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里坐着为什么不开灯?你是猫科动物吗?”
“啪。”他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灯,澄黄色的灯光瞬间充斥了房间。
我的笑容消失在脸上,这个人我不想给他好脸色看。
“你回来干嘛?你爹不是说把你送夏令营去了吗?”我故意没好气的说道。
“明天走,我刚才出去有事去了……”
啊,来了,一般初中中生在被人问及“刚刚出去干嘛了?”,一旦回答是“有事去了”这种含糊不清的回答,百分之九十九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我也懒得管他,虽然是我名义上的堂弟,但实际只是住在一起的陌生人,以后的交际肯定会越来越少。
“所以你来我房间有事吗?没事就回你房间自己玩去。”我头都不抬的看着手机里的漫画,立马下了逐客令。
“时冬姐……”他有些不安的看了我一眼,一副想说什么又不敢说的样子。
“赶紧说。”我打了个哈欠,这小子怎么磨磨唧唧的。
“明天我爹就从国外回来了……”
听到这我抬起头,他一幅欲哭无泪的样子望着我,啊,这确实有点难搞。
我脑海里浮现出那个老顽固油亮的光头,有他在的假期简直就是折磨,这老头最喜欢的事情就是把人的假期安排的满满当当,哪怕我高考考完了我感觉他放过我的概率也不大。
他倒不是报一堆子的补习班逼着我们学习,而是这老头总是找一些他自以为很有趣的活动让我们去玩,比如“感恩父母,七天让孩子知恩图报”,以及“攀泰山之峰,领高山之美”诸如此类的东西。
至于我一贯的评价是,亿盐锭真,鉴定为:钱太多导致的。假期唯一的归宿就是家。
而且另一方面,这老头讲话很气人,每次和我说话都给我一种“我现在对你那么好,你以后也要让我过上好日子哦”的感觉,以及话语间总是强烈的提醒着我正居人篱下,令人相当不快。
我知道他不是故意的,老一辈人很少在意这些问题,他们会对孩子诉说工作有多么多么苦,养你有多么多么不容易,所以你要好好学习以后回报父母。
但这种行为除了徒增孩子的心理负担和愧疚感,很难有什么其他方面的影响,我可以很负责任的说,只要稍微有点社会经验,孩子都会明白赚钱不容易这一点。起早贪黑的父母,烈日下的清洁工,即使父母不说他们也知道。不好好学习的孩子鸡血上头努力几时后依旧不好好学习,没良心的依旧没良心,成绩好的孩子身上的担子更重了,一切都没有变好。
但他是我的监护人,我又不可能直接跟他对着干,只能尽可能躲着他。更何况他又不是我亲生父母,愿意多养个我已经是超出“本分”的行为了,我对他依旧心存感激。
不过该跑的路还是要跑的。
要不要出去租房子呢?反正也成年了。嗯……先看看手机里的余额再做决定吧。
可能是我想跑路的意图太过明显,老弟可怜巴巴的望着我,“姐你别自己跑啊,快想想办法。”
我白了他一眼,道“我能有什么办法,你见过你老爹因为什么话改变主意过吗?”
这孩子听到我这句话都要哭出来了,我毕竟不是亲生的,我叔主要折腾的是他,不过搞的我也够呛就是了。
“要哭滚出去哭去。”
我恶劣的态度使他收起了那副表情,他带着怨气看了我一眼后就走了出去。
“门带上。”
“哐。”
门发出了想摔门又不敢真摔的声音,看着微信钱包的我叹了口气,钱不怎么够呢。
要不然等吴澈老师那边发工资?虽然我提前问他要他肯定给,但我毕竟不是着急用钱,这种事情还是少做。
看来是跑不掉了呢,唉……
……
……
“啊,疼疼疼,轻点轻点。”
按在我脖颈上的那只小手相当用力,我真搞不懂那只看起来那么娇弱的小手是怎么有那么大的劲的。
“能给你按就很不错了,要求少点。”
她的语气如以往冷淡,但手上的劲却是小了点。喂,是傲娇吧?
她站在我身后揉搓着我的脖颈,缓解着我脖颈处的酸痛,现在那力度合适的按摩给人感觉十分舒服,很是酸爽。
ok,我知道当下这个看起来有些奇怪,但连我也搞不懂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副场景,她在今早做饭的时候不小心在厨房滑倒擦破了膝盖,而我只是帮她用碘酒处理了伤口,在今天下午她就自告奋勇提出要帮我按脖子。
我还记得那时的场景,当时我在和小时在微信上商量漫画后面的情节(在她的注视下),在我和小时聊完之后她向我问道“脖子很酸吗?”
我猜她这样问的原因是,我在和小时的聊天过程中一直在捶自己的脖子,可一时半会还是摸不清她提出这个问题是要闹哪样。
于是我充满犹豫的点了点头,迟疑的“嗯”了一声。
“我可以帮你按按。”
她当时是这样说的。
我“啊?”
没有相信中的傲娇语气,她说出的请求字句间依旧冰冷,但我注意到她的耳根慢慢变的有点红,那有可能是这间屋子里的夏天热的?
不过她都这样说了,即使可能有诈,我也不太想拒绝,那双柔弱无骨的小手看上去就很软。
但事实却是,她一上来的劲,再加上脖子酸痛的增伤buff,让我直接叫出了声。
随后,就发展成了上述的这些情况。
嘛,不过这样果然很奇怪,绑匪帮人质按摩?这是什么魔幻剧情,只有最烂最俗套的小说家会写这种东西吧。
午后毒辣的阳光经过窗帘的过滤,变得不再刺眼,炙热的空气被风扇转换成凉爽的微风,吹在我们身上。我感受着她手指传来的温度,那越发轻柔细腻的动作很容易叫人沉沦进去,这家伙原来是如此温柔的女人吗?请速速与我结婚。
“谢,谢谢你……”
因为真的很放松,所以我不禁向她道了一句谢,可声音微弱到好像是要融入到风扇的“哗哗”声中一样,连我自己也听不太清楚。
“你说什么?”她听见了我的嘀咕,但却没听清。
“没事,只是想谢谢你。”
她手上一刻不断的动作松懈了一刹那,不过那冷如松泉的嗓音还是回答着我,“没什么好谢的,今早你也帮了我。”
“我可是绑架你的人,请不要搞错立场……”
“……还是说,你其实是受虐狂?”她语气上挑的询问了我一句。
“那倒不是。”我略有点心虚的回答。
我大概,应该,估计不是的吧。好吧,可能只有一点点。
“那就老老实实闭上嘴,让我好好给你按。”
“好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