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虽然耽误了些时间，但还是在夜晚来临之后，见到了南希。
“看潼恩女士这气势，是有什么要说的吗？”
背靠着墙壁，单手环抱在腹部，另一只手拿着蜡烛的南希笑着打趣。
“只是来谈合作的事情。”
拎着发光提灯的莫寒谣想了想，稍微换了一种说法。
“我的朋友要参与到这件事中，我决定帮她。”
烛光与灯光的交织中，南希那仅剩的左眼转了转，似乎是将“朋友”这个词与瑟瑞菲娜她们联系到了一起。
随即凝神注视着莫寒谣，继续问道：“那潼恩女士为何非要来找我这边？”
言下之意就是你大可以跟着你的朋友。
“我感觉我跟你合作，迟早也会遇到她。”莫寒谣轻轻笑了笑。
这句回答也算是一种试探，不过南希并没有回应，只是无奈地勾了勾嘴角。
“虽然就我个人来说是很愿意合作的，不过之前说的那些话并不是谎言。”
“潼恩女士你们是外地人，我很难说服上面雇佣你们，但如果以我自己的名义……”
他将衣兜拉出来，空空如也。
“……我没有那么多钱。”
“那个魔女不是有赏金么？我要那个赏金。”莫寒谣笑了笑。
她记得那个魔女的赏金好像是50桑诺斯来着。
当然，如果有机会，她想要的其实是那个魔女灵魂残余中的知识。
之所以没有直接提，是因为这个能力目前看来并不是所有体系都拥有。
起码“双子”和“众生”都没法对所谓的灵魂残余做些什么，“造匠”似乎也不行。
不过这个暂时还挺远，毕竟这都是以能打败那位魔女为前提了。
以及，她也不清楚如果合作顺利，到最后是否要将那位魔女留给桑诺斯官方来定罪。
那样的话，她是拿不到对方的灵魂残余的。
毕竟别的不说，她散步知识污染害死了一个商队是莫寒谣亲眼所见，那她的罪名恐怕也不止于此。
“总感觉这样潼恩姐姐很亏啊。”佐娜在一旁嘀咕。
“目的达到了就行。”莫寒谣也是扭头小声安抚佐娜的情绪。
“这个确实我可以做主，对了。”
南希说到这里，从另一个口袋掏了1桑诺斯的纸币，用右手的中指与无名指夹着递给莫寒谣，轻轻一笑。
“这是潼恩女士找到那位魔女的线索费，我可以先垫付给你。”
“一人一半吧，毕竟最后是你问出来的。”
主要是莫寒谣思考了一下。
虽然是她通过魔女的能力，与商队遗留的线索，一路查到“熔炉”组织，最后找到那位“铁手”。
但最后让“铁手”开口告知下一步线索的人是南希。
“不需要分。”南希轻叹了一口气，“本来就没有多少了，就当是我付点可怜的定金吧。”
莫寒谣感觉再继续下去应该只会没完没了，便伸手接过了那张桑诺斯纸币。
“你刚才说这是线索费，说明线索的方向是正确的。”而这时，一旁的莱莎指出了一个要点。
“是的。”南希正色道，“通过这些线索，我们基本确定了那位魔女与我们之前一直在调查的人的合作关系，那么我们之后也会将那位魔女当成主要目标之一，优先清除。”
说到这里，南希话锋一转，笑着问道：“既然都聊到这里了，潼恩女士方便透露一些关于魔女的能力情报么？这样我们或许会更好应对她。”
“我是正位的魔女，但我从她的表现来看，她应该是逆位的魔女。”
莫寒谣将之前的推断告诉了南希，毕竟，将特定的知识污染主动置于载体上传播出去，她自己并没有类似的能力。
“啊……对魔女的了解本来就不多，结果还来这一出……”
南希略有些无奈地用手挠着黑色的发丝，一脸遗憾。
“不过，关于知识污染的话，可以做一些心理上的防备吧。”
莫寒谣将之前在外面遇到的那个，受到了知识污染的商队的情况简单同南希说了一下。
“知识污染有可能会改变认知，但也只是认知而已，现实没有发生变化，所以要保持冷静。”
“好，这个我记住了。”认真倾听的南希点了点头。
“顺便，我其实想问一下……”莫寒谣突然想起了她之前思考过的问题。
现在来到了比迪斯凯那边规模更大的桑诺斯，总算是能问一下了。
“……桑诺斯这边有没有图书馆？”
她感觉，若是想要了解这个世界的情况，或许图书馆是一个好地方。
然而，南希的回答既有些出乎莫寒谣的预料，却也好像在预料之中。
“图书馆？那是什么？”
柔和的光芒之下，别说南希了，在一旁静听的佐娜脸上都带着疑惑的神情，只有莱莎不动神色地挑了挑眉。
“啊，就是……”
莫寒谣想了想，换了一些措辞来让描述更“真实”一些。
“就是一种商店吧？专门贩卖书籍之类的。”
她当然知道图书馆与书店不是一个概念。
但主要是看见了南希脸上的迷茫，她感觉不需要再把事情解释得更复杂了。
