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上厕所。”
安静的空间被压缩,她一个晚上都没抬起来过一次的头,将视线从手机移开,投到了我的身上。
她什么都没说,而是从口袋中拿出了一把小钥匙,打开了我脖子上的锁。
她举着刀抵在我的腰间,“护送”着我一路走到了厕所。我进了厕所,还没关上门,她就掏出了手机,喂,你这个绑匪就不能认真点吗,我这个时候要是逃跑你怎么办。
我白了她一眼,然后走进了厕所。
……
俗话说,人类最伟大的思想结晶来源于蹲厕所,但现在这个时代这句话已经不再适用。但被剥夺了电子产品的我,又短暂回到了以前先哲的时代,稍稍领略了点先人思想之伟大。有那么的一瞬间,我感觉我的思想也开始变得高级起来了。
那么我会想到什么呢。
“好软……”
我想象着那只放在我颈间的小手,柔软的同时并不无力,那恰到好处的皮肤紧绷而有弹性,纤细的手指也给人以美感,简直是手控党福音!(当然我不是手控党)
我把双手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做出一幅要掐死自己的动作,妄想模拟出一丁点昨晚她给我按摩的感觉,但作为一名从不注重保养的糙老们画师,拿来与正值花季的少女碰瓷只会让人觉得恶心。(当然我不是说我恶心,虽然这几个括号就挺恶心的)
不过拿小时的手和她相比应该就差不多了,每次开视频电话的时候,我都能看见那双手,或者说我只能看见那双手,那也是相当不错的一双小手。两人都很适合画画呢。
我继续思考着“手之哲学”,一会后,却听门外的她敲了敲门。
“能快一点吗?”
她的声音里罕见的有了波动,那是带着点请求感觉的语句,我顿时心生疑惑,她之前可从没催过我上厕所,你该不是读了我的心想用这种可爱的语气骗我出去,然后掐死我吧?
“奥,好,好的。”
……
打开门后,她手上的手机已经收了起来,一只手扶着手臂并抓着水果刀,站在那里等我。见我出来,她略有慌张的说道“赶紧进屋”。
这次她所表达出的慌张,即使她再怎么遮掩也很明显,她就是像在隐藏什么。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她慌成这样,我今天可没有逃跑计划。
“奥”我应了一声,虽然我很好奇,但暂时没有被捅腰子的兴趣。
可,正当我准备进屋时,一声在这十二点多的夜里很是清脆的叫声使我僵在了原地。
那声音是从阳台窗外传来的,我忍不住向阳台走了几步,想确定那声音到底是不是……咳咳。
“赶!快!回!屋!”
她的语气比以往都要凛然,拿着刀拉进了与我的距离。
但她说这句话的时候……
……晚了一点。
一阵极其“动听委婉”的女乔喘从窗外传了进来,我和她如同同时中了定身咒般僵在了阳台上。隔壁的阳台此时虽然拉着窗帘,但还是能隐隐约约看清楚那两道“跃动的剪影”。
这栋楼的建筑形式使我们彼此之间的阳台靠的很近,隔壁的阳台就在我们的侧面,而我们的阳台相对他们来说,他们也能看到我们阳台的侧面。
所以为什么要在阳台呢?是床不舒服吗?
我正这么想的时候(绝对没在欣赏),一旁的她不知为何对我投以一个埋怨的眼神,我连忙说道“我才搬进来就被你绑了,我也不知道啊”。
“物以类聚”她盯着我的脸,已经恢复了平时古波不惊的样子,淡淡的吐了一句。
说罢,她叹了口气,道“还是先回屋吧。”
我心里有点失望,对面“皮影戏”相当不错,感觉还能再看会。
“你该不会还想继续看吧?”见我好像不太想走,她的语气越发不善。
“没有没有”我口是心非的回答着,“赶紧进屋,赶紧进屋……”
她看着我的表情越发不屑,正打算说点什么时,隔壁的音调又上升了一个度,看来是进入二阶段了。
“你说的对”她的声音又开始变得不自在,我回头最后看了一眼后,就跟在她后面走进了屋子里。这次她甚至都没有拿着刀抵着我。
……
“我去跟他们说了下,他们说以后收敛一点。”
“是吗?”我点了点头,但注意力依旧在数位板上。
桌上的平板画着各式用分镜隔开的火柴人,我揉了揉发酸的眼睛,等会再补充点细节这周上半部分的线稿就完成了。
她坐在我身旁,看着平板上勾勒出的各式线条,虽然她如以往掩盖着自己的情感,但我还是看出来了她对这些东西感兴趣。
“要看看吗?”我拔掉了平板上连着的数据线,把平板递给了她。
她一开始有些迟疑,不过还是接过了平板,手指在上面滑动翻看着。
我则无聊的坐在一旁,思考着这几天的事情。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唯一值得一提的就是隔壁那对小情侣好像是才搬进来的,不过自从他们搬进来后,每天晚上都会发出噪音,虽然之前觉得他们在阳台上座很大胆,但还是请麻烦继续在阳台座,因为在他们卧室里的声音,在现在她住的房间里很明显,已经把她逼到我屋子里睡了。
当然,我睡地上,她睡床上。
后来,她有些受不了了,刚才直接上门拜访了一下,回来的倒是很快,看来隔壁还是蛮好讲话的。
可她是不是忘了一件事,我的平板还在我手上呢。
那么好的机会怎么可能放过,我又不是真的不想逃,结果我还没想好给谁发信息,小时就说要来我这里住几天,避下难。
我略微思考了下,答应了她的请求。
到时候怎么我会怎么我也没想好,不过应该不会把场面闹得很僵,我想跟她聊一下,至少先不能被关着,要是她真有什么困难,我就力所能及的帮一下吧。啊,真受不了,天底下怎么会有我那么亚撒西(温柔)的男人,我要是女孩恐怕是已经沦陷在我自己身上了。
很快,她把平板还给了我,只是线稿的话确实没有什么好看的。
“这是下一章赵文去南科海的转接?虽然挺粗糙的,但这还只是草稿吧?”
