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3买了一身新的衣服扔掉了一身是血的学生制服,她现在对于自己的一切都一无所知,甚至忘记了什么是逆行者联队,只知道组织上都让他们尽最大可能避开逆行者联队这个共和国内部的“抵抗社会”行动。
共和国革命纪念馆就开设在阿米尔市的市中心,门票免费,只需要通过安检就能自由浏览。她乘坐扶梯前往地下展厅,实际上展览已经就开始了,缓慢向下移动的电梯两边的墙上挂着不少的油画。
【这片物产丰富的土地,在16世纪以前一直都是帝国、或者说卡塞尔帝国的领土。在13世纪时,帝国的领土相比自身人口来说过大,导致大量远离帝国核心地带的西部领土常常被蚕食。当时的卡塞尔皇帝颁布法令,允许外国人加入帝国来到西部拓荒,因此大量不同种族、文化的人定居在了这片土地上,缓解了当时西部的财政问题。】
【同时,为了抵御西部的威胁,帝国允许新加入的公民成立边防民兵军、同时让三位帝国骑士带领自己的士兵驻扎在西部,负责主动攻击境外的帝国之敌,这也为之后共和国的历史和军事体系奠定了基础。】
她乘电梯来到了纪念馆的地下大厅,就能看到面前头顶上有一块很醒目的电子屏幕,屏幕左显示:[帝国自1956年至今杀害的无辜平民受害者:215724人]、屏幕右侧显示:[自1956年至今牺牲的帝国抵抗者人数:41873人]。就在她看的时候,左边屏幕上的数字跳动着增加了5,所有死人的数字都是红色的,而且还会实时更新,看得人不寒而栗。
这时,她的脑海中出现了一个她所熟悉的声音……
“今天,你们就正式毕业成为一名联队军事部门的军人了,这里不论你们是不是第一次来,都有必要再看一遍…因为在保证你们之中,肯定会有人将来会成为那块屏幕右边上的数字!贝赛博会实时更新这个数字。”
“注意到了吗?…刚刚左边的数字增加了11!请你们记住,他们不是数字,而是活生生的人命!11名平民,就在刚刚因为帝国的暴行而被谋杀!五百多年来,帝国从未有所改观,事实告诉我们在帝国政权彻底被消灭之前,共和国、以及这片大地上的人都得不到真正的安全!”
“我相信…你们小时候都跟学长我一样,做过一个这样的梦吧?帝国军人入侵了我们的城市、他们用坦克、火炮、飞机将我们的家园炸成了废墟。我那时还梦到了,还是个小男孩儿的我,被帝国军士兵从废墟中拽出来、趴在地上用枪口怼住了后背!在梦境中我感受不到疼痛、趴在地上也看不到那个施暴的帝国士兵又有没有对着我开枪,我听到了奇怪的枪声、背后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后就清醒了!以前我还犹豫过,不反抗帝国人能不能留一条性命,但自从那个梦之后就再也没有这个想法。对侵略者,你不抵抗就是在自杀!只有在你拿起武器反击的时候,他们才会意识到危险从而退缩、从而收敛。”
“三位逆行骑士已经给我们做了榜样…现在,到了我们为了自由而赴死的时候了!”
印象里,这个讲话的白衣少年在台子上面举起了拳头带头喊着每个人早就喊过无数遍的口号:“共和国万岁!逆行骑士万岁!”
在台下,她仿佛看到自己和其他站成一排排的人也举起了拳头回应着他:“塞西.哈立德万岁!米特利.阿姆罗万岁!巴利尔·阿米尔万岁!”
