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小时还是先睡觉去了,一方面是实在太困了,没时间跟我详细的探讨为什么大晚上家里坐了个女生,自己还支支吾吾解释不清楚这个事。另外一方面就是我以前的风评还行,小时短暂的相信了我,看来小时还是很清楚我是什么样的人的,没有误会冰清玉洁的我。
而她在我和小时沟通过程中一直保持着安静,坐在沙发上,双手环着腿,眼神犹如回老家拜年,看着那些不认识的亲戚聚在一块一般空洞。
小时又看了她一眼,随后走进了屋,客厅就只剩下了我们两人。我转过身面向了她,苦笑了一下,道“要不先去睡觉?”
意外的,她什么都没说,站起来拍了拍裙子,淡淡的说道“我睡哪?”
我有点惊讶,原本以为她至少会说点什么,没想到那么听话,明明刚才看起来有些生气。
“和小时睡一起,行吗?家里就两张床。”
“可以。”她点了点头,顺势就向房间门走去。
“那个……”我望着她窈窕的背影,忍不住叫住了她。
“你没什么想说的吗?”
她定住了脚步,转过身,道“说什么?”
“额……”我挠了挠头,她过分的平静反而让我有点害怕,总感觉是要做什么的样子,但实际上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有什么好说的呢?反正离开这里我也没地方去了,既然你愿意继续让我待在这里,那我还能说什么呢。”
一向孤言寡语的她罕见的吐出了很多字,她的态度也没有刚才一般锐利了,语气重新归于冰冷。
“没地方去?你家长呢?”
“我是孤儿。”
她平淡的阐述着这个事实,目光注视着我,这是我第一次知道有关她身世的事情。
我一时间沉默了,她见我不说话,叹了口气,淡化了那种冷漠的气场,继续说道“你这个人真的很奇怪,明明是绑了你一个月的人,不知道你为什么那么关心我。而且我都这么明显想放你跑了,你还不报警,叫了个人还是个小朋友,听到敲门声我都做好心理准备了……”
“……吴彻老师,你到底在想什么。”
她双手环胸的看着我,我挠了挠头,其实为什么会这样做我自己也不太清楚,大概是因为看她可怜,以及和自己童年有些相似的同情吧……
好吧,我承认有一部分原因是她很吸引人,表面高冷的jk少女,不近人情的气场反而让人不禁更想接近她。
我一直觉得自己对美色的抵抗力很强,因为先前机缘巧合下我在大学认识了一位长的很好看的学姐,至少很戳我xp。而她在她毕业的那一天向我表白了,我当场就拒绝了她,搞的她很没有面子,虽然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但她也是一改平时的开朗大方,红着脸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对不起”逃走了。
我拒绝她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她有什么问题,也不是存在什么场外因素,正相反,她是个很不错的学姐,漂亮温柔,善解人意,身材高挑几乎满足我对大姐姐的所有幻想。
但我还是拒绝了,而且没怎么思考,单纯是感觉谈恋爱很烦。
这话说出来不知为何有股很中二的感觉,很像漫画里男主说的“女人只会影响我拔刀的速度”,但实际上我只是觉得自己没有能力可以承担起这份对她的责任,虽然我自认为自己要是认真点也能和她过上说的过去的日子,但我一个人过显然更轻松点。
我自认很有责任心,所以很讨厌担责任,能避免就避免,而对自己负责是最容易的,别死了就行,况且我父母也不在意我的死活,所以更方便我把这条真理贯彻下去。
换言之,我对美色的抵抗力完全来自对这份美色后面带来的麻烦,但当我真正和一位美少女同居一段时间后,才发现我所谓的“水泥封心”并不牢固。
当然,我还不至于对比自己小好几岁的女生产生爱意,我只是带着好奇,以及类似于养成系游戏里对角色的心理,对她抱有好感,想要帮助她解决问题,仅此而已。
“你很想坐牢?”我回过神来反问道。
“没有,”她垂了下头,“只是没地方去了,原本就打算随便偷个东西进去的。”
“你神经吗?”她清奇的脑回路让我不禁感叹道,明明之前觉得她挺理智的。
“再怎么样也不能违法啊,你该不会以为监狱是什么好地方吧。找个包吃包住的厂,哪怕再累也比进监狱好。”
“我没找到,”她似乎想到了什么,那副冷淡的面庞上出现了点沮丧,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谁知道放个假家就没了。”
“你到底什么情况?你有监护人吗?”她既然能上学和保持一个正常的成绩,就说明她的高中生活相对来说是稳定的,肯定有人在养她。
她没有回答我,而是又叹了口气,但脸上的愁容淡化了她的不近人意,让她更有人情味了一点。
“对不起了,吴彻老师,我找到工作后会自己搬出去的,很抱歉这段时间对你做了很过分的事情,我以后会赔偿你的。”
她的脸庞又恢复了那份冰冷,平静的向我道着歉,我有很多想说的话,但看看时间已是深夜,现在的我自己都懒的说。
而且,深夜让人多愁善感,并不是一个适合聊天的时间。
“睡觉去吧,明天再和你聊,正好你和小时也聊聊,她也是孤儿,她应该比我更理解你。”
听到我的话,她脸上的表情流露出些许惊讶,“她?就刚刚那个小朋友?”
“什么小朋友,她年龄应该跟你差不多,只是长的矮了点,有点像小学生。”
“跟我差不多大?”她自顾自的小声复述道,像是在回忆什么……
“还姓时……”
喂,什么情况,你该不会连小时都认识吧,嗯?等下……嗷嗷原来如此,和小时同一家孤儿院的对吗?
这个猜测正确率很高,但可惜的是她依旧没有想起小时叫什么……所以小时叫什么来着?
虽然只有小半年没有联系,但对我来说就是度日如年,一时半会真没想起小时叫什么,时音?时夏?对了,应该叫时冬。
现在还与我保持着联系的人没几个了,就这我还能忘记她的名字,真是相当优秀的记忆力。
不过到最后她还是没想起来,那刚刚的猜测就不一定对了。
时间一秒一分的过去,我打了个哈欠,真是困了,于是象征性的说了句“晚安”,就向我房间走去。
我没指望着她有回应,先前我跟她说晚安的次数不算少,她回应我的唯一方式就是冷漠的表情,而我也只是随口一说。
“晚安。”她快进门的时候,她向我说道。
“还有……”抓着门把的小手有些犹豫,不过还是说了出来。
“谢谢你,吴彻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