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殿下，我们回去吧，您擅自的外出让大家都很担忧。”那个面容严肃的修女转身，微微弯腰对忒亚道。
“也劳烦这位女士请勿把圣女殿下来到这里的事情说出去，本次为保密外访，教会也为这个意外感到歉意和困扰。”
“爱丽丝学院的学生都是优秀的孩子，相信您也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她的话语缓缓不急，沉稳有力，但话中的安抚和威胁让望柠意识到这个事情没那么简单。
老天，最近怎么总是遇见这种麻烦事。
望柠内心哀叹。
忒亚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沉默不语，听到这里突然抬头道：“艾尔。这是，我，自己，的，行为。与她，无关。”
“我，愿意，回去，受罚。”她一字一句地将话说出口。
她的话音落下，人群里有了小小的骚动，名为艾尔的修女从刚才就一直波澜不惊的表情变了，她惊讶地看向忒亚，连一直站在旁边看着这一幕的年迈主教也微微低头看向银发圣女。
下一刻，艾尔回神，深吸了一口气，对望柠道，“好的。如果您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来教会找我。”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之前那种浓重的隔离感和官方意味削弱了很多，语气也柔和了一些。
望柠在穿越后听闻了不少关于教会的事情，但大多是表面消息，就算游戏里也当过神之刃的教会人员，但身份并不高，能打听到的消息也稀少。
有关于圣女的事情，她并不清楚，也不知道“忒亚”又是……
不对，好像有个角色的身份和圣女勉强有点牵扯，望柠突然想起了某个角色——不是主角，也不是路人NPC。
…不不不，怎么可能，忒亚这么可爱无害的一个小女孩怎么可能是她。
望柠原本心绪平稳，但慢慢地越想越心慌，反反复复地看了忒亚几眼。
除了红色眼睛，根本没有任何相似之处嘛哈哈哈哈。
…可游戏里有红眼睛的能有几个啊！
——说不定人家只是隐藏角色呢，和硝一样。
想到硝和她同样是红色的眼睛，望柠渐渐平静了下来，她说服了自己，尽管她内心的小人一直在摇晃她。
“望柠。”忒亚叫道。
“嗯？”望柠应了一声，看着忒亚仰着脸又重复了一声“望柠”。
“圣女殿下，容我为您复习上节课我们学习到的礼仪，在外称呼比自己大的女性，一般叫“姐姐”或者“女士”。”艾尔不急不缓插话道。
忒亚点了一下头，字正腔圆道：“姐，姐。”
……
训练场上，望衣突然打了一个喷嚏，无法思考的瞬间看着脚下的魔魇暴起挣扎，黑色的躯体像一团膨胀的黑雾，侵蚀着空气，一下子脱离了束缚。
“喂！你看好自己的猎物啊！”旁边的同学崩溃甩开长刀，尖叫着把撞上来的魔魇砍成了两半，又抽出腰间的枪补了几发子弹，看着黑色的污染物骤然炸开，溅到衣服上。
“啊啊啊啊好恶心好恶心我的新衣服！我要杀了——”同学失去理智，凶狠地看向望衣，又在对上目光的一刻哑声。
“…算了，我大人有大量就不和你计较了。”她嘟嘟囔囔地转头，避开了望衣的目光，悄悄地远离了几十米。
她发誓，她绝对不是怂了！
而是…这个名叫“望衣”的新生实在太特么邪门了，几乎是被特殊年级独立论坛最新认证的——“疯子”。
一道哨声吹响。
望衣拔出插在魇兽身上的刀，看向哨塔，优异的视力看见了站在上面的老师，赛丽。
“同学们，在实战训练里你们展现出了优异的战斗素养，我相信，你们会是有史以来最有天赋的一届！”赛丽站在集合队伍的一旁，声音锐利，看她们时带着欣赏。
“但是——”随后，她话锋一转，陡然变得严肃，“在战斗里最重要的是什么？”
空旷的训练场上，杀死魇兽时残余着的难闻气味，过滤器也难以完全清除。
整齐站好的队伍，所有人都目不斜视，可内心都在祈祷——“不要点到我”“不要点到我”“球球了不要点到我一个回答不好这魔鬼真能直接把人加练到死啊啊啊”。
“望衣，你来说。”
其他人长吁一口气。
等等，好耳熟的名字，望衣……
不是传闻里说的本届最大刺头吗！
望衣口上还戴着防毒面具，黑色的金属质感，扣在她白皙的脸上，更像是一种禁忌装饰。
她的声音从后面透出来：“报告老师，是单兵实力。”
赛丽看向站在头排的少女：“给你一次重新回答的机会，理由。”
望衣：“唯有自己实力的强大，才能保护好最重要的事物。
“如果连…最重要的人都保护不好，那再强大的人也不过是废物。”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极其认真。
众人：“嘶——”
不愧是刺头！说话都这么硬刚！
最正确的答案就是很简单的团结合作，大佬直接头铁怼脸输出！
现场一时变得十分安静，几乎能听见呼吸声，不知过了多久，她们终于听见了声音。
“很好。”赛丽突然笑了，看着望衣琥珀色的眼睛，仿佛看到了另一个人。
“单兵实力的确是很重要——但如果你的敌人是一百一千，甚至上万呢？”她淡淡开口。
望衣不假思索：“那就杀了一百一千，乃至上万的人——直到根除试图伤害姐…我最重要人的威胁。”
她的话简单粗暴，甚至连赛丽都沉默了一下。
站在望衣旁边的人悄悄拉了拉她的衣角，在望衣疑惑的目光下悄悄伸了个大拇指。
勇士啊！
多么缺少帝国核心价值观的发言啊！
赛丽老师一时也无语了，她现在意识到，纠正望衣的价值观有多困难了。
最终，她只能说：“在实战里，我看到有些同学只顾自保和杀魔魇，而缺少团队配合，最后导致大多数人受伤下场，能战到最后的人寥寥无几。”
队伍里有人小声讨论：“望衣…那个小疯子好像就是站到最后的其中之一诶。”
赛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