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气氛有些奇怪，还有眼前呆愣的尤妮卡，晨希感觉这场景有点熟。
“神官大人？”
“啊！”尤妮卡猛然回过神，连忙蹲下双手握住她的双手。
“小妹妹！我代表伊斯力坦邀请你成为神官。”尤妮卡的眼神火热，似乎要将眼前之人吃掉。
被如此灼热的目光直视，晨希只感觉身体要烧起来。
“好...”晨希小声道。
见她答应，尤妮卡更是兴奋，看那架势，要不是台下这么多人盯着，她得将少女抱起来亲几口。
当然，不能因为出现个A级，这场测试就不做了，虽然她觉得可以不做，但那样对其他人多少有些过分，只能压下情绪先让少女下去。
好不容易被放开的晨希，顶着众人的目光红着脸，逃回台下。
真想找个角落抱头缩进去，这是晨希内心的想法。
自己已经离开台上，周围的注视还是没有放过自己，并且还感觉到有熟悉的气息靠近，转头一看才发现是刚刚下台的艾德微。
此时的她，两只湛蓝的眼睛瞪得老大，双手用力地按住晨希的肩膀，满脸不可置信。
“撕...”
艾德微的力气越来越大，使得晨希感到有些疼痛，忍不住发声。
被叫醒的艾德微，慌张地舞着双手，“对...对不起！晨希，你没事吧！”
用手揉了揉被抓得有些生疼的肩膀，晨希扯出一个笑容，“没事的。”
“呼...”艾德微松了口气，“那就好。”
刚准备再次开口，身体突然感到推搡，被纷纷靠过来将晨希围住的小团体挤到一旁。
“诶！”
见他们突然靠过来，晨希大吃一惊。
一时间，晨希便成为这场测试的绝对主角。
各种各样的问题扑面而来，如自己是不是早就知道是A级，自己真的只是预备神官吗之类的。
甚至还有问自己是吃什么长大，是不是和自己吃的一样也能是A级天赋的奇怪言论，对此晨希只能表示呵呵。
但是，这种感觉还真不错，这种被众人捧在手上的感觉。
原本因为害羞红起来的脸蛋，此时也已经褪去，她渐渐开始习惯这种感觉，甚至还有些迷恋。
而一旁，没有人关注的艾德微愣在原地。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晨希身上，也包括她。
啪啪。
两声拍手声响起，跟随其后的是尤妮卡那清脆的声音。
“安静，都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测试还在继续。”
众人只好暂时放过晨希。
“好了，继续考核。”
队伍重新排好，而已经测试过的人，则站到另外一边。
测试继续。
“晨希。”站在晨希身后艾德微犹豫片刻说道。
“嗯？艾德微怎么了吗？你也要问我什么问题吗？”晨希转过头一脸笑意地看着她。
她没有注意到，在自己说出这句话后，艾德微放在裙摆旁的双手不自觉握紧。
“没...没事，恭喜你。”艾德微艰难地露出一个笑容。
“谢谢，也恭喜你，艾德微，恭喜成为神官。”晨希由衷地恭喜自己的朋友。
“谢谢...”
在互相道喜后，晨希转过头，重新将目光投到测试台上。
而站在她背后的艾德微，用力地咬着下唇，双手扯着自己的裙摆，身体微微颤抖着。
什么嘛，这么轻易地夺走属于我的注视，这么轻易获得了远比我优秀的天赋，被尤妮卡小姐如此赞扬。
你为什么...为什么不用居高临下的态度对待我！
为什么要用那张脸，露出一副为我感到高兴的虚伪嘴脸！
真恶心！
艾德微微微低下头，齐眉的刘海落下，此时她的脸上没有一丝笑意，眼角的泪珠顺势而下，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满脸笑容的晨希。
而这一切，晨希都没有注意到，她的视线全在台上。
接下来一连几十人，都没有再出现拥有光属性亲和的人，但是尤妮卡的笑意根本没有下去过，原因大家都明白。
在晨希的光芒下，后续登台的人显得黯淡无光。
很快测试接近尾声，来到最后一人。
晨希眼前一亮，是前面刚来的时候看到的那个女孩，她会拥有怎样的资质呢？
心中有些好奇，还有些担忧，为她。
女孩的腿部用着不明的布条缠绕，还有那身脏兮兮的样子，一出场便引得目光无数，她顶着这些目光，一步步颤抖地登上台。
来到测试水晶球面前，她的脸上脏兮兮的，使人看不清真实模样，连那只放在水晶球上的手上也沾着泥垢失去后留下的灰。
水晶球绽放出光芒，后面代表光属性的那颗水晶柱也往上攀升，一段时间后停住。
“光属性亲和，B级”尤妮卡有些意外地说道。
尤妮卡站起身，走到女孩面前，将她的手握住，柔声道：“别紧张，没事了，愿意加入教会吗？”
女孩激动地连连点头。
见状，尤妮卡露出欣慰的笑容，没有嫌弃女孩凌乱黏有泥土的头发，轻轻摸了摸她的头，看向台下。