想到这里,白瑞雯露出了微笑,不过她回过神来,发现大厅里的讲台并不存在、周围排列整齐的人群也不存在,只有来来回回的游客在大厅内走动……
组织上还在追杀着白瑞雯,她知道B16不会放弃对她的追踪。不论陈霆锋说的是否全部是事实,至少她自己已经与逆行者联队这个组织极力避免接触的抵抗社会有着很大的关系,组织就不可能放任她继续流动。
过了一天,她来到了一个公用电话亭,打通了房间里的座机电话,并拿出手机掐着秒表开始计时。
话筒里传出了B11的声音:“你好,我们不买战争意外险谢谢!”“我当然知道你们不需要保险…因为你们不会死于战争。”
“A、A3?!!”
“组织上下令要除掉我了,没错吧?”
电话的另一头沉默了一阵:“……没错,那你为什么要打电话过来?”
“只是想确认一下,B16向我开枪的时候,你知不知道。”
“她突然在房子里开枪,真是给我吓了一跳!组织不向来都是这样,会对一个人单独下令,你不是不知道。”
白瑞雯继续看着秒表走动:“那看来,我没有杀你的理由了…我一直以来都有个疑问,我们的组织名字叫什么,你也不知道吧?”
“…当然不知道!知道的话之前就告诉你们了。”
“看来,我们也都差不多啊…时间差不多,我该挂了。”
她在通话94秒时挂断了电话,然后转身走向了旁边的店铺里面来到二楼,差不多十分钟后,她透过窗户看到了一辆黑色的轿车来到了电话亭附近,车上下来四个穿着皮衣的人在四处搜寻着她的踪迹。
“组织的杀手来了…果然他们监听着我们的电话还能定位。”
四个人看找不到人就打算上车回去了,轿车前脚刚走,后脚白瑞雯就叫了一辆出租车跟在那辆黑色的车子后面。
他们返回了自己的据点,而白瑞雯也悄悄地跟在了他们背后上楼,她从楼道中翻窗户出去,后背贴着楼房踩着墙外的凸起来到了那几个人所在房子的阳台上,她钻到阳台窗帘后面隐蔽观察着这几个人。
这四个人就像自己的三人杀手小团体一样,一个人在卧室汇报,其余三个人来到客厅等待。此时她距离这些人的距离几乎只有不到五米了,只有一层窗帘阻挡着这几个人的视线。
四个人很快就轮流汇报完了,他们之中三个人出门做自己的事情去了,只剩一个人在客厅里看电视。
白瑞雯捡起一块旁边花盆上的小鹅卵石,扔到了阳台的瓷砖上。客厅里看电视的杀手听到声音后警觉地来到阳台上,观察了一遍周边,发现了窗台的栏杆上有被踩过的脚印。
就在他警觉地回过头的时候,白瑞雯将右手化作手刀猛击了杀手侧颈将他直接打晕了过去,她将人打晕后立刻将他原地给绑了起来,然后来到卧室里四处观察,从床底下拽出来一个木箱,里面放着几支北约制式突击步枪和狙击枪。
“果然…长枪都在他们这里,趁着组织没反应过来,赶紧把事情办了。”
她将长枪拆开包在布里塞进背包、手枪带在身上快速离开了这里,打车就来到了自己的安全屋房子周围,爬上了一栋办公楼的楼顶。
白瑞雯给B16打电话,同时将狙击枪架在了房顶的广告大字下面,瞄准了自己房子的天台位置。
B16看到电话响了,看了下手机上的来电提示接通了电话:“A3,你很清楚我们的电话都是被监听定位的吧?”
