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音对这些基础阵法并不感兴趣。
但她还是乖巧地坐在苏牧旁边，双手托腮地盯着苏牧的动作。
阵盘之上刻画着的阵纹脉络皆是灰色，需要注入一点灵力去细细感知。
苏牧试探性地注入一丝灵力，阵纹缓缓亮起。
苏牧刚要凝聚心神探究。忽然，“啪”地一声，掌心搁着的阵盘碎裂成几瓣儿。
苏牧眉头一皱，挥手将掌心遗留的阵石碎屑拍掉。
“哎呀，”玄音拍了拍额头，“狐狐，我想起来忘记提醒你什么了。”
苏牧疑惑地扭头盯着玄音。
玄音取过一个阵盘，观察了一番，指尖淡黄色灵力运转，阵盘悄然运转，随后两道锋锐的庚金之气在半空周旋。
苏牧本就在聚精会神，喃喃道，“是属性，灵气的属性。”
苏牧当然知晓到如今自己的灵力属于火属。
随后她细致地观察了番，拿起一只略带微红色的阵盘，掌心炽热的灵力涌动，刹那将阵盘点燃。
阵盘之上，一道细微的火苗缓缓燃起。
而阵盘上灵力运行的过程，苏牧也看了个七七八八。
随后另一只手跟随着阵法脉络开始勾勒，很快，阵纹勾勒完成，一簇灵力为燃料的火苗从指尖冒出。
玄音在一旁吃惊地捂住小嘴，“这…这就学会了？”
什么天才狐狸！
玄音想起当初姐姐教自己的时候，一道阵纹的走向都要研究几十遍。
苏木有些诧异，阵法的构成似乎太过于…潦草了些，更有些像是灵术的原初符文。
而苏牧在灵术的造诣匪浅，触类旁通。
再加上她近乎过目不忘的天分，很快就将阵法临摹出来。
苏牧放下阵盘，将指尖凑近眼睛。
阵纹在缓缓吸收天地灵力，来支撑阵法的继续，与灵术有异曲同工之妙。
而后，苏牧空闲的又手也抬起指尖，“灵术·火幽。”
噌地一声，一道不算太炽热的火苗从指尖亮起。
一手灵术，一手阵法，一心二用的苏牧完全没有感受到压力。
她双眼亮晶晶，如果…如果阵法与灵术能够结合的话…会不会大大缩短灵术需要蓄势的过程。
两者皆是汲取天地灵力施展。
灵术威力更大，更加繁复复杂，越是高深的灵术需要蓄势的时间就越久。
而阵法施展更快，熟悉之后，勾勒阵纹只需要心神一动。可阵法也有着极大的限制，属性。
比如苏牧如今是火属，那么她所能刻画、学习的阵法也只能是火属性。
释放其他属性的阵法就需要阵盘与封存在阵盘中施术者的灵力。
苏牧恍然，“玄音，去帮我取些略微高级的阵盘。”
玄音欣然答应，随后转身出去。
苏牧继续将视线放在手中，灵术与阵法同时溃散。
阵法与灵术似乎是两种相反却殊途同归的道路。
阵法的运行术式简单，但更偏向于单一属性的威能最大化。
因此，阵法一道走的是“大道至简，精益求精”的境界方向。
灵术的运行繁复，不仅要提前学会灵印的刻画定式，还要学会将其分列排序，最后才是蓄势。
但灵术却不受属性限制，可以根据灵印定式的排序来随意切换属性，哪怕苏牧是火属性，她也能施展如碧落这等水系灵术。
故而，灵术一道走的是，“大道至繁，包容万象”的境界方向。
苏牧眸光微闪，两种法门各有优劣。若是能取长补短，那将是多么完美的施术手段。
可要做到这些，只靠天赋是做不到的，首先，苏牧要将阵法学会。
玄音去而复返，取来的阵法皆是火属，苏牧接过后，便开始浮空勾勒。
桌上摆放的一些空白的阵盘直接失去了作用，那些原本是为初学者准备用来熟悉阵纹脉络的。
苏牧愈发兴致浓厚，玄音却有些昏昏沉沉。
原本玄音也没有午睡的习惯，只是和苏牧在一起待的时间长了，一到时间就习惯性的困乏。
从小手撑着脸蛋儿打瞌睡，到后来直接伏案睡过去，渐渐呼吸均匀。
……
“轰…”
剧烈的震动从静室中传出，一阵翁然波纹顺着大厅的石室冲过再从洞口处形成爆散的灵力波动。
那对双手托腮在洞口坐着思考人生的师兄弟二人首当其冲。
“师兄…你也悟了吗？”
“此话怎讲？”
“我观师兄背后祥云漫天，实乃天人之姿，悟道之相。”
高飞这才回过神，四处观望后，瞳孔一缩，全身发抖。
“悟你奶奶个腿儿！二傻子！我们正在天上飞！快抓住我胳膊！”
高飞这次是真高飞了，两只仙鹤从身旁掠过的时候，他认命的闭上了双眼。
取出乾坤袋，急匆匆地取出刻着护身阵的阵盘搁在屁股底下，怀中抱着半梦半醒的胖墩儿师弟。
“师兄，晚霞好美啊！”
“美你奶奶个头。”
两人升势渐颓，筑基初期的高飞把胖墩儿师弟高举过头顶，脚踩阵盘，打算通过滑翔的方式慢慢落下。
