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板这么能喝啊……嗝。”
“是你们酒量太差了。”
南宫治周围的人全都东倒西歪，甚至不乏一些不省人事的趴在桌子上熟睡。
自己眼前这个人足以自傲了，能坚持到现在，恐怕没少应酬吧。
“要是我像老板一样就好了，上个月喝成胃穿孔，工资全送给医院了。”
“那你现在还敢这么喝？”
某人皱着眉头，把他手里的酒夺过来，一饮而尽。
难怪只是用两个指头掂着酒杯摇来晃去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不过是强弩之末。
“狗娘养的老板简直是要钱不要命！一个月跑十几场酒局，真当我们是铁打的？”
“客户的要求？”
“怎么可能！？那个畜生派出的单子，全是恨不得一分掰两半花的货色，抠门到连我都看不起，想谈下来除了喝酒，没有任何办法！
“但好歹是甲方，给钱也利索，只是一场至少得喝上半斤烧酒，其它的还另算呢，像在小老板你这里喝的，养生。”
他晃晃脑袋，龇牙咧嘴，连该对着哪里说话都晕头转向，南宫治甚至怀疑他到底能不能看清楚东西。
“实在干不下去的话还是换个工作吧。”
没什么好说的，真醉了自己也不好收拾。
“想赚钱就得这样啊，身体能有钱重要？”
他苦笑着，却不打算再说自己的事了，小老板虽然只是个高中生，但已经不用为以后的日子发愁了，还是别散播焦虑，喝！
“喝酒得讲技巧，度数高的别全部喝下去，带块吸水的毛巾，豪迈点直接倒掉。”
南宫治演示着，头昂得老高，酒液顺着另一边的脖颈流下，淌在地上。
“那些家伙在哪边，你就换个方向，舌头抵一下，喝不了多少的。”
“哪有这么好糊弄……唉，一个个眼睛就跟变异了一样。”
“实在没办法的话只能带上我们店里的醒酒茶了，不是很喜欢喝吗？到时候谁喝醉了就给谁喂一口，保证让他永生难忘。”
他脸色立刻变得难看起来，似乎是回想起了那恐怖的味道，舌头仿佛失去功能一般，整整一周不想吃东西。
自损一千，伤敌一千。
“这就没必要了吧？我决定还是相信一下自己的胃。”
实话实说，他早就离不开酒精了，如果没有这个东西，该怎么活下去他一点头绪都没有。
“这样，你们下次开酒局到我这开，我给你灌水的酒瓶，你喝上十斤都无所谓，顶多就是想上上厕所。”
“这倒是不错，那收费？”
“肯定原价啊，反正又不是你出钱。”
“……小老板放心，我一定不会告发你的。”
“你还是赶紧滚出去吧，我这里不欢迎你。”
“一点开不起玩笑是吧？这顿酒不免单说不过去了。”
“虽说是晚上，但做梦还是不太好，这些人醉成这样，你把认识的捎带走吧，明天给你报销路费，别想着吃回扣，我要账单的。”
“行行行，听说你都要开分店了？小老板这么想进步？”
“这边混得太熟，个个没事就嚷嚷着免单，我怎么赚钱？”
“……那您加油。”
南宫治理所当然的话实在让他无言以对，只能喝完手上的酒，捡起几具“尸体”走人了。
“老板还真是能喝，明天又要补货了。”
牧野安奈莲步轻移，也不担心弄脏身上价值不菲的和服，弯下纤软的腰肢收拾起来。
“又不是没赚回来，你还担心什么？”
“点的单都是薄利多销的类型，这种钱可不会一直像今天一样稳定。”
“要是来居酒屋的女人再多一点就好了，你那边生意如何？”
现在可不像刚开店的时候，小吧台还是能收获不少利润的。
全是些白领，小康阶层肯定不会继续喝生啤了，牧野调酒的技术也算赏心悦目，就算比不过南宫治上去的效果，但能多点收入总比没有好。
“没有老板坐镇，感觉做什么都着急忙慌的，效果不太好，比起前几天的营业额掉了两个点。”
“没亏本就行，今天本田姐怎么没来？”
音羽都给自己发消息说到家了，他也不可能久留。
“开店之前就给我请假了，放心，居酒屋很早就是稳定状态，没她一样经营，真出什么事的话我会搞定的。”
“感觉她不在的话缺了什么的样子。”
“人家整天就是在外面站岗，进来又不能喝酒，你怎么感觉的？”
“毕竟总有新来的顾客说看见她都发憷，总算明白网站简评上说我们店非常有安全感的意思了。”
别说闹事，发酒疯的都得掂量下自己能扛几拳。
