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帆把骰子攥在手心里，焦急的等待着。
他已经失去了五感，外界的声音、气味、光线都变得模糊而遥远，让他无法判断罗佩尔是否已经对他使用了女神的能力。
如果罗佩尔没有使用能力，他就必须输掉这一局，重新开一把游戏。
反之——
他想起了李拉赫刚才被读心时的情景，那种恍惚的状态，就像灵魂暂时离开了身体。
“我得集中精神，一旦感到精神恍惚，就说明罗佩尔已经对我使用了能力，那样我就可以马上赢了这场游戏。”
江帆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心情，同时将注意力集中在身体的感受上。
“恍惚？你在说什么？”
这突如其来的女声让江帆的心脏猛地一跳，像腰子被人捏了一把。
他原本还沉浸在一片虚无之中，感觉自己像是漂浮在宇宙中的一粒尘埃，无依无靠。但这女声的出现，却像是一股暖流突然涌来，将他紧紧包裹。
江帆从来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就好像他的灵魂和另一个灵魂在这一刻合而为一。
江帆瞪大了眼睛，试图在黑暗中寻找这声音的来源。
“你是……罗佩尔？为什么我能听到你的声音？你的能力不是读心术吗？”
罗佩尔似乎被他的问题逗笑了，轻笑声在空气中回荡：“呼呼，我也有点意外呢，没想到我竟然在这里觉醒了。”
“觉醒是什么意思？”
江帆的好奇心被彻底勾起，他迫切地想要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罗佩尔沉默了几秒钟，似乎在思考如何解释这个复杂的概念。
终于，她开口了：“嗯，我们先玩一个猜谜游戏吧。你猜对了我就告诉你，不过这个游戏有一个规则，你不能直接说出谜语的答案，而要用三个意义相近的词语替代它。”
“又要玩游戏么……好啊。”
罗佩尔轻轻一笑，说出了那个经典的谜语：“什么东西，早上四条腿，中午两条腿，晚上三条腿？”
江帆听到这老掉牙的“斯芬克斯之谜”，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什么陈年老问题，当然是ren……咳咳，答案是‘食物链顶端的灵长类’、‘没毛的大猩猩’、‘恐怖直立猿’。”
罗佩尔闻言忍不住捧腹大笑，她的笑声清脆悦耳，像是夏日露台上摇晃的风铃。
笑了好一阵子，她才勉强止住笑意，回应道：“江帆，你有没有发现，你的答案都在围绕着人类这个‘物种’打转。而我这个谜语，其实是从时间的角度描述了人类的一生，从出生到成长，再到衰老，这才是一个完整的人。”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其实，我们神明也是有不同阶段的成长期，能力也会随之变化。
在新神阶段，我们外表看起来和人类没有太大区别，有血，有肉，需要呼吸，需要吃饭。
唯一不同的是，神明出生就带有不同的天赐之力。例如，我的能力就是聆听心音，也就是你们人类所说的读心术。”
罗佩尔说到这里，暂停了一会儿才接着解释道：“到了进修期，我们会被安排到学院里学习，不断提升自己的神性。一直到成熟阶段，能才会进一步开发。而我，正是在成熟时期觉醒了第二个能力——叩问心音。”
“叩问心音？”江帆好奇地重复了一遍这个陌生的词汇。
“是的，叩问心音。这个能力可以让我洞察人心，不只是听到别人的想法，还能感受到他们的心情。”罗佩尔解释道，“所以，当我使用叩问心音的时候，对方会进入到一种恍惚的状态。这是因为我在读取他们的心灵深处。”
江帆听到这里，心中豁然开朗。
他终于明白了这些所谓的“神明”为什么会如此不靠谱，原来他们早期的生活和成长过程跟凡人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凡人遇到的糟心事儿，神明也同样会经历。
江帆消化完这些信息后，又问：“我大概理解了，但是这和叩问心音也不是你现在使用的能力吧？”
罗佩尔笑着摇了摇头：“我还没说完呢！成熟时期之后，还有千万分之一不到的神明，能进修到下一个阶段，那就是我现在所处的第三阶段，洗脱所有‘人性’，成为真正的‘神明’。”
江帆听到这里有些惊讶，他没想到女神的能力也有等级划分，这让他想起了漫画里的情节。他半开玩笑地问道：“还要分阶段啊，那是不是还有四级六级专业八级？”
“什么呀！这是神明的成长阶段，不是什么升级游戏！”
江帆挠了挠头，尴尬地笑了笑：“懂了，那你的能力是什么？”
“傻瓜，你不是很快就能知道了吗，”罗佩尔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江帆的意识里，“我已经看到了你的所有记忆，你的所有想法，你的所有心情。”
“我，已经知道了你的所有事情。”
“所以投下骰子，赢了这场游戏吧。”罗佩尔说着，身影渐渐变得清晰。
江帆感到一阵惊讶，没想到罗佩尔竟然能够看到他的所有记忆和心情。
难道自己的能力全都暴露了？
“不用担心。”罗佩尔微笑着点了点头，她的身影完全显现出来——
在江帆的意识里，她身穿一袭白纱长裙，宛如婚纱。
“你是，罗佩尔？”看着完全变了模样的女神，江帆惊讶的合不拢嘴。
被白羽环绕的罗佩尔没有回话，她手上拿着一颗晶莹剔透的戒指，轻轻地戴到了江帆的无名指上。
“这些是我关于你的所有记忆，现在还给你吧。”
罗佩尔在江帆的耳边轻轻低语。
“还给我？为什么？”
“因为你还有事情没有完成吧。”罗佩尔道，“呼呼，不过还给你的只有‘记忆’而已哟，‘感情’我是绝对不会给你的！”她调皮地眨了眨眼，脸上露出了捉弄成功后的得意笑容。
“再见了，很高兴能两度和你成为朋友。我很期待这第三次认识你的时候，会经历一些什么样的……”
“等等！什么第三次！”就在江帆的话语落下之际，突然一道耀眼的光线照射过来，他的五感瞬间恢复。
江帆揉了揉眼睛，看了看自己的手，发现那枚戒指已经消失无踪。
他抬头看向客厅，发现裁判天使已经不见了。
江帆瞥了一眼时钟，时针已经悄悄跳过了九点。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客厅，一呼一吸，满鼻腔都是暖洋洋的空气。
“没有项圈，是我赢了？”
江帆摸了摸脖子，随后转头望去，看到三个少女像三只小猫一样蜷缩在桌边，沉睡在梦乡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