因为魔女的影响？”佐娜已经抢在莫寒谣解释之前，眯起了眸子问道。
“潼恩姐姐刚才付钱时的状态，与之前晕过去的时候很像。”
“要说有什么区别，就是这一次没有晕过去。”佐娜掩嘴咯咯一笑，“比之前有进步。”
“确实是因为魔女……我想起了一些事情。”
这一次，是完完全全的实话。
“我自己根本没有印象的事情。”
但，她有些迷茫。
那些应该是真实的记忆吧？
毕竟那一现实与记忆重叠交错的瞬间，那少女身上的T恤可是莫寒谣只在原本世界见过的款式。
这个世界的污染，不至于能产生与原本世界有联系，但是完全虚假的记忆……吧？
莫寒谣不确定。
但假如，假如这个记忆是真的。
那么，就应该是与她一直无法回想的，那段穿越来到这个世界之前有关的剧情。
她们坐着火车。
去了什么地方？
“想起来了终究不是坏事吧？”
佐娜苦笑了一下。
“还是说想起了什么不好的记忆吗？”
“没……倒是没有什么不好的。”莫寒谣摇了摇头。
但似乎也没什么好的。
主要是没有办法继续往下回忆了。
脑海里隐隐的刺痛就像是一种警告。
不过，莫寒谣也稍微有了些灵感。
似乎，若是能够在这个世界，遭遇与原本世界相似的情形。
也能回想起一些事情。
不过，意识到这一点的莫寒谣顿时也有些泄气。
除了这本身也不过是猜测之外……就算这个猜测是真的。
那这也没法作为一个线索去努力，只能说，看运气。
但起码，多了一个方向吧。
“如果有什么问题，一会儿花钱请人修一下吧。”
莫寒谣晃了晃留在手里的防毒面具。
“反正以后总有机会用上。”
然后，将那滤罐里已经没有过滤功能的防毒面具戴在了嘴上，权当一个安慰。
主要是，这边的环境比之前待的地方更差了，怪不得这里人少了不少。
除了像她们一样有什么需求的人，一般居民确实没什么理由到这边来。
之前莫寒谣还有些疑惑于“熔炉”听起来像个工匠组织，为什么南希却说得像是一条街一样。
现在一看，怕是与之相关的一切都在这里，这里的这些看起来像是工坊一样的建筑，大概都属于那个名为熔炉的组织在管辖。
“走吧。”
莫寒谣说着，带着佐娜与莱莎两姐妹进入了这片仿佛被隐隐的热量与尘埃包围的街区。
不过，看着在自己身边，同样学着自己的样子，将那防毒面具戴上的佐娜与莱莎。
莫寒谣结合刚才自己的反应，有些想法。
她自己常常因为“魔女”体系带来的污染，不是突然晕厥就是口吐黑水，同时还有各种问题。
佐娜与莱莎……她们身为“双子”体系的能力者。
受到的污染表现是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