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
牧野擦拭着玻璃杯，回应着他的问题。
“从来没有这种东西。”
居酒屋里嘈杂的环境没有影响南宫治的听力。
但她的回答依旧让自己不太理解。
“浅川家不是有现成的例子吗？当初你也是这么说的。”
“只是用了最能让你理解的说法罢了，毕竟付出这么点东西就能换来庇佑，太过划算，以至于像是从天而降，不劳而获。
“什么都不用做，浅川家的神甚至连清醒的时间都很短，无法用现代社会的规则来阐述，所以被称为神。”
牧野今天换了一身绀紫色的和服，花鸟风月的条纹异常艳丽。
除了一成不变的面具之外，就属和服最能作为代表她的元素了。
某人撞见过她赤裸着身体时的样子，纤细的手脚和腰肢看起来难以承载沉重的服饰。
现在看起来却不是这样，至少调酒时行动自如，算得上这家店的招牌之一。
不过想想也能理解，她身上纤细的地方也只有这么点。
“这么说起来，没人能管束祂们？”
他一阵咋舌，能活到现在真是不容易。
“你疑似想太多了，不是跟你说过吗，浅川家的水平连上游都挤不进去，包括那位神。”
牧野漫不经心地将杯子放回原位，那些地方的消息对于普通人来说是绝密，但只要初窥门径，便一目了然。
老板今天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难不成有想投身进去的想法？
浅川的事情过后，本来以为他会问清楚一点，结果完全没有动静。
再然后是他和东云交往。
一想到这个就牙痒痒。
本来不算很紧绷的状态，她还没反应过来就结束了。
感觉像是偷跑一样。
“这样吗？再怎么弱对我来说都很难搞啊，要不是运气好，说不定我的人生就在那天结束了。”
确实心有余悸，被拉进那个空间，直面祂的气息。
幸亏南宫治心理素质够强，不然一下瘫在地上都有可能。
牧野虽然没有那种气场，但如果较真起来，照样是自己不能匹敌的存在。
“话说回来，牧野你上次跟音羽问来的渠道管用吗？不行的话我去找找。”
现在还不到掺和的时候，再深入下去是不行的，得等一个契机。
“我去实地考察过，品质还行，就是运输方面可能有点问题，对方嫌弃量太少，不打算优待。”
“只有一家店确实有点少，对方是做连锁品牌的……这样吧，我周末的时候去跑跑。”
南宫治沉思一会，如此说道。
“嗯，老板终于知道要关心店里的事情了？”
她慵懒地趴在吧台上，潜藏起来的美好事物初现端倪。
今天不知怎的，客人没几个，连她这边的酒也卖不出去。
心情有点糟糕，连话都不想说了。
他还不知道体谅一下自己。
“虽然是情敌的关系，但牧野还是会不耻下问的嘛，我当然也不会差。”
听着像是开玩笑的语气，那自己发火岂不是显得很没气度？
姑且忍了。
“物尽其用，这是老板教给我的道理，音羽她虽然做人很不地道，但做事还算勉强。”
那个家伙不在这里的情况都还要维护她的话，牧野看这家店也不用开下去了。
甚至心里跃跃欲试，想看看自己在某个人的心里到底算个什么地位。
他们两个都不是谁离开谁就会过不下去的人，就算交往，也不会像学生一样说些肉麻至极的情话。
更可能整天腻在一起，研究什么酒更好喝吧。
耳濡目染之下，牧野很早的时候就学会品尝酒精了。
“的确，音羽偶尔会干些缺德事，容易让人哭笑不得。”
哼！她不在的时候这么正常？
怎么不见那天稍微收敛一点？
牧野虽然不会耍小女孩脾气，但相当记仇，找不回场子也要嘴上说两句，过过瘾。
“但牧野好像差不到哪去。”
和服美人愣了一下，然后慢慢坐直身体。
原来是来找茬的。
“有什么具体理由吗？还是你的小女友派你来教训我？”
不止是南宫治，整个居酒屋的人都感觉至少冷了八度，觉得空调大抵是出了故障。
他没有正面回答，反倒是扯开了话题。
“浅川瞳应该来找过你？”
牧野眼皮跳了跳，忽然想到了什么。
气势恢复了正常。
“找过，说话模棱两可，我觉得她不够诚心，所以没同意。”
“没一直骚扰你？”
这个结果有点出乎意料，毕竟她们两个看起来很像是一个阵营的，暂时联合，因为一些分歧点被自己逐个击破是最有可能出现的情况。
不过现在也没差，浅川瞳放在晚上解决，希望至少达到遣返的成果。
“没有。”
“不应该啊，浅川手上至少有你的一个把柄，连我都劝阻不了她，牧野是有什么心得吗？”
联系宇都宫的那个人就是她，至于联系方式浅川是怎么得到的，这事还得怪自己。
没有第一时间把那张纸条销毁干净。
音羽表白的那天，她发表了自己一无所有的讲话，摆明了是要手段齐出。
第二天的反馈是修学旅行方式的改变，当时确实有点头疼，但也因为这样，没把发生的第二件事算在她头上。
社办。
宇都宫说的情况确实是真实发生过的，她被一个莫名其妙的人加了Line，伪造身份和她接触，然后让她去社办等待。
以森山和她的脑子大概无法编出如此详实的理由。
换成浅川就合理多了。
那天晚上喝的酒有点多，度数也很高，处理纸条的方式是直接丢进垃圾桶。
如果浅川瞳心思足够细腻，并且有异心，去查看是必然的事情？
推理到此为止出了个漏洞，时间上不允许。
丢纸条的第二天就是那两件事，一个上午都没有的时间就完成未免太迅捷了。
宇都宫在撒谎的可能性也不高，哪怕没有预感都能判断出来。
白石“读心”的依仗是微表情分析，他的话就比较玄学了，纯靠感觉。
预感用顺手了就会变成这样。
不过，最大的问题还是如何串联这三个人的关系。
还有，牧野在其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散播捡尸传言，直到现在无动于衷。
该管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