“没关系,三角定位需要90秒,我不会通话这么长时间的。你比B11更清楚我的真实身份,但这就很奇怪…我的存在本身就违背了组织要求避免接触抵抗社会的原则。”
“…看来你知道了组织要除掉你的真正原因了,你的存在本身就是组织所犯下的滔天大错。不过你现在已经和联队接触了吧?现在不管除不除掉你,对于组织来说都是无关紧要的了。”
“呵呵…那你们就犯下了大错,不把我除掉的话……”
瞄准镜的十字准星瞄准了蓝发少女的脑袋,白瑞雯右手长着茧子的食指轻轻地放在扳机上:“我会让你们对我的一切所作所为都付出代价。”
此时,B11刚洗好澡穿着浴衣来到客厅,就看到蓝发少女正站在阳台上打电话:“B16,你在和谁通话……”
就在她话音刚落的时候,一颗子弹穿透了B16的眉心,随着子弹飞行传来的音爆应声倒地,B16躺在了阳台与客厅中间,很快木地板上就生成了一滩血泊。
B11并不是没见过死人,但是这种同伴在面前近距离被子弹爆头的画面还是把她吓得瘫坐在了地上。白瑞雯挂断了电话,拉栓将枪膛内的空弹壳抽了出来,并一手在空中抓住了还带着热量的弹壳。
“这个距离果然不需要校枪…看来我失忆前的技巧都还在。”
她将枪重新拆下来放进背包,捂着还没好的腹部站起来:“这是你打我这枪的回礼,别以为我是什么待宰的羔羊。”
……
白瑞雯以前住过的安全屋被警察拦截封锁了,这里正好是萨利警官所在的辖区,因此西蒙也很快就叫着陈霆锋过来了。
“西蒙,这间房子里的死者少女我们找不到她的身份,她的年龄推断在15-17岁之间,被一发7.62毫米北约制狙击步枪子弹正中脑门。”
陈霆锋走进来蹲下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少女,她的眉心被开了个大洞:“没错…就是那个杀手组织的人,我记得还有个橙色头发和小白发型很像的女孩儿。”
“死亡时间距离附近居民报案至少几个小时,人估计早就跑了吧。”
西蒙来到三间卧室里检查情况,发现在其中一个桌子上有着不一样的灰尘痕迹:“这里有放过电脑的痕迹,应该被你说的那个橙发女孩儿搬走了,那电脑不算大,一个女生搬走也很正常。”
萨利警官从死者身旁找到一部带血的手机,虽然里面的电话卡被人拿掉了,但是最近的通话记录都还在:“死者应该是在阳台上打电话的时候被狙杀的,可能这个电话就是刻意引诱的,这栋楼为了防空袭水泥堆得太多影响信号了,只有在靠窗的地方信号才比较好。”
陈霆锋摇了摇头:“她开始报仇了…应该从她开始开刀了,她一个人没有任何后援就独自行动太危险了,我们地赶紧找到她。”
西蒙耸了耸肩:“至少她不会变成叛徒了,算是比较好的了。”“好个屁,她明知自己一个人寻仇风险多高还要做,我们强袭营也不是能够脱离指挥和支援自己行动的超人,只是我一个人的话……”
此时,一辆军车停在了楼下,发动机的声音并不是很大,但是熟悉军车的陈霆锋和西蒙立刻就注意到了,从阳台上往下望去:“逆行者联队的车子?…难道营长调人过来了?”
五名身穿战术服、背后披着雨披的女兵从车上走了下来,她们抬头和阳台上的西蒙与陈霆锋对视了一眼后就走进了楼里。
“特侦3小队来了…也正常,营长要派人过来那肯定就是小白的老队友了。”
逆行者联队的特种作战营被称为“强袭营”,是逆行者联队的一线特种部队,虽然是军事部门所属,但是他们比其他营与情报部门RID的关系更近,甚至可以说得上就是RID自己的武装。强袭营的作战人员都是全员军官的精锐,作战人员只有四百人左右,强袭营中最特色的就是由六名女兵所组成的特种侦查小队,这些女兵虽然被称为“侦查员”,但是受到的战斗训练和男兵的差异不大,她们是专门执行敌后作战任务的部队,利用女性身份能很好地在敌占区隐藏自己的身份。
她们乘电梯上来,特侦3小队的队长进门就闻到了浓烈的血腥味:“密闭房间的味道就是重…如果我猜得没错,小白干的?”
陈霆锋叹了口气:“当然,你们也都知道她的性格…有仇当下就报,绝不和自己的仇人共处一世,不然她没有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