“至此，测试环节结束，拥有成为神官资质的一共5位，2位D级，2位B级，1位A级。”
在她说完后，老者也起身来到她旁边开口道。
“拥有魔法使资质的一共有48位，38位D级，10位C级。”
就在这时一道非常不合群的声音响起。
“尤妮卡大人！”艾德微忽然跑上去大声喊道。
“怎么了吗？”尤妮卡有些不悦，但还是尽量温和地询问。
发现尤妮卡生气了，艾德微不禁咽了口水，不过还是接着说道。
“您旁边的那个女孩，她是一位黑夜病患者。”
闻言，尤妮卡轻皱娥眉，看了看自己身旁已经僵住的女孩。
“她的脚踝已经有了病变的症状，您可以查看一下。”
尤妮卡蹲下身子，“乖，让姐姐看一下。”虽然是疑问句，但是她并没有等到女孩回复，就将裹在她脚踝的布条扯掉。
当女孩脚上那处，已经长满黑色浓郁毛发的地方，暴露在阳光下时，女孩顿时惊慌失措。
除了早已知道这个信息的几人，都不禁惊呼。
在艾德微跑出去，忽然从自己身边跑出去的时候，晨希还感觉有些奇怪。
她完全没想到艾德微会去揭露女孩患有“黑夜病”的事情，她的脸色变得非常差，笑意全然不见。
“尤妮卡大人，还请您将她驱逐出去，以免传染给教会的其他人，她不配成为神官。”
听到这，晨希咬紧牙，拳头不自觉地握住。
前面那股异样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不，比那个时候还要强烈。
她看着前方的艾德微，想要开口叫她回来。
...求求你，艾德微，求求你不要说了，求求你回来吧......
她想要开口，嘴巴张开好几次，都无法发出声音。
“黑夜病没有传染性，而且她拥有成为神官的资质。”尤妮卡皱着眉头说道。
“尤妮卡大人，请您看看周围的大家吧，大家都非常害怕，要是一不小心染上这种病，没有神官长时间的净化，这辈子就毁了。”艾德微露出一副担忧的样子指着周围。
尤妮卡看着台下，那一位位自己未来的子民，此时脸上满是恐惧与厌恶，她也愣住。
“驱逐她！”这时不知从哪冒出一句话。
仿佛被点燃的火把一样，越来越多的声音开始响起。
“驱逐她！”
“驱逐她！”
“驱逐她！”
尤妮卡脸上满是犹豫，扫视着台下的一切，忽然她看到了晨希，眼睛一亮。
也是，反正有一位A级，少一个B级就少一个吧，就是委屈这女孩了，等会给她些钱作为补偿吧。
“安静！”想到这尤妮卡大声呵斥。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
“她就算是黑夜病患者，也是我未来的子民，我并不想放弃她。”
“尤妮卡大人！”听到这艾德微有些激动喊道。
“闭嘴！”尤妮卡呵斥道，她真是越来越不喜欢在台下逼她的女孩了。
“但是，你们也是我未来的子民，我需要为你们的安全负责，为此我会出资补偿这个女孩，但是不让她成为神官，加入教会。”
听到这个消息，本就惊慌失措的女孩，更是仿佛被雷电劈中一般，僵在原地，一脸绝望地看着尤妮卡。
感受到女孩看来，尤妮卡撇过头不去看她。
而此时，台下的晨希也呆住了。
自己要是站出去为她发声的话，可以让这个女孩留下来吗？脑中不断思考着这个问题的答案。
可是......
她...好怕，好怕自己站出去后，站在女孩那个位置的人变成自己。
好害怕现在拥有的这些光鲜靓丽的东西离自己而去。
结果，直到女孩被“赶”出教会她都没有开口，只是呆呆地目视着她的离开。
嘴里忽然传来铁锈味，她抬起手摸了摸嘴角，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嘴唇不知何时被咬破。
这场闹剧很快就结束了。
老者带走了具有魔法使资质的人，而夏尔牧师则带走了想要留下来成为圣职人员的人。
自己和其他有资格成为神官的人，跟着尤妮卡进入大教堂，无神地念着颂词，喝下代表洗礼的圣水。
至此，这场仪式才算彻底结束，她也正式成为一名见习神官，分发了代表神官身份的神官服和十字架项链。
正式的课程要等到明天才会开始。
后面是一些杂七杂八的繁琐流程，等回到房间的时候已经接近傍晚。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仿佛白天被赶走的，不是那个女孩，而是自己。
自己已经不在这所教会，回到了在下水沟吃着垃圾，睡在阴暗的角落瑟瑟发抖。
无力地将神官服和项链放好，她瘫倒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喉咙好像被人掐住一样。
窒息，压抑。
好难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