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简单的问题。”
“怎么过海去。”
“你是否更喜欢游泳
还是飞行？”
“我不会游泳，还恐高，那该怎么办？”
“是我游泳啦。你抓着我的背鳍就行。”
“不会沉下去吗？”欧薇欧的视线远去，海洋的色彩也逐渐变深，最终呈现出神秘的蓝黑色。
虽然随口问着，但她并没觉得那种神秘有多可怕。
“不会啦。你先把鞋子脱掉吧，不然一会儿会进水。”
“啊，那个……能请您不要一直盯着我的脚看吗，魔王大人？”
虽然只是脱鞋，而不是脱衣服，但欧薇欧还是有些难为情。
结果她这样一说，提厄虽然嘴上答应了，心里反而更想看了。
即便透过被白布鞋身包裹的轮廓来看，那对脚丫都很有诱惑力。虽然小巧玲珑，但是脚趾圆鼓鼓的，时不时在里面挣扎着，脚面还露出一半鱼肚的白，更让提厄想把它们抓在掌心把玩。
“咳、咳！您太过分了，提厄大人！那又不是食物，您怎么还流口水了呢？”
欧薇欧的脸已经窘得通红。
“啊，好惹……不看了吸溜……”
反正等会儿就能看个够了。
解开别在脚腕上的珍珠扣，欧薇欧的双脚感觉到了阳光晒过的沙滩的温暖，还有被海水浸湿的沙滩的冰冷。
那些沙粒摩挲着她的脚掌，带给她的不是疼痛，却是舒适和放松。
“可以看了吗？”
“不可以，你就一直往前走到海里，等我趴在你的背上好了。”
是还在为自己刚才的痴相生气吧。
提厄默默地潜入水中，待浮起之时，已经完完全全变成了一条像充了气的圆筒鱼。
“是不是也该把袍子脱掉？海浪会把它弄湿的吧。”
别再诱惑了咱啊姑娘。即便是身为魔王的意志力也是有极限的。
“手里既要拿长袍还要拿鞋，好像有点拿不下了……”
欧薇欧趴在提厄后背上的时候，由于水滴形的后背过于光滑，竟然直接把手上提着的鞋子掉进了水里。
还好提厄反应快，一伸舌头，把那对鞋子捞回了口中。
“快、快吐出来啊，鞋子怎么能吃呢？”
够不到提厄嘴巴的欧薇欧又羞又急，却又毫无办法。
结果提厄竟然把她的鞋子咽了下去，还满足地打了个嗝。
欧薇欧顿时石化住了。
“没关系，我有两个胃，一个专门是用来储存东西的，你到上岸的时候还能穿上它呢。”
提厄见欧薇欧没有说话，便接着说了下去。
“嗯，要说味道的话，有一股牛奶的香气，还带着些许花香、果味和藤枝的清爽，酸甜咸适中……”
“我又没问你好不好吃、你这个笨蛋笨蛋笨蛋！”
欧薇欧“啊呜”一口咬在魔王光滑的流线型后背上。
竟然真的咬出了一道牙印。
“啊，怎么会这样……”
伤口处冒出灼烧产生的黑烟。
提厄把脑袋潜在水里，冒出一连串无奈的气泡。
好像真的很疼啊……该怎么办才好……
欧薇欧想要治愈他，但却意识到，她的力量对他来说便是毒药，连想要触摸伤口的手指，都在空中带着愧疚地收住了。
还好伤口最终还是愈合了。
“要不然，把长袍也给你吃吧。不用还给我也可以，但这件衣服是不是对你来说也有毒呢？”
欧薇欧喃喃自语般戳着手指，直到扭头都变得滑稽的提厄应许地长大了嘴巴。
“一点也不疼！给我——吃吧！”
这声音相比以前高亢了许多，甚至是太多，在水面上震起了道道波纹。
几乎是通过意会，欧薇欧才解读出其中的含义。
快活地把长袍三两口吞进嘴里，提厄便以比天上的海鸟们更快的速度在海面上划出了一道白线。
“慢点，慢点啊！”
欧薇欧呼喊着，被迫压低了身子，紧贴着提厄光滑的皮肤，微笑着感受着浪花在脸上碎开的清凉。
鱼的眼睛是在身体两侧的，此刻提厄的眼睛也分的很开，正好对上欧薇欧的两只玉足。
她的脚趾收紧又放松，在海面上弹拨，腿弓蹭在提厄的腰上——如果鱼肚子也能称为腰的话。
提厄兴奋到尾巴都翘起来了。
如果说他没有邪恶的想法，那当然是假的。
但现在就享用她还为时过早。
青涩的果实虽然让人生津，但酸涩的味道必然会在急切的咀嚼后报复你的口腔。
本王要的是她自己献上自己的身体，提厄想。
就像那瓶酒，那些食物一样。
“不可以有坏的想法了哦？”
他们行驶了一段时间，当欧薇欧有些困倦地捋去发丝上残余的盐粒，准备睡一会儿的时候，天气忽然也像她的心情一样易变了。
毫无征兆地，太阳在半空中忽然消失。海上的天气变得异常，天阴沉沉地笼上了灰色。
雷电落下来了。第一道，就打在他们身边一臂左右的距离上。
“请离开吧，离开吧雷电，与那乌云一起散去，为我们重现光明吧。”
欧薇欧十指交握，在心中默念着，她能感受得到这世界的意志响应着她的祈祷。
平静的光芒从乌云的缝隙中钻出，雷电也不再闪亮作响。
但海面下的暗流，已经汹涌地涌动成了一道巨浪之墙，朝着他们拍了过来。
“小心啊，提厄！”
“请在此处的实体之中开辟虚无，让我们能穿行无阻，穿越这惊涛骇浪。”
欧薇欧用手比出一道菱形的门，而那海浪真的向周围分开了，留下一道悬浮在空中的空缺。
“快跳过去！”
提厄周围的海浪的流动忽然停滞了。这并不是欧薇欧的能力，而是魔王第一次使用了魔法。
越过那扇门，他将成为大海的主人。
他踩着海浪腾出，背鳍在空中分为翅膀，继续将他们抬升，而后又缩成鳍的形状，使得他们能恰好从要将他们拍碎的空中的海洋的孔洞中穿出。
落进水里的冲击力把欧薇欧从魔王的背上弹起，她在空中翻转，优雅地背朝着海面落下。
而提厄用脚尖点着水，翅膀扑闪着将那些沉重的水珠蒸干在空气中，接住了她。
希望的陆地，似乎就在视线的尽头，不远处的前方。
但八根巨大的触手，已经形成了牢笼的八条边角，从他们的头顶，一道道蔓延开来的黑暗，遮蔽了视线所能遍及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