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看书,研究药体功法,苏沫不知不觉中睡去了。
等她醒来,已经被披上被子,头上的发饰等被摘除,说不定许青竹还帮她热水洗脸。
奈何她睡得太死了,像一头猪。
“唔……”迷糊着,把蜷曲成一团的被子踹开,苏沫就看见桌前读书的他。
“这人不用睡觉的吗?”她愣了会儿,没敢开口。
自从那次意外之后,可能是为了她不爆发,许青竹都很克制,不会过分靠近。
犹记得,许青竹二话不说,直接上床睡觉的场景。
“醒了?要是别家的妻子,可被旁人唠叨坏了。”许青竹看着书,随口说着。
“谁没事,大早上起床的?”苏沫顶嘴,懒散扒拉着发丝。
这衣服宽松,衣襟滑落,她都面不改色,随手拉上。
好似根本没有许青竹这人。
基本上说,眼前人是小皇叔的“道德标杆”,没有意外下,定力都惊人的厉害。
而且,该看的,他大多都看过。
如今想来,她居然对许青竹的怨念少了许多。毕竟,那场“强迫”是意外啊……
“啪!”苏沫拍了自己一巴掌,看得许青竹一愣一愣的。
“坚挺啊!苏沫,你是被这个家伙灌了迷魂汤吗?”她揉了把太阳穴,怀疑是昨晚的梦影响了自己。
说来,昨晚梦见结婚场景了,但新娘不是她。
“啪!”苏沫又甩了自己一下,许青竹书都滑掉了。
“新娘不是自己!这不是好事吗?为什么梦中有点悲伤?反的!梦是反的!你骗不了我,哈哈哈哈哈……”
见她站着傻笑,许青竹认真思考,确认给她的药体法门,绝对无差。
“好了,今天要面见一位道人了。”许青竹上前,余光瞥了眼她红润的脸蛋。
打得不轻,可能当事人真的很后悔吧?
“白云薄?”苏沫抬头,就见他递过来衣袍。
还是他的。
显然不是给她穿的,那就是。
“为我穿衣。”许青竹见她疑惑,平静道。
蛮想一把摔下,苏沫还是忍住,问:
“你自己不会穿衣服?我又不是你妻子。”
耸肩膀,许青竹垂眸道:
“我将和高手拼死拼活,生死未知,你不该表示一二?”
“谁打得死你啊?脸皮和城墙一样厚。”苏沫撇嘴,一边为他披上衣袍。
带笑,许青竹望着圆镜内,背后冒出的小脑袋,那乱发中,一束呆毛摇着,俏皮可爱。
等转身,他将她拉来,平淡道:
“今天我帮你梳发。”
“其他丫鬟呢?”苏沫想起还在昏迷的夏丫鬟。
“出了此事,下人都需排查,这般谨慎不错。”许青竹没顾她转头,一手拿捏她小脑袋。
脸上升起一丝红晕,苏沫俯下目光,然后没看见自己玉足。
只能凝视深渊,幽谷中荡漾波澜。
声音有些磕巴,苏沫没抬眼,低头问着:
“那个,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吗?”
停顿刹那,许青竹开口:
“为何?”
“……怕你出事?”苏沫小心蹦出句。
“哦?”许青竹肯定知道是假话,但他不揭穿。
事实如此,苏沫还念着怜环,以前“苏沫”的贴身丫鬟。
单从继承的记忆上看,她就觉得怜环是个好女孩,那份费心费力,不留余力的照顾,“苏沫”冷漠没有在意,她却看得清楚。
再且,“苏沫”几次面临危机,都是怜环不顾生死,几次营救。
没有她,说不定苏沫就不是完璧之身。
大恩大德下,可不能让怜环后半生,成为白云薄道人手中的傀儡。
那她实力不行,为何凑过去?
害怕许青竹随手,把如今和傀儡无异的怜环砍了,错当她是道人的武器。
告诉许青竹真相,说一声?怜环疑似知道太多了。
救人后,从此告别,最好再不相见。各奔东西,也算仁义尽致。
没有大肆宣扬,两人离开得悄无声息。
甚至提前和张叔说上一声,让府中人以为俩人还在府内。
身形鬼魅,当阳县有修士,但总归是凡人为主。
行进中,百姓还未发现,只感觉一阵微风拂过,闪过个影子。
以为自己眼花了。
告知白云薄的住房,实际是一处准备销售的房屋,早被许青竹买下,置办。
“哐当。”
推门进入,院子不大,一口石井立在中心,旁边种着一些菜苗,被上边斜阳照射着,闪烁。
四方都围着小房间,可以住一家人,存点小东西,不差。
“这屋子贵吗?”苏沫环视。
“凡间事物,修士随便掏出一件小玩意,都能垫付许多。”许青竹不在意。
不像以往,凡人和修士两隔,完全是两个世界一般。随便拿个小器物,凡人还会以为至宝,愿意肝脑涂地。
天下大乱后,修士下凡,离开修仙界寻求机缘。
凡人见得多了,已经见怪不怪,不会看见一位,就跪下大喊着“仙人”。
说起来,苏沫的老家就是修仙界的,但她不敢回。
那边被抄家,各种正道人士盯着,对苏沫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她自己都不明白,苏家在的时候,她没有名气;苏家灭亡后,什么妖魔鬼怪都蹦出来,嚷嚷着要她身子。
“到底谁造的谣啊?”苏沫这般想的。
自然是不住在此处,苏沫看了会儿,没了兴致。
倒是许青竹兜兜转转,到处刻画,又掩饰起来。
“是阵法?还是咒纹?”苏沫眼睛微亮,偷摸记下几处图案。
这边瞧着,苏沫故意扯其他话题:
“你说,那个道人会来吗?他都知道我们是张家府的吧?”
昨天张家事闹大,不说人尽皆知,身为修士,多少知道一点。
“会,你藏着的玉佩,比想象中诱人。”许青竹回头,略有打量之意。
苏家知道九佩之谜,勉强说得过去?
但他不知,苏沫是自己“看书”知道的。
“那道人不知道从张家入手吗?”苏沫又追问。
可以说很刁钻。
“镇妖司现在盯着张家,你应该知道吧?”许青竹怀疑。
“是啊,我知道。”苏沫磕巴回答,但骗过上帝。
她对镇妖司的认知很片面,在书中,镇妖司被描述成萧幺的狗腿子一般,就是对他各种震惊,猜测他是哪路高手。
又是敬畏,又是称赞,感觉镇妖司傻乎乎的。
但事实如此吗?
“呼呼——!”风起,呼得卷入屋子。
窗户无故松开,哐啷得拍打着框子。
整个房子都活了般,诡异弥漫四周。
这时,苏沫感觉起雾,斜阳微弱,朦胧不似现实。
“铃铃铃!”
这时候远处传来缥缈的铃声,循声看去,那大门外边白茫一片。
一台大娇被纸人托举,欢快摇着来,直到看清上边坐着的道人。
白云薄,摸着山羊须,身边还立着挂幡,风中摇。
他笑得狡黠,有几分撕破脸皮的模样。
“两位,倒是没有诚意啊。”
“哒。”停下,他摇身而起,踩着跪拜的纸人下来。
幽眼注视苏沫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