“是的,还只是草稿,连勾线都还没有过的,”我回答着她,“话说你是看过了我画的漫画了吧。”
“嗯。”她不轻不重的应了一声,我则继续问道“所以呢?观感如何?”
听到我的问题,她脸上露出了回忆的表情,“还行吧,看下来剧情感觉不到特别新颖,很老套的异世界转生故事,不过画工和题材相容性很强,环境渲染很到位,挺有诡异的那种感觉的……”
“除此之外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毕竟我也不是专业的。”
“总之就还行吧,我挺喜欢的。”
“奥,这样啊。”
望着她脸上认真的神色,我忍不住叹了口气。漫画这种东西,剧情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只是附加题。要真想以画工为生的话,独立漫画家绝对是最蠢的选择。
诶,还是等小时过来之后再商量下后面的剧情吧,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能改的好玩一点。
……
……
我好像能逃了。
我的左手手臂肌肉越发僵硬,那陌生的触感让我不敢动弹,我微微偏了下头,一股木檀味传了过来,那是我洗头膏的味道。
不知道是她太累了还是什么原因,今天早晨,正专心工作的我突然感觉到了手臂一阵压力,导致手中的笔在画稿上留下了一道刺眼的痕迹。
要是是纸稿我肯定和她拼命了,但数位板也没什么。转头一看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原本靠着墙的身体逐渐歪到了我的身上。
如此经典的恋爱故事情节一般能很快拉进两人之间的距离,但我只想着能不能趁这个机会跑路,作为一名虽然实际只有二十多岁,但已经被社会摧残成老东西的我,对于这种正处于花季的少女是一点都不敢沾染。
不过她也太放松警惕了,我低头盯着那张被刘海和口罩遮盖,没露出太多肌肤的脸,相当漂亮的黑色长发如流水一般垂下。她睡着的样子和她平时差不多,面无表情,但却少了那份不近人情的冰冷,多了点她们这个年纪女生的可爱。
前面说过,她穿的是jk款的裙子加衬衫,这套衣服在现在这个季节肯定是相当凉爽的。先前我为了取材,买了套这种衣服,自己当模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画。
结果穿上之后就脱不下来了,因为在夏天穿小裙子是真爽,犹如无垠大草原的四面漏风感。
但后来有次出门拿外卖忘脱掉了,那外卖小哥……咳咳后面的事情不说也罢。
反正现在那套衣服已经被我塞到了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了,说不定以后还有用。
那么就是说,根据我的了解,锁链的钥匙可能会在她的裙子兜和胸口衬衫的兜里。
不过怎么说呢……真是“横看成岭侧成峰”,那本身似乎就为了衬托出女性身材,而很紧的衬衫,此时呈现出了个完美的弧形,哪怕我知道自己作为一名人质,对绑匪这样做无可厚非,但我单身二十年的处男情结让我有点下不去手。
至于裙子的口袋被压在她的身下,想摸也不太可能,她肯定会在我跑之前醒。
总之,想要悄无声息的跑路不太现实,至于直接强上,那肯定……咦,好像可以……
正当我准备动手时,她的身子又向下倾了些,这次几乎整个身子都靠到了我的肩上。
她的发丝擦着我的侧脸,有点瘙痒,那股木檀味道越发浓烈,我感觉我心里有什么东西在偷偷觉醒。不要啊!那可是我熟读百遍大老师的人生经历和在网络上浏览了各种恋爱乐子事才好不容易藏起来老夫的少女心,我又称为小丑驱动器,这下封印开始松动了!
我恶心的心理活动似乎某种程度上污染了她,她
如羽扇的长睫毛颤动了几下,似乎即将醒来。
我不知因什么长舒了一口气,或许是她醒过来我就不用面对着艰难的抉择?那可太好了,我漫画还没画完呢。
但,令我没想到的是,下一秒……
……她哭了。
晶莹的泪水顺着她的睫毛缓缓垂下,她似不安的动了动身子,贴在我身上的娇躯更加沉重,脸上摆出了悲伤的表情,静静的哭泣着。
她为什么哭?
我一时间愣了一下,随后才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真正生活正常的少女怎么可能会冒着危险去绑架他人呢。
或许是因为她从来不索要我什么,伤害我什么,导致我的潜意识就认为她绑架我是为了好玩,哪怕我知道绝对不是这样,但她的困难确实是被我忽略了。
我其实一直都不讨厌她,我认为她绑架我是有苦衷的,她应该也是对我怀抱歉意的,那不断变好的饭菜和更加随意的态度就是证明。
我的父母破产前名下有一家孤儿院,或许有一部分的老好人基因遗传到了我的身上,说实在的,我有点想帮她。
我真是抖m吧。
我有些无奈的轻叹了空气,瘫在墙壁上,静静的看着拉上窗帘的窗户,感受着手臂上的重量
手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