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她愚蠢已经是显而易见了,能因为这种理由躺在床上起不来,等她稍微清醒点,真得好好嘲笑她一回。
南宫治早就领教过幼稚园时期东云的“清澈”程度了,没想到高中还是一个水平。
不得不说,东云叔叔早早跑路去公司无疑是个相当正确的决定。
自己是不是早晚得效仿一下?
轻车熟路地寻找着东云的房间,一楼只有两间卧室,一下就排查了。
牧野的恶趣味自己早就知道,所以……
果然被丢到他以前的房间了。
他看着趴在床上,睡姿非常“优雅”的东云,很显然,牧野可没心思帮她脱衣服脱鞋什么的。
自己就是个劳碌命啊。
南宫治走上前去,少女眼睛半睁半闭,时不时发出难受的哼声,不管看多少遍都觉得东云的脸好蠢。
不过她这是喝了多少?酒气也太重了吧?
“喂喂,东云你还有意识吗?”
轻轻拍了拍她的脸,结果被到处乱伸的“爪子”挠腾了几下。
“唔……我不想再喝了……你走开……”
某人无奈地看着艰难翻身的东云,有些不知道从何下手。
一头漆黑的长发如同睡莲般铺在床上,衬托着正中的白皙少女。
纤细易折的藕臂仿佛熟睡的婴儿般胡乱抓着什么,童稚的气息难以遮掩。
樱桃小嘴中吐出细如蚊呐的呓语,仔细观察的话,还能看到她嘴角流下的晶莹液体。
貌似已经喊不醒了。
南宫治觉得这时候就得上牧野的醒酒茶,让她好好感受一下保持清醒的好处。
拳头真的硬了。
好歹是自己以前睡觉的地方,马上就要被这个家伙糟蹋了?现在就让你彻底睡不着信不信?
“你快点出去……这里是我的房间……”
东云挣扎着在床上蠕动,凭借着眼缝看人,勉强辨认出了是南宫治。
然而开口说出来的话却让他眼神越来越冰冷。
好想给她脑袋来上一下。
虽然有点生气,但这反而还证明了这真的是东云,要是牧野在这里再埋伏他一次是真吃不消,心脏病都得被吓出来。
“呕……”
别吐出来啊!
南宫治差点急眼了,一下把她拖到床边,眼疾手快地把垃圾桶挪了过来。
要是真吐在床上她明天就别想好过了。
东云小时候经常惹事,一般都是自己收拾她的,东云叔叔什么也不管,要不是出于对没有父母管教的小孩的怜悯,他绝对要出重拳。
喝醉酒的人还麻烦,他在居酒屋见过不少吐一地的了,不管是自己还是雇佣的服务员都异常忙碌。
有时候真想贴张告示,量力而行。
这个家伙很明显就是没有自知之明的那种。
少女干呕两下,还是没吐出来。
酒精耐受力差还敢乱喝,也是够厉害的。
轻柔地拍着她的背,可惜什么都没有吐出来,不然她说不定还好受点。
“好难受……”
“叫你什么东西都敢喝的?”
也不管她能不能听见,南宫治把东云的身体扶正,脱下了她的外套。
擦了擦少女嘴角的口水,嫌弃似地随手丢到一边,把被子给她盖上就完事了。
对于这种不自量力的家伙,他懒得多理会,本来昨天就没睡好,今天又受这么多刺激,现在困得要死,先睡一觉,真吐了的话等她醒了自己收拾。
南宫治终究是肉体凡胎,扛不住困意的侵蚀。
尽量离东云远一点,他躺在曾经睡过的床上,由衷的感到安心。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就在他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时候,眼前一道黑影如烛火般摇曳,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说起来,南宫治喝酒这些年,醉倒的次数寥寥无几,他有时候都怀疑自己有什么抗体了。
自从开了居酒屋之后,越来越能难喝醉,喝得最凶的时候足足灌了好几箱啤的,一斤半白的,还是跟没事人一样。
东云叔叔带他去医院检查过几次,没发现什么问题,这才允许南宫治开那家居酒屋的。
毕竟老谋深算了嘛,当然知道他开这家店的目的。
赚钱当然算一个,那喝酒肯定就是第二个了。
因为东云叔叔觉得自己除了掏钱,并没有帮上什么忙,所以一直对他没多少约束,在这件事上当然也是如此。
不过除了自己的青梅竹马之外,其实东云叔叔已经做的够好了。
甚至都不是自己的孩子,还能关照到这种程度。
相比起他,音羽那孩子更不让东云叔叔省心,每次闹起别扭来都得靠南宫治来摆平,不然几天都不会理人。
没什么好说的,那场车祸是自己亏欠这两个孩子,东云叔叔做出了唯一让他诟病的事。
把东云音羽丢给他管,然后自己跑路去赚钱了……
好歹是长辈,不应该说他什么,南宫治一直能保持平常心的。
虽然如此,但在国中的某段时间里他一直挺精神内耗的,所以才沾了酒,偶然尝过一口之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然后就是遇到牧野安奈,开了家居酒屋。
这么看来的话他的人生没堕落真是万幸啊。
青梅竹马肯定是占大头的,小时候的她真的很正经,经常把什么“不能做坏孩子”之类的话挂在嘴边。
可惜现在的东云比他还不正经,满脑子邪门歪道。
或许是自己那时候管束她的方针出问题了吧……
以至于被背刺成这样。
不管怎么说,她都是自己的青梅竹马,恐怕也离不开她了吧?
