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寒,林中极静,唯有几声鸟鸣回荡,让人疑神疑鬼。
几颗树围着,阴森的树冠吸收月光,一片漆黑。
稀疏的摩擦声里,树上的藤曼伸下,小心吊起昏死过去的少女。
那藤曼划过白皙的皮肤,勒出淡红的痕迹。
起吊,那少女的长发滑下,乌黑一片,柔顺像一串瀑布。
可她手腕割裂,鲜血流下,让这份美感多了几分诡异。
“嗯~”一声娇哼让藤曼迟疑,停顿刹那。
那旁边的树摇着,树影交加中,似鬼影交谈。
昏暗的林中,苏沫迷糊睁开眼目,望着远去的地面眨眼。
想揉个眼睛,一拉,才发觉手臂酸痛,一股拉扯感在关节中刺痛。
稍加分析,她明白了,自己碰见了“穿越热”,还被藤曼吊着。
“这是……树妖?”苏沫惊奇,使劲拉扯手脚,对藤曼的束缚无能为力。
正想着对策,脑海突然浮现大堆记忆,快速闪过,让她眼睛呆愣,失去思考。
这具身体是一位修仙世家的千金,只是家破人亡,原主在躲避仇家追杀时,看不见希望。加上身份落差,最后选择了自杀。
名字也奇,正是“苏沫”,只是少了个“叶”字。
对,她是另一个世界的叶苏沫,男的,取了个女名。
问就是孤儿院院长的恶趣味,小时候收留时,看他可可爱爱,像个女娃,就取了这名。
平凡的人生,出了孤儿院,自费考了个医学院,学了中草药。
刚从实验室出来,深夜里,他小心点开网站,浏览起小皇叔。
“我不该对小皇叔主角报希望的,他真不是人啊……”骂着,心里气愤。
特别是看见一个叫许青竹的君子,人生被主角骗得一团糟。亲手破灭家门,毁灭宗门,亲手把青梅竹马送上,还对主角感恩戴德。
后来知道真相的他,找上主角报仇,然后含恨而死。
真惨!
苏沫认为,许青竹人生悲剧,但也有反转可能。
假若他别这么君子,轻信他人,假若他早发现自己逆天体质,吃毒药就能变强的毒体,肯定能逆风翻盘。
让人印象深刻的,多半是只差一步,就能改变的遗憾结果。
“似乎……主角后宫之一叫苏沫?”她有些不确定。
把脑海的记忆对比,越看,她越慌。
哪怕被树妖吊着,也没有穿书来得吓人。
这身体叫苏沫,书中家破人亡,流浪途中被各种凌辱,最后被主角萧幺收入后宫。
以九尾狐的艳姿,在评论区小有名气。
不假的话,她苏沫第一次屈辱是……
“捆……捆绑play?”苏沫颤栗,惊惧望着逐渐收紧,甚至爬向幽谷的藤曼。
此时此刻,她发现藤曼捆绑有些“艺术成分”,不愧是小皇叔世界。
手臂被高束后脑,藤曼缠绕间,把宽松的古袍束紧,凸出胸前的两座山峰。
双腿被分别绑住,拉开,让她裤裆生风。
她本不明白树妖的逻辑,为什么束缚个人要拉开双腿。
直到看见泥土翻转,粗壮的树根伸出,缓慢向这边顶来。
“这么大……要要要!要死!”苏沫疯狂挣扎。
明明看不见树妖的脸,但她总觉得它兴奋起来了。
好似说:
你越挣扎!我越兴奋!
“不是吧!我个穿越者自己都没摸,就要没了身子了!”苏沫瞪大眼睛,煞白的脸,连嘴唇都白得吓人。
什么穿书后逆天改命,什么暴打人渣主角,统统抛掷脑后。
假若穿书不到五分钟,就连男人的尊严都不剩,她都不敢想以后。
“对了!苏沫是支开别人自杀的,如果能吸引他们注意……”
一念至此,她立马扯开嗓子,呐喊道:
“救命啊!!!救救……唔唔……”
没喊几声,几根藤曼堵住,甚至掩住口鼻。
窒息感袭来,血液上涌,苏沫憋红了脸,脸颊绯红,那半眯的媚眼引人遐想。
视线逐渐模糊,临时之际,她感觉身体发烫,烧红了肌肤。
可能是血液流通不畅,影响大脑判断了吧?
“要死……了……还想……医学……”苏沫心中无力,大概就这么结束了。
树妖汲取修士灵力,吸收女性阴气,只需要趁热。
原著“苏沫”怎么活下来的,她不知道,也无力思考。
但毫无疑问——
“谁救我……我愿以……”
想不完,思考接近停止,眼前不自觉闪现画面。
人生仅有一次的走马灯,她抢先体验了。
太多抱负未施展,多少遗憾在心中。
二十来岁,谁看得开?
就此结束了吗……
…………
“斩!”一袭飞剑,犀利划开大半藤曼,扎在树妖身上。
湛蓝的雷光闪烁,树木被打得焦黑,终于支撑不住束缚,把苏沫甩下。
“……”虚弱的男子仰望头顶“天降”的少女。
几招过后,灵力耗尽,他撑着长剑,挪一步都难。
“吧唧!”正中靶心,用脸接下。
被少女一屁股坐地上,男子视线昏黑,一手疯狂拍打地面。
随着时间推移,他手逐渐无力,只剩下几根手指抖动。
“咳咳咳!”苏沫第一次感觉空气辛辣,刺激肺部。
大口呼吸着空气,她脸色依旧绯红,喘不上气,却赶忙寻找救命恩人。
左右一看,焦黄的树干断裂,藤曼洒了满地。
她身边插着一把长剑,顺视而下,一只手臂无力搭着,手心放着几根野草。
“有没有一种可能?”苏沫虚弱挪开身子。
视线下寻,屁股下露出一张俊俏的帅男脸。
只是眼神迷离,带着屈辱和不甘。
“我靠。”苏沫一惊,手失力,恰好摔在他胸口。
那潮湿带着腥臭的红衣黏住发丝,苏沫才发觉他一身重伤。
“兄弟?你不会被我坐死了吧?”小心询问,望着他颓靡的呼吸声,眼神躲闪。
假若救命恩人被自己坐死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又一会儿,恩人明显没了气息,苏沫把手指探去,往鼻尖一放。
“兄弟,你蛮会憋气的。”她尴尬笑道。
正准备找个坑埋了恩人,苏沫听见轻微的呼吸声。
“嗯?”她往下一瞄,和兄弟对视上了。
很淡漠的一双眼,无情,甚至看得她后背发凉。
在这双眼中,她不像个人,而是脆弱的蝼蚁,没有丝毫价值。
“兄弟,你……”
“啪!”
那男人一个翻身,把她压在身下。
长剑不知何时拿起,握在手中,压在苏沫脖子上。
只差半寸。
吞咽口水,苏沫小心询问:
“兄……恩人,为什么把刀挂我脖子上?”
“闭嘴,和我回去结婚。”
那男子淡漠道,像说着一个事实。
而苏沫不知道的是,这个男人正是她同情的君子,许青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