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适当的虐是为了未来的甜,甜文无毒,放心食用。
苏牧再次醒来时,小梨正用沾了热水的毛巾在她身上轻轻擦拭。
小梨很惊奇,明明发现苏姑娘的时候,她身上布满了恐怖的伤口,如今却都已结痂脱落,光华如玉的肌肤上,连一丝痕迹也未曾留下。
苏牧双臂一撑,忍着还有些疼痛的感觉坐起身,“小梨,红鸾镜…”
小梨连忙道,“苏姑娘,红鸾镜已经取来了,您先躺好。”
之前尚未发觉,如今意识清醒了,听到小梨对自己的称呼,总觉得有些怪异…算了,如今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红鸾镜入手,苏牧犹豫了一瞬,但下一刻还是运起一丝刚刚恢复的灵力注入镜身背面的法阵中。
红鸾镜一如当初一般,悬浮而起,将影像投射到半空中。
苏牧艰难起身,想要坐起来,小梨连忙上前搀扶。
红鸾镜中很快就出现了女帝的身影,她坐在阴暗的帐篷中,脸上神色晦暗,似乎受了不轻的伤。
可看到苏牧苍白的面容和依旧缠着绷带的双脚后,女帝明显愣了一下。
苏牧冷笑,“女帝大人,您可真是伟大。”
她晃动双腿,脚踝上淡青色的链子发出清脆的声响,“你知道吗,若非你的功劳,那魔族说不定没那么容易把玄音掳走的。”
女帝神色平静,看不出什么情绪。
苏牧见状嘲弄一笑,“原来你根本不在意玄音的死活,你那一副性冷淡一样的表情真是教人恶心啊,裴胧月。”
苏牧情绪激动起来,“咳咳…裴胧月,你就是个自私自利的渣滓,拿玄音当幌子,来发泄你对我那莫名其妙的占有欲。如果不是你,我至少,至少能撑到救援,玄音也不会被掳走!都是你!都是你!”
“玄音遇险是朕疏忽了,”女帝抬起下巴,晦暗的神色下是一张与苏牧一般,同样苍白的脸,她离开时很仓促,以至于被魔门钻了空子。
“可朕有必须离京的理由,朕是大雍的皇帝,朕要对这天下和朕的子民们负责…”
“那谁对玄音负责呢?!”苏牧尖锐的喊声打断了女帝的话。
苏牧哽咽道,“你知道吗,玄音她从来都在想着,怎么样才能帮到你,怎样才能不成为你的累赘。她说起你时,眼里总是亮着崇拜的光。在她眼里,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姐姐!”
“可你呢?玄音一个人躲起来哭泣的时候,你在哪儿?玄音陷入危险的时候你又在哪?你说她太孤独了,要我留下来陪她,呵呵…哈哈哈…真可笑啊,你为什么不能自己陪陪她,她想要的是你的关心,是你的陪伴!你真的不明白吗?裴胧月,你到底有没有心啊……”
苏牧有些歇斯底里后的平静,“你不是个合格的姐姐,但你是你大雍合格的皇帝,呵呵…皇帝…也是,你那么忙,怎么会有时间停下来看看身后呢……”
发泄了一通后,苏牧掐断了灵力,将缓缓掉落的红鸾镜递到小梨手中,随后双目无神地瘫倒在床上。
如果…如果我能强一点…一次又一次的失败啊,无论是我想得到的亦或是我想保护的,我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啊。
天地浩渺,而我如微尘。
如果当初,我足够强,便不会败给周肆…如果我够强,现在我就能保护玄音…原来我也是个卑贱的东西,我在找借口掩盖自己的无能,逃避事实…原来…我始终还是当初那个……一事无成而又脆弱的我……原来,我才是那个卑劣不堪之人…
……
女帝怔怔地接住掉落下来的红鸾镜,苍白的面色突然涌上一丝红润,“噗嗤”她喷一口鲜血,身躯无力地向一旁倒下。
女帝就那般侧躺在蒲团上,耳边回荡着苏牧尖锐的质问声,眼角无声的滑落泪滴。
她想要反驳的,她想说她一直就在玄音的身后,她以为她变得足够强大,就能够好好保护玄音……
太苍白了…她心脏犹如撕裂般的剧痛,话到嘴边却无法发出一个音节,因为无论如何解释,她都是错的。
在大雍的基业和玄音之间,她选择了大雍。
玄音偷偷哭泣的时候,玄音孤单地坐在院落里思念母亲与父皇的时候,玄音自言自语给自己打气加油的时候……她就站在阴影里听着,心一抽一抽的疼。
可她不能选择上前,她怕自己心中的柔软放大后,她便再割舍不下,她便不能好好地为父皇守护好摇摇欲坠的王朝。
或许,就像苏牧说的那般,她裴胧月就是个没有心的冷漠自私之人。
她颤抖着,用双臂支撑自己坐起来,对衣襟上的血迹毫不在意,踉跄着走出帐子。
“陛下!”周遭的将士们皆围了过来,忧心忡忡地盯着女帝袖袍上的血。
“朕…无碍,启程回京,凯旋。”
将士们压抑不住地兴奋,赢了,我们赢了!
