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谷优子是个要强的人,不喜欢在别人面前露出软弱的样子。
正因为如此,哪怕是面对南宫治,她都无所畏惧。
用这个词可能不太合适,但对于他这种人,细谷一向不愿意理会,如果不是新名执意要凑上去,连眼神对视都欠奉。
那天的事情结束之后,她莫名其妙地和自己吵了一架。
“对不了解的事情不要妄下定论。”
新名是这样说的。
当时自己气不打一处来,回敬过去,结果她脸色一下就变了。
从认识她的第一天到现在,从未见过的表情。
果然,自己根本做不到和其他人好好相处。
国小国中都是如此……
心情烦躁地走出校门,结果碰到一个穿着玩偶服的奇奇怪怪的家伙。
光是在这里宣传猫咖就有够奇怪的了。
她是这家店的常客,对那里的价格心里有数,明显不是普通学生负担得起的,自己要不是做兼职,恐怕也不能常去。
还有,他到底会不会发传单啊?
碰到一个愿意搭理他的人就塞上五六张,敷衍到连介绍一番的心思都没有。
虽然路人可能不想听,但至少不要像处理废品一样扔给别人吧?
不说雇佣他的人的想法,哪怕为自己考虑考虑呢?这样下去谁还会找你?
完全无法理解,之后还突然跳到自己面前,像是掐着嗓子说话。
生硬地用“已经去过了”做推脱,正常人这时候该知难而退?
他偏不,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把所有传单塞给自己,说是打算辞职不干了。
细谷算是见过不少人了,这种人还真没见过。
不知道为什么,直到他跑没影之前,自己总有着在哪见过他的既视感。
花了两秒钟思考,然后不了了之。
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瞥了眼传单,粗制滥造不说,连地址都搞错了。
他们做事都是这样做的?
细谷不怎么喜欢刻板印象这个词,不过,像是教条一样贴在大部分人的心里,像抹去也找不到办法。
表里如一似乎是件很难做到的事情,不管对谁来说都是这样。
她突然想去猫咖看看了,至少小猫的个性鲜明到足以一眼判断出来。
现在想想,来到陵旬之后,第一次去逛街就进了这家店是再正常不过的选择。
比起看不清真面目,需要一一甄别的人好多了。
两相比较之下,甚至连刚才那个家伙都顺眼不少。
最起码他很自由不是吗?
为了避免成为班上的谈资,细谷戴上口罩,免得别人把她认出来。
在这个地方,不合群是一种过错,就算是被逼无奈,照样会惹人非议。
不只是身高性格,哪怕做事不在一起, 都有可能算不会读空气那一档。
和新名来往之前,她确实觉得什么都无所谓,以至于局面从那时候就开始一发不可收拾。
约束不了别人,还不能隐藏自己吗?
她因此和班上的同学默默保持距离,这条道路上的“前辈”毫无疑问是东云同学。
无视争端,敢于进犯自己的人统统击退,毋庸置疑的强者,在她看来甚至有种超然物外的气场。
南宫治那个家伙虽然看起来没什么两样,但根据新名的说法,他只是社交圈子不在班上而已。
完全不能和东云同学相提并论。
……怎么回事?她可不觉得自己有言出法随的能力,而且这种场景也太离谱了吧?
细谷看着被一群猫猫包围的南宫治,忽然有种怀疑人生的意思了。
nagi……
“细谷同学这么巧?你也喜欢猫?”
这样就认出自己了?口罩都遮掩不住身高带来的醒目效果?
“和你没什么好谈的。”
只有一种可能,特意蹲守在这里等她,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但并不妨碍她直接走人。
“是吗?nagi都等了一个星期,没想到某些人无情成这样啊。”
南宫治掐住美短的脖颈,提到和自己视线齐平的地方,眼睛很漂亮,颜值相当高,性格又好,难怪这么多人喜欢它了。
小猫顿时发出让细谷揪心不已的叫声,“有气无力”的,在她出声阻止之前被放回桌子上。
细谷租住的房子不允许养宠物,她的父母也不在这边,找个精神寄托再正常不过。
他只不过是抓住这个软肋罢了。
再重申一遍,南宫治善于抓住别人的痛点。
在学校里施展不开,外面却游刃有余。
看起来很像坏人?
南宫治从来没有否认过。
粗暴揉搓着猫猫的头,甚至逆着梳毛,nagi根本不反抗,连喵喵叫的声音都没有了。
看上去放弃抵抗的样子。
相比起预感,这个特性好研究多了,南宫治专门试验过几次。
结果非常有意思,他用友善或者平和的态度时,小动物的反应异常亲近,猫猫的表现——仿佛吸了猫薄荷一样上来贴贴。
而换成了生气、严肃的情绪,直接会被震慑,任他施为。
不说定在原地,至少不会敢过于靠近他,亦或是激烈反抗。
身边有些过于胆小的猫猫甚至蜷成一团,瑟瑟发抖起来。
胆子大的直接跑掉,连回下头都不敢。
只能说不愧是神明的遗赠。
虽然完全没用就是了。
“你想做什么?”
细谷强作镇定,直截了当地说道。
值得一提的是,人也是动物的一种,所以特性对她们照样能生效。
不过需要他指定目标,作出的反应根据和自己的关系成正比。
还有他的意愿强度?
说起来太过复杂,只要知道细谷现在已经上套了就好。
“过来聊吧,我请你喝一杯?”
尽管脸上平静异常,但南宫治心里已经肉疼到滴血了。
这家店好贵。
拒绝!拒绝!拒绝!
“好啊。”
细谷点点头,慢慢走了过来。
看上去随时要跑路的感觉?
南宫治默默把nagi扶正,细致地打理着它的毛发。
nagi的小耳朵动了动,伸出舌头舔着他的手腕。
娇软的喵叫声足以让细谷双腿打颤,一下坐到某人的对面。
恶狠狠地盯着他,要把他吃了似的。
“别这样看着我,如果你能让这个小家伙到你那边去的话,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