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两脚羊，指的并非是人，而是被当做食物吃掉的人。
早些年，每逢饥荒或是战乱，民不聊生，饿殍遍野，百姓们找不到吃的，只能同类相食，后人将那些被吃掉的人称之为两脚羊。
直到四芒星培育出了灵稻，这才解决了百姓们的饥饱问题，而两脚羊的说法一直流传到现在，一些食人肉的妖族还会以这种称呼来嘲讽人类。
在看到这本写满了如何料理两脚羊的菜谱时，任道臻对这位旧仙的好感一下子便降到零点，同时也为自己十分钟前还觉得祂是个孩子而感到羞愧。
“这个旧仙明明饲养了这么多牲畜，为何还要吃人？”
银杏也露出嫌弃的表情，只是还有些疑惑，同类相食一般都发生在食物短缺的情况下，除非是一些有特殊癖好的，不然就算是妖族也很少会吃同类，就算是那旧仙并未将人类视为同胞，吃起来也毫无罪恶感，可人又有什么好吃的？
人类可不像那些魔兽，天生就拥有超凡的体质，虽然确实有些人会拥有特殊的体质与血脉，但那终究是少数，绝大部分人都比不过那些魔兽。
“我想……是为了修炼魔功。”
任道臻将菜谱翻到最后一页，指着上面的文字说道。
“这本书与其说是菜谱，倒更像是一本功法秘籍，上面通过同类相食可提炼出一种特殊的毒素，这种毒无色无味，却具有如同瘟疫般极强的感染性，一旦接触便会潜伏在生物体内，无论是人类还是动物，一旦发作，轻则痴呆，重则瘫痪，无法运功修炼，变成一个废人，悄无声息便可置人于死地，当真是歹毒啊。“
“什么毒素，还需要同类相食才能提取出来？莫非……是朊病毒？”
银杏思索了片刻，似是想起了什么，一脸严肃的说道。
“恩师曾经在医学院发表过一篇论文，详细讲解了诸多危害人体的病毒细菌，其中就提到了朊病毒，祂其实不是病毒，而是一种因为同类相食而产生的病变蛋白质，准确的叫法应该是朊蛋白。
也就是说，朊病毒的本质是一块肉，只不过是病变了的肉，与癌症有所相似，都是人体自身产生的病变。不同之处在于，癌症是无限分裂的病变癌细胞，本身并没有传染性，癌症不是传染病。
而朊病毒是有传染性的，而且还是能跨种族传播，人体接触到这种病变蛋白以后，自己的蛋白质也会病变，就因为这种传染性，所以叫做朊病毒。
朊病毒本身就会对人体产生极大的危害，而且恩师还说过，灵力的存在会致使那些病毒发生变异而变得更加强大，甚至还能危及修道者的性命。
我想，这个旧仙的目的，应该就是提炼出朊病毒并进行培养，使其毒性变得更加强大，也就是养蛊。“
任道臻微微点头，也是认可了银杏的猜想，这旧仙当真是狠毒，竟能想到用这种方式来对付修道者，或者说祂真正的目标，应该是颠覆了旧仙界的朱雀上仙才对。
“嗯？”×2
也就在这时，银杏与任道臻皆是同时抬起头，二人都想到了一件事，既然这旧仙饲养了这么多牲畜用作食用，而祂还有料理两脚羊的菜谱，那么定然也会饲养一些两脚羊，连那些牲畜都还养的好好的，那那些两脚羊，或者说人，应该也能在后院找到才对。
想到这点，二人当即离开了厨房，开始四处寻找，这片天地远比想象中的还要大，那个旧仙专门打造了好几个草场用作饲养牛羊等牲畜，而在其中一个，二人真的找到了被圈养的人类。
一眼望去，是便见数千人散落在绿茵茵的草坪上，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皆是不着寸缕，赤裸裸的分布在各处。
牧场的一边设立了食槽，里面残留着一些不知名的东西，有些人还跪坐在食槽旁，把头埋在里面大口咀嚼，就跟那些牲畜别无两样。
所以他们不需要穿衣服，毕竟在这个洞天无需担心风吹日晒，夏暑冬寒。他们也无需自由，存在的意义，就是把自己吃的白白胖胖的。
“喂，你们。“
看到这一幕，任道臻顿时感到胸中涌出一股怒火，他直接跑过去，朝着那些人大声呼喊着。
似是听到了任道臻的声音，那些人皆是呆滞的转过头，瞪着一双双大眼睛看着他，那是什么样眼神，空洞，麻木，仿佛是被玩坏了一样，没有一丝神采，任道臻从未见过如此空洞的眼神，和他们一比，就连01和酸甜苦辣她们都显得亲切可爱的多。
”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那个旧仙已经死了，你们自由了。“
任道臻强忍着心中的不适感，将这份好消息告知他们，可这些人似乎听不懂任道臻在说什么，依旧是瞪着大眼睛，茫然的看着他，有些人更是又低下头，继续埋头大吃，完全没有将其放在心上。
“他们已经丢弃了人性，只剩下奴性与**，和那些牲畜没什么两样。“
银杏走上前，用略带怜悯与同情的眼神看着这些可怜人，虽然外表上与人类无异，但他们和那些猴子大猩猩没什么两样。
“为什么？那个旧仙明明已经死了近千年，这些人难道都没有察觉到这一点吗？”
”旧仙是死了，但那些傀儡可还在。“
银杏指了指那些在牧场内四处巡逻的傀儡。
“而且……他们已经丧失了语言与沟通，失去了传承与教育，那些孩子无法接受良好的教育，不懂得何为反抗，全盘学习着那些已经被驯服的前辈，一代又一代，除了保留人类的外形外，他们已经称不上人类了。
如果我所猜不错的话，那个旧仙不仅仅会自己吃人，还会人这些人同类相食，以此来提取朊病毒。”
任道臻看了一眼那些食槽里的肉末，似乎是用内脏做成的饲料，稍作思考便能猜到是用什么做的。
“银杏姐，你说……他们还有挽救的机会吗？”
“有，但不多。”
“嗯……那我们把他们带走吧，带他们……变回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