“有这样的店么？”
南希的语气里依旧保持着疑惑，但也多了一丝好奇。
“虽然我对这方面了解不是很多，但把一堆书专门放在一起，不会有知识污染么？”
啊，还有这样的说法么？
莫寒谣感到十分诧异，便试着随便扯了一些解释：
“我的家乡会有……可能他们处理得比较好吧。”
不如说，她的家乡就没有知识污染这种东西。
当然这也就是在心里说说了。
不过南希自己也说了他了解得不是很多，那么可能也只是一种猜测。
以及，在听了莫寒谣的话之后，南希已经没有继续深入这一点了：
“那可能要让潼恩女士失望了，据我所知，桑诺斯这边并没有那样的商店。”
南希轻轻晃了晃手里的蜡烛，像是在思考一样继续往下说：
“不过倒是有一些商队或者店铺里会零星地卖有一些书籍，毕竟我的印象里……”
南希的语调因为思考而稍微拉长了一些：
“……也就上面那些人会看书吧，啊……”
结果一边说着，他的声音反而越来越小了，那仅剩的左眸有些迷离，像是火光也无法照亮。
如果不是因为四周都是寂静的黑暗，莫寒谣都快要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了：
“也有些记录有知识的书籍，比如锻造技巧之类的……学徒可能会看……”
随即，他就像想明白了什么似地，语气恢复了正常：
“总之，我对潼恩女士说的图书馆，确实没有什么了解。”
“桑诺斯没有的话，可能是因为没有大的需求吧，毕竟，我的印象中，也就只有桑诺斯官方上面那些人，还有勤奋好学的学徒会看书了。”
“这样……”
莫寒谣有些失望，不过结合南希的话语一想也正常。
这个世界是有知识污染这种东西的，并且根据魔女的能力来看，甚至不光是只有魔女才能制造知识污染。
水浪声涌动，莫寒谣那突然明晰的脑海里似乎思考到了一些事情。
就像赛娜那给她，请她祛除知识污染的那本书一样。
这个世界的书籍之类的信息载体，如果不加以妥善的保管与维护，便会随时间产生知识污染。
啊……吃灰的书会有知识污染……
莫寒谣趁着思绪明晰，用简单的方式理解了这份知识。
获得了一些新的知识固然是好事，但莫寒谣也有少许不安。
即便她现在是污染等级2的“求知者”了，她也依旧不清楚。
为什么脑海里有时候，伴随着那水声，就能获得一些知识。
这似乎是魔女的特质……但，为什么？
“不过……”说到这里，南希语气一变，打断了莫寒谣的思绪。
“……既然潼恩女士打算合作，那要不就顺便帮我一个小忙？”
“就知道这钱不好收。”佐娜从旁边嘀咕了一句。
“这个忙对我们都有好处的。”
南希简单说明了一些情况之后，莫寒谣也带着佐娜和莱莎离开了，向着她们之前寻找的，供往来行人商队休憩的旅店走去。
这一路上她们都很警惕。
因为，根据南希的说法，最近断刀帮根据要求，实际上处于蛰伏状态，相比平日更加低调。
然而，即便如此，断刀帮的人员也会遭遇与身份不明的人的各种冲突。
当然，除开这些，明面上甚至不乏来自于桑诺斯护卫队的抓捕。
所以，说是他们本身在被针对也不为过，有的断刀帮成员也明显表示过感觉自己被跟踪了。
而如今，他们接触了数次，也已有可能被不止何处的眼线发现了。
尽管他们达成合作关系一事是刚才才确定的，但南希也提醒了莫寒谣一行，最好是谨慎一些。
毕竟不知道对方会做些什么。
到了夜晚，桑诺斯街边还未闭店的商铺会挂上提灯，路边也会有点灯人为那低垂的路灯点上火光，令整个城市不至于陷入黑暗之中。
她们选择了大路，莫寒谣也没有那个心情品味一下桑诺斯的夜景，只能穿过渐少的行人回到了旅店。
虽然知道瑟瑞菲娜她们也住在这里，但考虑到她们可能还没有归来，莫寒谣她们也没有主动去打招呼，而是返回了房间。
当然，也有尽可能先不牵扯她们的想法。
“今晚早点休息吧，甚至可能也要守夜了……”
“诶～”
虽然这里是在桑诺斯城内，但毕竟不知道对方的手法，于是莫寒谣提出了守夜的建议。
加上，南希让她们明天天一亮就去找她，商量接下来的合作行动。
佐娜虽然不满于晚上不能借着睡觉的名义腻在一起了，不过也赞成了莫寒谣的建议。
尽管莫寒谣警惕了半晚，但并没有人半夜来袭击她们。
虽然也是好事吧。
直到天蒙蒙亮，又做了与海有关噩梦的莫寒谣被佐娜与莱莎叫醒。
她们出门去找南希。
只不过，南希那边，似乎遇到了麻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