女帝神色空洞而漠然,“魔门弟子就地格杀,一个不留。”
惊天杀意令正在兴奋的将士们噤若寒蝉,齐声道,“诺!”
做完这些,裴胧月挥了挥衣袖,身上的血被灵力涤去,白袍似如当初,也一如当初。
踏上轿子,裴胧月也没再露出任何表情,只有惊天杀意在眸子中酝酿。是时候让大雍的天空恢复晴朗了,她如是想着。
她的大脑极端冷静,摒弃了杂乱思绪后,念头清明。
魔门闹出如此大的动静声东击西,去捉住玄音,只会是用来威胁自己。
魔门的目的是什么?还有那该死的靖安王世子,与魔门走到了一起,定要揪出来格杀。
这些年朕一直明里暗里地削弱那些老东西手里的权利,想必那些老东西也坐不住了吧…刚好,此次一并解决了罢…
女帝藏在袖中的手紧紧地攥着一只木偶……
……
苏牧虚弱的身躯中开始逐渐蕴生灵力,带着淡淡玫色的灵力不断地游走,给她身体带来新的生机,被绷带缠满,包裹地像是两根棍子的尾巴,也从绷带的缝隙里生长出新的毛发。
长舒一口气后,她轻轻触碰挂在颈间的惊蛰,呼唤着,“小白,小白?”
始终得不到回应,又细想陷入黑色泥沼时,那股包裹着自己的奇特灵力。
苏牧慌了神,心中空旷的几乎要窒息,连忙心神一动,来到了惊蛰里的空间。
“小…小白…”她怔怔地望着那悬浮在一片乳白色灵力中虚幻的身影,心疼地要死。
豆大的泪珠从眼睑滑落,“小白,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太冲动了…小白你快醒过来,我不能没有你啊…”
虚影中传出一丝虚弱的声音,“主人…不哭…小白没事,只是太累了……”
苏牧听到小白的声音后,悬着的心才落了地,“我…我以为…呜呜呜……”
苏牧又哭又笑,一边自责又一边庆幸着。
“主人…小白不怪你…无论主人做什么决定,小白都会陪主人一起…”
苏牧摇摇头哽咽道,“小白,对不起,我以后一定不会再这么冲动了,我不能失去你,小白……”
小白却传出有些虚弱的笑声,“主人,小白喜欢的就是你的善良呀,就像当初主人对小白一样的,善良。”
小白伸出虚幻的手指,轻轻点在苏牧的脸颊。
“主人,小白好困,这些天可能没办法出去陪主人了……不过,主人别担心,小白真的没事,只是消耗有些大,睡一觉就没事了。”
苏牧这才心下稍安,抬起粉眸,用手背轻轻擦拭着泪珠。
小白揶揄道,“主人哭鼻子咯,羞羞羞……”
苏牧大囧,“谁哭鼻子了!我才没有!”
小白失落道,“要好久不能出去见主人了呢……”
苏牧似乎扳回一城,“笨蛋小白,你出不去,但我可以进来啊,我会来陪你的!”
小白会心一笑,缓缓闭上双眼,“晚安,主人。”
苏牧抚了抚小白虚幻的脸颊,温柔道,“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