“说起来，倒是有人评论说本田像是混黑道的一样，怕对店里形象不太好？”
“有人刻意散播的谣言罢了，怎么，你会关注这些？”
南宫治加重了语气，像是逼问一般，让她措不及防，顿时皱起了眉头，但看对方神色正常，也不好发作。
总不能说你的语气我不喜欢，换一个吧？
“来店里的顾客没有提及过，网站上的评论放着不管就好，其它地方的人也不会因为评价好就来这边喝酒。”
“就好比捡尸之类的？”
牧野差点没来由地慌乱起来，怎么回事？
“为什么说起这个？”
“音羽她明牌警告过那些女人，不准再接近我，但事情不怪她们，为了防止降低口碑，在走之前聊了两句。”
“聊了什么？”
“说了‘捡尸谣言都从居酒屋传到学校了吗’的疑问句，虽然在她们看来，这根本不是谣言。”
南宫治想着浅川瞳发给自己的信息，分析着谣言的出处。
「首先，不可能是学校里的人看见然后自发传播的，在那之前不会有人认识你，据告发我被前辈捡回家的那个家伙供述，他只是单纯看不惯你“捡尸”的行为。」
「也就是说，这个谣言肯定是在前辈的那家店周围开始出现的，或许您可以问一下那位合伙人？」
这确实非常有可能，当时他没想着避讳谁，目击者很多，随便一个人说出去都可以算导火索。
而且范围控制得相当精准，除了居酒屋和学校，似乎没在其他地方出现过。
中间没有任何过度，一下传到学校？
就算他再神经大条，这种事想想都不可能。
之前是不在意，现在既然打算解决掉，那么就得先找到藤，还不能使劲拽出来，避免打草惊蛇。
“这件事本来就是发生在别人眼前的，想抵赖也用不着这样吧？”
“我可没说要抵赖，只是，你好像有什么线索？”
“我没关注过你那些破事，光是经营店铺就累得要死，那些问题只要没影响到我，直接不会理睬。”
“那段时间，不止是店里的客人，好像连你都用这个事情调侃我？”
并不是清算，单纯是疑惑罢了。
不关注一下还没发现，牧野的说法有着相当大的漏洞。
从开店到现在，她的出勤率一直是百分之百，别说店里面了，就连网络上都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怎么可能会关注不到这件事？
好歹是自己老板的名誉问题，至少得了解一下经过吧？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细节我也记不起来了，不过会出现这样的声音不奇怪，你好歹要有点自知之明。”
“牧野你应该知道的，我不好骗，戴着面具并不妨碍我听你的语气来判断是否撒了谎。”
“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牧野强作镇定，他顶多是怀疑，并没有实质上的证据。
毕竟和他相处这么长的时间，这点情况还是能看出来的，虽然不知道旧事重提的理由，但至少现在不能让他知道这是自己的手笔。
这个节骨眼出幺蛾子，哪怕东云不给他吹枕边风，南宫治绝对想把自己送到新开的分店那边去。
以前还没多大问题，这时候去的话和拱手认输有什么区别？
自己当初的动作隐晦到十天半个月之后才显现结果，过去这么长时间想再发掘，以他的能力绝对不可能。
哪怕有东云帮忙也不行，除非动用和她相同的能力。
不是她自傲，和浅川瞳那件事一样，普通人被卷进来只能像是块破抹布被甩来甩去，这双眼睛就是这样。
“是你不能说吗？和音羽有关系？”
看着她不为所动的样子，南宫治一边喝酒，一边转变口风。
“不知道的话无所谓，有秘密很正常，只要别把我的记忆抹消就行。”
只是扒到点边而已，不要慌……
“不是你的话可能另有其人？和你一个水平吗？如果是的话可太麻烦了。”
“我去后面休息一下，你继续喝吧。”
牧野安奈立刻起身，和他对峙这种事想都不要想，绝对是惨败的下场。
“不用，我现在也该走了，你算一下这周的收支，然后发给我。”
南宫治喝完最后一杯酒，放弃了从牧野这里寻找思路的办法。
多方求证，这里可以当成最后一块拼图。
下一个目标是细谷优子。
今天放松放松，去找女朋友安慰下自己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