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意],恶土,[恶意主]……
白玥鸢听着薇诺娜小姐对于这个世界的介绍。
说句实在的,她很想质问一下把她丢到这里的家伙——这样的世界真的还有救吗?
不是她对这个世界有什么误解,就单从听起来就不怎么对劲的[恶意天]和那些恐怖的[恶意眷属],她拿什么打?薇诺娜小姐甚至只是和一个牧羊人战斗就受了重伤。
更不用提她这样毫无战争和战斗经验的人了。
更何况,这个世界似乎除了居于这片大陆边岸的东煌,其他国家无一幸免地成为了[恶土]——被[恶意]支配的土地。
毫不委婉地说,她真的要和一个世界抗争。
她的系统能够寻访的干员都是具备[神秘学]血脉的人类,就算[神秘学技艺]再强大,终究不过是人类——君不见反抗军中最强大的[神秘学]血脉继承者都死在了这片土地上?
但她意外地没有选择。
白玥鸢将自己垂到脸庞的头发撇过耳朵,把这个房间的门锁好。
“你的伤不要紧吗?”
她看着白发少女翻了皮的伤口,忍不住有些皱眉——她感到了幻痛——就像是她也身受重伤一样的不适感。
“没事,这点小伤,很快就恢复了。”
薇诺娜倚靠着一个破旧的沙发。在周围飘飞的火星之中看着这个黑发的少女。
她摇了摇头,虽然伤势比较重,但是凭借她的自愈能力,已经恢复了部分,大概等待白天伤口就全部愈合——这是她神秘学血脉的馈赠,天生象征着[战争]和[纷乱]的神秘学血脉,让其成为了天生的战士。只是现在更多的是精神上的疲惫在冲击着她。
“唔……对自己的身体还是要爱惜一些。”
白玥鸢将手掌靠近了薇诺娜的伤口。
“你要做什么?”
薇诺娜看着这个自称旅者的少女将手伸向她的伤口,她不知道对方要做什么,她下意识地想要躲开。
但是白玥鸢的左手压住了她的肩膀。
白发少女又不敢动作幅度太大,以免弄伤白玥鸢。
“给你治疗啊。你不怕伤口感染吗?”
白玥鸢有一些没好气地回复道。
“无论如何,都要爱惜自己,把自己搞得伤痕累累,然后说靠自愈来恢复算什么。伤口感染了也要撑着?还是说你的神秘学血脉可以让你免于感染?”
其实白玥鸢更担心接下来可能存在的麻烦,那些[恶意]的鬣犬可能会闻着她们的气味找到她们。
莹白色的光在薇诺娜的伤口上挥洒,闪亮的萤火带来温暖,驱散雨夜的湿寒。
薇诺娜注视着正在[治疗]她的少女,或者某种意义上讲,对方在使用某种[神秘学技艺]?
但是这个少女的神秘学技艺效果很好,她的疲惫也被驱散,精神似乎振作了很多,灵魂的疲惫也得到洗涤。
她的身体变得轻松了不少,不断回响在神经中的伤痛也在飞速地消失。
“你的神秘学技艺要付出什么代价,你知道吗?”
她皱着眉感受着自己的身体和精神的变化。察觉到自己的伤口基本上已经恢复,她脱离了白玥鸢手臂的限制——白玥鸢的力气不足以禁锢她,如果她想要挣脱开是完全可以的。
神秘学技艺是具备着神秘学血脉的人施展超自然现象的手段。它们有的神秘诡异,有的强大瑰丽,但是它们都需要付出代价——使用神秘学技艺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效果越令人感到惊异,它所需要人们付出的代价也更大。
“代价?”
白玥鸢眨着眼睛,眼里透出清澈的迷惑。
“……能具体地介绍一下什么是代价吗?”
总感觉还不如考试呢,至少原来的世界她的常识至少是合格的——至少不会像一个深山里走出的人一样,什么都不清楚,不,应该比深山里走出的人更糟糕。
“哈,看来你不知道这些。抱歉,我以为你只是不知道[恶意]的事情。既然不知道要付出的代价的话,就不要频繁使用你的力量。”
“每一份馈赠背后都有代价。”
“你的力量很独特,至少我没有见过,所以要更小心地使用。”
薇诺娜揉了揉少女的黑发,她耐心地告诫着少女,尽管看起来她并不比少女大多少。她也很感谢少女的帮助——甚至帮她减轻了她的神秘学技艺的代价,这是她从未想过的事情。
可想而知,如果这样的能力暴露出去,在[恶意时代]之前,恐怕会吸引到很多神秘学家的恶意和歹意。
“哦,我知道了。”
白玥鸢点着头,她对于这些力量一知半解,对方的话她选择听从,至少对方应该不会害她。她大概听懂了代价的含义——那应该是这片土地上拥有非凡能力的人能力的副作用。
薇诺娜点了点头,对于白玥鸢的听话很满意,她没有再说什么,闭上了眼睛。
于是,屋内变得安静,薇诺娜是性格所致,她从来不是话多的人,难得安静下来,她在整理着思绪,她接下来要去做什么——杀死了她的仇人,这座城市的牧羊人的她也不知道未来要向哪里走。
她突然想到了某个少女,她想问一些事情——比如少女究竟想要去做些什么?对方或许是无意救了她,但是她不可能会放心让这个一无所知的少女在[恶土]上一个人行走。
“呼……”
当她转过头看向少女时,少女正双眼阖着,发出平稳的呼吸声,安静地好像一只熟睡的猫咪。
或许是这个少女太过劳累了,竟然就这样睡着了。
“哎……”
薇诺娜轻叹了口气,对方对她的信任有点让她无奈——这样的性格很容易在这片土地上遇害,抱有[恶意]的人太多,为了[恶意]而欺骗他人的人太多。
明明自己因为一些顾虑,还未向少女讲述自己的事情,而对方却这么放心地睡着了。
在这片大地上,相信别人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这是她给这个少女的定义。
但是她并不讨厌。
所以啊,你到底是什么人呢?
薇诺娜看着少女熟睡的面容,黑色长发因为汗水而粘结在一起,脸上的稚嫩和纯真还未消去,点点火星似乎担心少女着凉,环绕着少女飞舞,像是翩翩起舞的蝴蝶。
她倚靠着沙发,手臂尽可能轻柔地搂住少女的肩膀。将少女的身体挪到她的腿上,至少在她的腿上睡觉会比趴着沙发睡觉要舒服。
不管怎么样,以她的性格不可能放任这个少女在这片吃人的大地上独自行走。
更何况对方还救了她,完全处于内心的善意的行为在这片大地上也格外珍贵。
雨落窗前,城市陷于静谧,窗外的月亮正隐藏在阴云之后,雾气弥漫着城市,让本就昏暗的街灯更加晦暗。
薇诺娜将匕首放在身旁以备万一,靠着沙发,注视着熟睡的少女。
“晚安。”
薇诺娜将落在少女脸上的发丝抚开。关于少女的谜团对于她来说没什么,她不是那种喜欢寻根问底的人,她只在乎她看到的东西。
她闭上了眼睛,听着窗外的声音,警戒着可能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