……我错了。
“怎么还没醒?”
南宫治只感觉一阵窒息,胸闷到难受。
接着就看到东云坐在床边,捏住他的鼻子,识图把他憋醒。
毫无疑问,她成功了。
没好气地把她的手拍开。
“东云你是被酒精把脑子搞坏了吧?”
三岁小孩才会用这种办法叫人起床。
“你是在说你自己吗?”
他喝的酒比自己多多了吧?
东云可不觉得南宫治这样一个嗜酒如命的家伙能这样说自己。
“是不是你自己清楚,从来没见过一杯倒的人,还连喝的东西是什么都不知道。”
“懒得跟你贫嘴,我肚子饿了,快去做饭给我吃。”
南宫治现在只想扣一个问号给她。
什么意思?
好不容易来一趟你家就是当厨师的呗?
瞥了眼窗外漆黑的夜空,都这个点了?自己是睡了多久?
“东云叔叔找的那些人呢?他们不会这个点就下班了吧?”
这栋房子确实有点空了,她一个人不好打扫,做饭水平也堪忧,所以东云叔叔就找了些女佣人来这边。
“她们双休,今天明天都不在家。”
他的脸色唰得一下就变了,东云你什么意思?
你是资本家不用上班就算了,为什么同为员工自己就得天天干活?
出道打拼以来从没有休息的时间,哪怕是周末都得接受某人的压迫?
已经忍不了了,一拳把11区打爆!
“我们点外卖吃就好了,做饭很麻烦的。”
尽管如此,生活还是要继续的。
给东云做饭还能拿小费,资本家的小费可不是一般数,给自己吃就只是吃了,饱都不一定饱。
稍微折中一下,外包给外卖,自己小费拿少一点就行,很明智的决定吧?
“做了之后你就可以回去了,明天放你一马,可以不用来。”
“今天您想吃什么菜?”
南宫治立马变得毕恭毕敬,谄媚之色足以让她发笑。
“就做你最拿手的就好,我先去印传单。”
文学社那个吗?自己明天也要去找森山聊一聊了,免得计划失败。
这件事可是接近浅川瞳的跳板,可不能马虎大意了。
这么说好像有些歧义?
并不是对她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该去和她交朋友的是东云,而不是自己。
这样不仅能解决文学社的问题,满足浅川同学的期待感,还能让自己的青梅竹马更像正常人一点。
不开玩笑,南宫治是相当工于心计的那种人,一件事至少要达成好几种目标才行。
不然的话就可能变成亏本买卖,他输不起。
“我做些家常菜吧,你去楼下稍微等一会。”
东云从善如流地点点头,走向房门口,只留下一道纤细窈窕的背影。
南宫治玩味地看着她,虚虚实实已经快要分不清了,她到底是装醉还是真醉啊?
自己的记性可没有这么差,在快要睡着的时候出现的黑影肯定是她,仅仅是醒来时那种程度的缺氧还不至于让南宫治记忆错乱。
酒气是做不了假的,但以东云刚才对话的清醒程度来看又不像宿醉的人。
又或者的确是造假,这两个家伙一起联手哄骗自己?
不知道她们在图什么。
觉得自己很像蠢蛋吗?
今天这两个人的刻意举动简直就是漏洞百出,愚人节整蛊也不过如此吧?
但目前为止也猜不到她们这样做的理由,她们不是还在读幼稚园,会用刻意引起他关注的方法来达成某种目的。
……真的是这样的话已经不能用蠢来形容了。
好烦,女孩子的心思怎么这么难猜?
和她们打交道还不如去喝酒应酬。
南宫治拍拍自己的脸,稍微清醒了一点,赶紧把饭做好,然后回家去休息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