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
初次见面就觉得这个家伙图谋不轨,想着立刻反击回去,结果被扣住胳膊,按在地上。
就算没有使用能力,但面对他都无力成这样,还能反抗谁?
想着一定要报复回去,成了待着他身边的理由。
说不定他捡尸的主意还是因为自己才实施的吧。
有了成功的例子,以他这么惜财的人,迫不及待执行很正常。
从那个时候就能看出来了,生活相当俭省,钱全部存起来,不管买什么东西都扣扣搜搜。
说是顾家?喝酒倒是挺勤快,说是吝啬?她的伙食明显高一个档次。
可能是麻痹自己?
这种想法立刻被她否决了。
这个家伙不像是那种人。
喜欢什么的自己也说不上来,那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当时可没有现在的氛围,每天想着怎么裸绞他,却被说是发福利,气得脸都是涨红的状态。
下手越来越狠,但始终没有成效。
直到听说他有一个青梅竹马之后,就停了手。
孤家寡人好说,反正没人能来报复,但要是还有人在意他,这种事情就不能做了。
可惜,他不领情。
察觉到了自己态度的转变,他立刻把自己撵了出去。
相处的时间不算长,才两个星期,自己虽然找不到去处,但也不想再寄人篱下,就随了他的意。
身无分文的自己恐怕只能流落街头了。
不过,他突然冒出了个开店的想法,就又找上了自己。
口头上却说着是自己努力争取的这个机会,很遗憾,不是的。
要是能剖开他脑子看看是什么结构就好了,完全想不通。
朝三暮四的人她一向唾弃,但看在南宫治帮了她一把的份上,还是算了,就当模拟经营游戏来玩。
准备阶段,他突然问自己会不会很影响行动?
一时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但看着他飘忽的眼神,在自己胸前打转着,立刻就懂了。
这就是自己的优势吧?
后来就这样扳回几城。
她开店的时候精神很专注,别的什么都不会想,时间长了,反倒喜欢上了这种感觉。
看着他刚开始在店里毛手毛脚的样子,自然是阴阳怪气地嘲讽,好好出了一口恶气。
直到后面越发熟练,没有机会了,这才消停下来。
他建议自己去学个调酒,行吧,刚好自己也想尝尝鸡尾酒的味道。
弄了个小吧台,没事的话他就会坐在这里。
偶尔调些味道稀奇古怪的东西给他喝,只要带酒精,他一概来者不拒。
只可惜脸上的表情不会作假。
让自己笑的前仰后合。
有人闹事等着他解决,客人和他聊天就静静旁听。
某天突然冒出不该有的想法,要是一直像现在这样该多好?
然后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喜欢是这样的情绪吗?
一切水到渠成。
直到他青梅竹马来店里走了一遭。
不欢而散的同时,自己也明白了他的抢手程度。
但已经回不到可以嬉笑打闹的时候了,自己比他大上几岁,理应是姐姐的身份?
身为女孩子的自己心思细腻还不如他,他几乎是立刻感知到了变化,只是这回没把她撵出去罢了。
那么是因为谁呢?
这些年一直在调查东云,但她知道,只要这个所谓的青梅竹马在南宫治身边一天,自己就不得安宁。
仅仅是今天的情况,她就有些无能为力。
老板不是自己能战胜的。
“既然吃完了的话,我们就先回去了。”
南宫治把空碗堆叠在一起,对着牧野说道。
“这么早就回去了?”
身着和服的大美人略显慵懒地撑住秀气的下巴,眼神却根本不敢松懈。
紧盯着他怀里的少女。
绯色的眼眸眯成一条缝,呼吸平缓,像是睡着了一样。
要是手没有抓着南宫治的衣服就好了。
“本来还想和音羽逛会街,但貌似她有点累的样子,我打算直接送她回家。”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南宫治一边理顺黑发少女鬓角上的发丝,一边看着她的脸。
因为有面具挡着,看不出什么东西,所以牧野还不算慌乱。
“你已经很久没有帮忙店里生意了。”
她一字一句地说道。
如玉的五根葱指修长白皙,慢慢旋转着身前的玻璃杯。
昏黄的灯光穿过,折析出不一般的光景。
“可能是最近事太多了,如果给你涨……”
“不需要,我忙不过来。”
无法用语言赘述牧野安奈的语气有多直。
还掺杂了一丝埋怨的口气?
大概是自己的错觉吧,南宫治根本不会在意这种小事,但还是要安抚下员工。
“要是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说出来,我会尽可能考虑改善改善的。”
尽可能?考虑?
牧野知道,现在不能发火,这个人现在是把她当敌人来处理,一旦露出破绽只会被抓着“暴打”。
狠心成这样确实不多见,一下就让她手足无措了。
“你注意安全就行,没有酒喝再来吧。”
什么办法都没有。
她就是弱势成这样。
之前的准备全都派不上用处,说是能解决掉东云,结果对阵的却是这个家伙。
缩头乌龟。
牧野只能盯着眼前的敌人,在心里发泄不满。
东云音羽是侧坐在他怀里的状态,脑袋倚靠在胸前,贴得相当紧。
身子是彻底放松的状态,假寐这么久有意思吗?
“该起床了,才吃那么点就睡,晚上回去饿肚子可别给我发消息。”
看着他一句话就把这家伙喊起来的场景,牧野心里五味杂陈,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仿佛未长成还生涩的青柠,一口下去,酸味回甘的却是苦。
淑女不能发出“磨牙”的声音,忍住。
牧野眼睁睁看着南宫治揉了揉这个家伙的脸蛋,想让她清醒过来。
“好了好了,我们回家。”
声音软到超乎想象,和以前听到的那些不可同日而语。
两人对视了一会,眼中的情意不言而喻,好似要把在场的某个人绞杀至死。
这种片场真的一点都不适合出现在这里,你们能赶紧滚出去吗?
还没等她在心里多骂两句,东云扭头看向她,还有些睡眼惺忪的样子,真心实意地开口。
“感谢安奈的招待,治君也觉得很好吃,下次来就按照这顿做吧。”
牧野安奈在心里发出痛苦的哀鸣,把头低下去,想站起来清醒一会,脚趾却狠狠撞在实木吧台上,钻心得疼。
“不……不用客气,老板觉得高兴就好。”
作为赢家的东云也不想再这样下去了,治君的压制力太强,一点意思都没有。
“如果有机会的,可以来我家做客,到时候也请你吃一顿。”
傻子才会去。
她心里冷笑,但嘴上还是恭恭敬敬的。
“两位慢走。”
南宫治深深看了她一眼,看起来还是没有效果,这帮家伙也太难缠了点。
他又看了看周围的客人,打个招呼就准备牵着东云的手走人。
“小老板这就准备走啊?不打算多喝点?”
“对啊对啊,不请你旁边这位喝几杯?”
“我只是个高中生,还没到喝酒的年龄。”
他自觉相当谦逊,这帮人也不是蠢材,看着两人牵着的手,立马明白了。
“小老板说笑了,确实是我们的问题,要不这样,你免今天晚上的单呗?我喝不了多少的。”
“你去问问牧野咯。”
音羽没有在学校里的羞涩,仅仅是平静地注视着他们,顿时作鸟兽散。
一个个蒙头喝起酒来。
自寻死路啊,南宫治摇摇头,想着待会去哪里,连着他身边的女孩子一起消失在众人视线当中。
“老板娘还有机会吗?”
沉闷的话语激怒了她。
一语双关,她甚至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免!为什么不免!”
咬牙切齿,不外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