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亦一大早就打车前往公司继续昨天未完成的事情。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接到这一单的，又是那个大哥。
白亦呆呆地看着这辆白色轿车，他真的很难不怀疑他不是专门在等着自己。
“哟，小兄弟真巧啊！”司机大哥摇下车窗来打招呼，“还是要去打卡吗？”
“呃，不是。”白亦尽量避开他的目光，同时也尽量不给他透露关于自己的事情。
“这次我开慢点没问题吧？”
“没问题，这次我不赶时间。”白亦突然想到一件事，连忙问道：“昨天把我送到以后你没有受到什么处罚吗？”
看起来像是没有，不然也不可能现在还能出车。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也为了让自己安心，白亦还是问了一下。
“哈哈哈，警察没抓到我。”大哥笑着答道。
白亦听到他的这个回答，瞳孔紧缩，倒吸一口凉气。
他战战兢兢地问道：“是警察抓你的时候你在逃跑吗？”
“那倒不是，他们根本就没管。”
白亦这才长舒一口气，他是真的怕自己上了个贼车，更怕这个司机大哥因为自己的事情走上一条不归路。
大哥一路上话还是那么多，白亦这才比上一次话多了些，但也只局限于一些话题，一旦话题开始扯到自己身上那他立马就会沉默。
半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车子稳稳停在公司前。
“小兄弟，下次再见了！”
白亦跳下车拿出手机给赵方云打电话。
“老赵，你现在在哪儿呢，要不要我直接来找你？”
“我在我的办公室，你直接来吧。”电话那头的赵方云有气无力地回应道。
听他这语气，白亦就知道他肯定又是通宵了一个晚上。
他这是准备把她们全部甩给我吗？
来到六楼进入赵方云的办公室内，只看见他的电脑还开着，而他自己则趴在桌上，旁边还放了好几罐咖啡。
他这样子和几天前的一个晚上的白亦简直是一模一样，感觉下一刻就要撒手人寰了。
“你在干什么呢？”白亦拍了拍他的背。
“啊啊啊！！”赵方云被白亦吓了一跳，直接就叫了出来，但叫声依旧是那么软弱无力。
白亦无奈地叹了口气，“是我。”
“啊啊，是你啊，我还以为是魔女呢……”看清楚来人后，赵方云这才松了一口气，指了指屏幕说道：“你自己看吧。”
白亦把目光转向电脑屏幕，这上面是一个表格，看起来就好像学校里的课程表一样。
白亦无语地拍了拍脑门，“你一个晚上就在做这个？”
如果赵方云回答是，那白亦可就要无情地嘲笑他了。做一个这个居然能做一个晚上，如果让他来几分钟就能搞定。
“当然不是了！”赵方云激烈地反驳，“这只是其中之一，我主要还是在筛选投简历的人。”
“所以招到人了吗？”
赵方云给出了一个众望所归的回答：“没有。”
“果然啊……”
白亦此刻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吐槽他了。为什么非要把要求放这么高呢？放这么高有什么好处吗？还是说他其实根本就不想招人？
“所以你做这个是干什么？”
“安排之后要干什么，我打印了两份，喏。”赵方云指了指打印机上的两张A4纸。
白亦拿起纸看了看，一周该干什么都给安排好了，甚至时间都精确到几分钟。
他不禁发出一个灵魂拷问：“我这到底是在学校还是在上班？”
这倒是把赵方云给问住了，他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回答道：“毕竟她们还是上学的年纪嘛。”
“所以她们在上学吗？”
“呃……没、没有。”赵方云低着头，支支吾吾地回答。
白亦双手抱胸，脸上的表情很是无语。他就这么看着他，一句话也不说。
“我这不是想着让你给她们上上课嘛！”赵方云被白亦看得实在是受不了了，只能这么厚着脸皮说道。
白亦其实也猜到了他会这么说，而白亦接下来的话，连赵方云都没有想到。
“所以你准备让我教她们什么？我先告诉你，数理化我是一个都不会，政史地生我也很差，你让我教教其他语言还行，教画画什么的也可以。但如果你指望我教什么初高中知识，那我觉得你最好还是不要指望。”
“啊？”赵方云以为自己听错了，难以置信地看着白亦，“你不是大学生吗？”
“我是大学生没错，但你有没有想过我学的东西是和这些无关的呢？而且我都毕业好久了，这些东西早就忘光了。”
“对哦！我怎么没想到呢！”
看着赵方云这恍然大悟的样子，白亦现在开始思考起自己到底是进了一个什么公司，这个公司的老板为什么能这么抽象？
不对，应该说他真的是一个老板吗？
“嘶——那就难办了啊……”赵方云揉着额头，“本来还想着你我二人合力，定能比学校老师教的好，结果没想到你居然是美术学校毕业的。”
但白亦却说道：“不是，我从来没有说过我是美术学校毕业的好吧。”
“嗯！？”白亦这话再次给赵方云一次冲击。
不是美术学校毕业的，但画画还画的那么好？
“我大学学的是外语，五种。画画只是我的兴趣爱好而已。”
“我！上天为什么如此不公平啊——！”
白亦没有理他给自己加的戏，而是自顾自地嘀咕着：“当时证书什么的全都有了，本来都打算去海外工作的。”
闻到八卦的味道，赵方云立刻就恢复了过来，“那为什么又没去？”
白亦思考了一阵，但最后叹了口气，摇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只记得我当时突然就不想去了。”
“可能是担心妹妹吧，毕竟那个时候她直播才刚刚有起色，而且她的身体不太行。不过事实证明，我的这个选择是对的。”
听着听着，赵方云察觉出异样，“冒昧问一下，你当时多少岁？”
“大概是在十九二十岁左右吧。”
赵方云的两个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二十岁大学毕业，还同时掌握五种外语，这还是人吗？
“我是十七岁上的大学。”白亦淡淡地说道。从他这语气很难不怀疑他是不是在凡尔赛。
“那也不应该能这么快毕业吧？”
白亦叹了口气，他对赵方云非常失望。
“你听没听说过一句话：不要看一个人得到了什么，要看他为了得到这个而失去了什么。”
“那你失去的是什么？”赵方云好奇地问。
“嘛，我倒没有失去什么特别重要的，最多就是一点时间。”
赵方云那期待的脸瞬间就垮下来了。
还说你不是凡尔赛？
“不过有一点我倒是觉得很神奇，那就是我高中到大学毕业的几年基本上都是只睡两三个小时，而且大部分时间都是只吃一顿饭，但我的身体到现在为止都没有任何问题。”
这个问题的答案连白亦自己都不清楚，他一直都以为是自己的身体比正常人好很多。
“哦，那可真恭喜啊。”赵方云毫无感情地白亦鼓掌。
“好啦好啦，别这么嫉妒啦，毕竟我当时可是在为了我生命中唯一的希望努力，你要是我你肯定也会这样。”
“哦。”赵方云依旧无感情地回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