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广大殿内一群衣着戎装的人正聚在一起讨论着什么,而尼丰与马科斯正在角落中瑟瑟发抖,本来以他俩的级别是不可能参加这种等级的军议的。
奈何尼丰有个好爹而马科斯则是以他爹的名义来的。
不过跟马科斯的拘谨不同,尼丰现在正一脸生无可恋的盯着天花板,嘴里碎碎念着什么新郎不是我之类的东西。
与小辈们不知道在想什么不同,老一辈们明显更加凝重,火药味也更浓。
“这么说情报是真的?”一位长着棕发而且一脸加班过度表情的中年男子对着另一位独眼的黑发老者问道。
“应该没错,目前为止没有任何关于军队调动的情报。”
另一位留着八字胡的中年男子听到这话后则是皱了皱眉。
“应该是什么意思?西蒙,情报这种事必须要确保足够的真实性才行。”
“你这是在指责我吗?罗姆鲁斯!”听到那八字胡的话被称做西蒙的老者愤怒的拍了一下桌子,吓得神游在外的尼丰一个激灵。
“好了好了,别因为这种小事在殿下面前吵架,西蒙你也是,这么大年纪了脾气也该收一收了。”
两人身旁一位面色温和将军马上制止了要争吵的两人。
“哼!”
“真是无聊,不如关心一下眼前的战况。”梅吉斯瞥了那两人一眼然后就专注于眼前的军事地图了。
而经过了刚下的小插曲后,众人开始回到之前的状态开始讨论起来。
“总之按照西蒙的情报,我认为现在应该直取撒奥里昂。”
“不行,太冒险了,一旦失败连退路都没有。”
“我觉得珮庞的建议可以采纳,就凭萨拉现在的这群土鸡瓦犬,断无失败的可能。”
“骄兵自古乃兵家大忌,此次战事才刚刚开始你怎么就开始......”
“以前又不是没打过,除了萨拉维与哈立德剩下的都是一群废物。”
“好了,刚吵完又来?不过谢拉皮翁说的也有道理,谨慎总归是好的。”
“没错,直取撒奥里昂的风险太大了,我认为可以先取萨克斯然后夺取塞勒琴要塞。”
“我同意大卫卿的意见,诸位同僚请看,如果我们在这里......”
“不不不,我认为应该......”
“我以前一直以为上老师的课是场灾难,现在看来军议也不是什么轻松的事......”
尼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转头对一旁的马科斯说道,而而马科斯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两人虽然都不是第一次上战场,但是参加这种级别的军议却是第一次。
“我现在一想到以后经常要遭遇这种情况就头疼。”
马科斯看着刚还和平讨论的几位大人物现在又吵了起来,忍不住的感慨着。
“别说你们了,我到现在都没习惯。”
“殿下?”
正吐槽的二人突然发现利奥不知何时来到了他们身后,顿时吓了一跳。
这家伙难道是属刺客的吗?走路一点声音没有的......
这么说来,他的王妃好像就是掌管陛下专属情报机构“暗影”的最高长官,怪不得他俩能成一对,果然一张床上睡不出来两种人。
“您这样真的可以吗?”尼丰看着眼前这个偷懒的家伙一阵无语,虽然此次的最高统帅是曼努埃尔陛下,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真正的统帅正是眼前这位。
那位陛下几乎完全不干涉利奥的决定,他甚至偷听到自家老爹跟此次随行的凯撒里奥斯老爷子聊天,说是那位陛下似乎身体已经不太行了,不过这话他可不敢跟人乱说,因此也只是有些怀疑没有确认。
“嗨~离他们意见统一前还得吵一会,偷会懒不碍事。”
“......”
事实也正如利奥所言,在又吵了几次后几位终于的意见终于有了个大概的统一,利奥这才走上前去根据各位的意见迅速的拟定了后续的作战计划。
其沉稳果决令两个年轻人目瞪口呆,明明之前还在跟自己瞎聊,完全没有关注一旁军议的样子,结果却是已经对刚才几位大人所说的一切都成竹于胸了。
“怎么,这就吓到了?”
梅吉思看着自家儿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要不是身旁同僚太多非得上去踹一脚不可。
“没事给我好好动动你那只知道想女人的脑子!”
真是的,这蠢儿子到底像谁啊?我以前明明......等等,我以前......似乎......也许......大概......也这样?
正所谓几家欢喜几家愁,相比于帝国的轻松,萨拉的境地可谓是压抑到了极点。
当哈立德进入撒奥里昂皇宫的大殿时,就看到了萨巴赫将一旁花瓶砸落在地,而侍从们则是在一旁瑟瑟发抖。
“这群蠢货!他们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不过与愤怒的萨巴赫相比,哈立德显得就要平静许多,他在向萨巴赫行了个礼后便示意侍从退出大殿。
“是什么事情让您怎么如此生气?”
“老师?”
见到哈立德后萨巴赫的脸色才终于好了不少。
“果不出您所料,那些个蠢货全都拒绝了我的请求。”说起这个,萨巴赫的脸上流露出了一丝不知是伤心,亦或是悲哀的表情。
“王位!王位!当初大哥继位他们就不满,到了现在甚至都不知道刺杀大哥的凶手是谁!”
“又是为了这该死的王位!”萨巴赫转头指向了身后的王座,眼中充满了厌恶:“现在兄弟之间连携手御敌都做不到了吗!?”
“父亲死前说了什么!?他们都忘了吗!”
“更不要说,若是不能击败那些该死的英萨拉姆人,那还有什么王位可以争可以抢?”
“老师......难道他们真的就愚蠢到连这些都想不明白吗?”
这句话像是再问哈立德又像是自问,萨巴赫到现在都没想明白,按说自己的兄弟们都不该是如此愚蠢之辈,可偏偏他们真的就做出了如此愚蠢的选择。
事实上,就如他刚才说的,在送信之前哈立德就断言他们不会同意,但是他不相信,他不相信自己的兄弟们会如此愚蠢,可事实无情的打了他的脸,让他不得不相信。
此前他还好奇为何父亲弥留之际会那么说,现在看来,他早就看清了自己这群儿子到底是一群什么货色。
直到萨巴赫发泄完,哈立德这才开口:“有一件事我需要纠正您,他们并非是不明白这个道理,而是他们已经被眼前的利益蒙住了眼。”
“......”
“人生来愚蠢,因为他们往往会会被眼前的蝇头小利而迷惑,导致看不清更大的利益或者身后的危机。”
“但是您不同,即使是在最关键的时刻您也能保持本心不被迷惑,这也是为什么我与老东西会选择您的原因。”
“但您显然还有不足,他们的所作所为固然可恨,但您却不该让自己愤怒影响自己,愤怒会使得您失去正确的判断,从而导致不可挽回的失误。”
“......”
“您说得对,我是有些失态了。”
“那老师,现在该怎么办?不久前穆萨来信阿莱曼陷落了。”
听到萨巴赫的话哈立德从容的点了点头:“我已经知道了,您没必要苛责他,在没有援军的情况他已经做得不错了。”
“那么......如果是曼努埃尔的话下一步......”
“要派人夺回阿莱曼吗?”
“没必要,况且也没那个余力。”
“殿下,请记住战争非一城一池的得失。”
“那?”
“不必担心,先看看老东西的表现在做计较吧。”
“这......”
“怎么,殿下信不过我这老家伙?”
“自然不是,只不过会不会太消极了?”
“哈哈哈,掌握主动固然重要,但有时候后发制人同样可以有奇效。”
——“民主才是史上最不可控的暴君。”—郝莱国王卡西米尔四世“孕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