……
震动的声响伴随着静室防御阵法的激活，愈演愈烈。
好在这股波动来的快，去的也快。
无数惊慌的弟子走出房门，看着某处静室炸的不成样子的石门，嘴角抽搐。
好在除了坐在门口的俩倒霉蛋，其他人要么在静室里免受冲击，要么已经去膳堂吃晚饭，基本没收到什么伤害。
“咳咳…狐狐…咳…”
苏牧两只粉眸转着圈圈，脸颊上挂着两抹灰尘，此刻正晕晕地被玄音抱出布满灰尘的净室。
“咳咳…狐狐…你没事吧。”
玄音睡地正香，微张的小嘴里突然嘣进几颗细小的石子，下一刻，随身携带的玉佩爆发耀眼的灵光。
苏牧根本来不及躲闪，被自己制造出的奇特灵术炸了个正着。
“还差点儿…”苏牧执着地爬起来，原本被玄音绾好的长发此刻凌乱地散落着，头顶一束倔强的呆毛竖起。
看着被毁坏的不成样子的静室，苏牧尴尬地挠了挠头…
这次众目睽睽之下，跑是跑不掉了。希望没有人受伤吧……
苏牧不死心，他尝试将阵纹按照灵术的方式挪动，尝试排序，谁知刚刚改变一条运行轨迹，整个阵纹都发生了暴乱，直接炸开。
饶是以苏牧金丹期的肉身，也被炸的差点当场去世。
玄音蹙着秀眉，伸出手指戳了戳苏牧的眉心，“狐狐！你是不是又乱来了！”
苏牧拍开玄音的素指，“是谁说会指点我的！结果还不是在那傻乎乎睡到天黑！”
“我…”玄音极力想反驳，可是想起自己确实睡的香甜，忍不住小脸儿一红。
“你这是歪理！歪的！”
苏牧微微露出两颗犬牙，“歪的？”
玄音委屈，手指伸到眼窝，假装要抹眼泪，“狐狐你又威胁我…”
苏牧最见不得这个，赶忙摆手，“哎呀好了好了，是我错了，我不该做那么危险的尝试。”
“尝试？”玄音疑惑，放下手来，细心地帮苏牧挑出发间的石子。
心思却忍不住活跃起来，今晚可以和狐狐一起洗澡惹！
“嗯，我尝试将我所学与阵法相结合，改变一些定式，试试能不能融合成设想。”
玄音惊呼，“我就说狐狐你又乱来了！虽然我不知道狐狐你修炼的神奇法门是什么。”
“但是！就算是属性相同的两种阵法也不可能完全兼容的。”
苏牧点点头，“我确实受到了阻力，不过阵法我已经基本熟悉，可惜你那本金系的阵典，我暂时还没办法钻研。”
玄音摇摇头，“那本阵典不是金系的。”
“不是金系的……”苏牧眼前一亮。
玄音点点头，那是姐姐从遗迹中带出来的，说话间玄音还盯了一眼苏牧脚踝上的玉镯。
苏牧顺着视线看去，伸出赤着的小脚拨弄了两下，反正摘不下来，苏牧都渐渐淡忘它的存在了。
“姐姐从那个遗迹中获取了传承，除了无法言传的内容，姐姐全都传授给我了。”
苏牧点头，许多高深的传承是只可意会的，比如自己脑海中存在的无名经文，即使口述给他人，也难以会解其中的玄妙。
很快，苏牧的注意又回到玄音手中的阵典上。
“你说它没有属性是什么意思？”
“因为无论是哪种属性的人都能够修习它，但是依旧无法跨越属性之间的相斥，因此是金系的就能施展金系阵法，若是火系…”
答案不言而喻。
玄音很聪明，明白苏牧在实验些什么，因此一语中的，明确的告诉苏牧，她尝试的方向是错误的。
苏牧若有所思，但她没有就此放弃，“阵典呢？给我看看。”
苏牧拉着玄音的手就往静室外走。
为了避免造成更大的震荡，她打算去开阔之地再行尝试。
玄音边走边疑惑地问，“可是，狐狐，你不是要先研究基础阵法吗？”
苏牧摆了摆手，我已经学会了。
玄音一脸惊讶，苏牧用一个下午就完成了对阵法从无到有的过程。
这已经不能用天才来形容了！
来到演武场上，苏牧意念一动，指尖瞬间勾勒出繁复的阵纹。
“爆炎阵。”
“轰…”阵纹在演武场上蔓延，很快铺满了半个场地。
阵纹汲取天地灵力，天边映出一片火红，无数炽烈的火球从天而降，砸落在演武场。
好在被地面自带的阵纹防御覆盖，并未造成损坏。
“玄阶阵法！”玄音惊呼。
除去那些基础阵法外，阵法分为天、地、玄、黄四个境界。
实则并没有准确的境界划分，若是由化神来施展，即使是基础阵法也能够发挥出巨大的威能。
而之所以有天地玄黄四个境界，是由阵法刻画的难易程度来归类。
苏牧所刻画的爆炎阵，显然属于玄阶的存在。
苏牧用一个下午的时间，阵法入玄。
玄音的双眼亮起崇拜的小星星，“狐狐好棒！”
得到夸奖的苏牧一贯的得意洋洋，双手插腰，一副爷就是能耐的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