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了冥府群鬼的场景，大多鬼怪也是残缺的。
那些完好无损的，多半更加强大。
“当阳县外边居然围着一群鬼？”苏沫眉头微皱，又掏出古马冥魂战铃。
她小声问：
“你怕鬼吗？”
“不怕。”他摇头。
点头，苏沫问他：
“你看一样东西，看见什么也别说，我给你买许多包子，好吗？”
听见有吃的，流浪小儿立马答应，生怕她后悔。
拿着古马冥魂战铃在他面前一晃，铃声微响，就见小儿呆愣片刻，突然捂住嘴巴，差点惊恐叫出来。
迟疑会儿，小儿谨慎问：
“大姐姐，这里边……关着鬼？”
“放心，被我收服的。”苏沫按住使劲挣扎，无声抗议的战铃。
收服？细马不答应，也得答应。
收起战铃，苏沫明白了，这小孩有“阴阳眼”，能大白天的，直接看见鬼怪。
一般人，不是夜晚，亦或者大雾天气，人都看不见。
再或者，鬼怪主动现身害人时候，人也能感受到。
“你叫什么名字？”苏沫走在前头，前往包子铺。
后头跟着，回忆着刚才铃铛里的鬼马，小儿咬牙，认真道：
“我叫莫鱼，请师父收下徒儿！”
顿步，苏沫回眸看向他，才发觉他啪得一声，直接跪下。
又一转眼，张静萌有样学样，也是呆萌地跪下，喊着要苏沫收徒。
一把提起静萌，苏沫瞪她道：
“你凑什么热闹？老实站着。”
再转眼，苏沫望着那瘦弱的小孩，抬起的眼睛里，充斥着认真，藏着一抹紧张。
“我没收过徒，我甚至自己都摸不清道路。”苏沫笑容带着一丝苦涩。
筑基要坚定往后余生的道，才能真正感悟，成就筑基境。
她没有一点领悟，浑浑噩噩，也不知道未来如何走，怎么教导别人？
难道让他一辈子卡在练气吗？
先说好，再谈合适与否。
“徒儿飘零半生，未遇明……”
“停停停，不谈过往，只问本心。”苏沫打住，脸差点绷不住严肃。
从来没想过，三国的名场面居然会复现，还在她面前。
“本心？”莫鱼眼中迷茫。
“拜我为师是为了修仙吧？为了那种力量，长生？还是说，有其他缘由？”苏沫解释。
“这……不知道。”莫鱼低头，握紧手掌。
他不知道苏沫想听见什么话，无法像以前一样，说一些漂亮话，换取一些好处。但真正问自己，他又害怕。
他想要力量，因为自己太弱，只能在黑暗中讨生活。
要实力，是因为家人全死在鬼怪之中，想打破这残酷的世界。
要修仙，从来没想着长生，只是想去证实，人与人之间，不需要这么冷漠，是有爱的。
对，他还爱着这个世界。
“不知道？还是不敢说？”苏沫挑起柳眉，已经有离开的打算。
她是同情流浪小儿，知道他不容易。她也看重这阴阳眼，背后可能存在的超凡修仙天赋。
但她不是谁都收的。不是傲骨，只是不想养出一个祸患。
可以平庸，但不能祸害四方。
“我……”眼神慌乱刹那，莫鱼流浪这么久不死，察言观色的能力就是依仗。
知晓苏沫没耐心了，他害怕失去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如果面前的不是苏沫，他可能早就一巴掌打飞，死在某个角落了。
一路观察，他确信苏沫是个善良的人。
把所有的想法一股脑说完，他都诧异，自己原来还会说真话。
“所以，你想扭转人们观念，创造一个大爱的世界？”苏沫捂住嘴巴，惊讶望着莫鱼。
这是什么天真烂漫，正义感十足的主角吗？
改变世界，第一次知道会从流浪小儿口中说出。
“怎怎么，不信吗？”莫鱼撇开脸，污垢也遮不住他羞红的脸。
说实话，她摸爬滚打小半生，挺佩服这种“理想主义”的人。
可能是枯木逢春，也可能是向往美好，亦或者简单的倾佩，再者是喜欢见证。
对于美好，她总是尝试相信。
真假？以后再说。
噗呲笑了声，苏沫摇头。
“不行吗？”莫鱼垂下目光。
“不是，是笑你眼光好差。这么大的梦想，为什么选到我身上？”苏沫有些自嘲，伸手递给莫鱼。
“这是……”
“以后，你就跟我修行，切记以下二十四字。”苏沫淡笑。
随后，她认真严肃，庄重念出二十四真言：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
自由、平等、公正、法治。
爱国、敬业、诚信、友善。
眨巴眼睛，莫鱼听不懂了，但莫名的，他感觉大爱就在其中。
“师傅，这个是？”他嗓子有些沙哑。
“修行法门，你以后会体会到的。”苏沫不怕脏，主动拉起他。
为他拍了拍膝盖沾染的泥土，苏沫揉他硬直的头发问：
“你要什么道号？”
被苏沫折腾，他脸红到耳根，又觉心中温柔。
“假如大家都和师傅一样……”他想象不到。
是男孩子，十岁出头，却比同龄人看得清楚。
但在苏沫面前，他突然觉得自己还是孩子。
没有任何习惯性的猜测，不想苏沫用意，他问道：
“道号是什么？”
“警示你以后的修行方向，人如其名。”苏沫思索会儿，还是把玩心放下了。
本来觉得小说里都这样，自己要顺应潮流。
但真正意识道自己是一个人的师傅后，反而收心了。
“师傅给我取一个！”莫鱼信任，期待，也紧张。
踱步几下，苏沫纠结，最后还是选用第一个道号：
“你的道号，就叫‘大爱’！”
眼睛一亮，莫鱼觉得非常符合自己想法。
该说，不愧是师傅。
“神仙姐姐！我也要一个道号！”张静萌拉扯她衣角，眼泪都要急出来了。
“你还小，就不要瞎凑热闹。”苏沫驳回请求。
“不行，我一定要一个！我要嘛！我要……”
“好好好，你就是静好。”
“什么意思呀？”
“岁月静好，你负责这个，剩下的交给你师兄莫鱼。”苏沫开玩笑道。
急迫的，张静萌转头问莫鱼：
“师兄师兄！这个道号好不好？”
摸下脑袋，莫鱼看了眼苏沫，还是选择遵从本心，他笑道：
“非常好，比我的还好。”
“好耶！”张静萌大胜利。
拉着她走在前头，苏沫还嘀咕着静萌不相信她，要掉小珍珠了。
“……”
就是她们不知道，莫鱼深深记下苏沫的玩笑。
静好，让她静好，让所有人岁月静好。
暗中挥拳，这就是他的使命啊！
小宇宙，在燃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