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先“哼哼”的笑了两声,一直以来自然的垂在身边的左手,猛地搭上了长剑的握手。
【喝啊啊!】
师傅大喊一声,一用力,长剑猛地一震,以一股不可思议的气势压过了打刀。师傅的双手一抖,打刀便从刀尖开始,寸寸崩裂,变成了一片片的金属碎片,看着朝着我崩飞而来的金属碎片,我上前一步,准备用灵力进行防御。
但是,师傅接下来的动作让我放弃了这个打算,师傅将握在剑柄上的左手朝身边一伸,黑色的光点迅速在空中凝固,迅速的化作了一柄散发着血色不详光辉的黑色长剑。
师傅双手持剑一合,产生的剑风迅速的将这些金属碎片扫离了我的面前。
【还不错,林枫,起码没有偷太多的懒。】
师傅朝着我满意的“哼”了一声。
【那是当然。】
我走上前去,摸了摸师傅的头,同时有些好奇的看着这两把比她还要高出不少的长剑。师傅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主动开口说道。
【这把金色的长剑名为……耀光,而另外一把……名为……】
师傅迟疑了一会儿,跺了跺脚,似乎莫名其妙的有些不高兴了。
她将金色的长剑往我这里一抛,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走了,混小子。】
果然尽管年纪不大(表面),但是师傅也是女人吗?果然女人的心思不能猜啊。明明刚刚看起来还挺高兴的。
【诶诶诶?师傅,我们去哪里啊?……好重!】
长剑入怀,让我有些猝不及防的膝盖一沉,稍微动用了一点灵力才让自己缓了过来。
【去找丝娅,汝自己惹出来的麻烦,自己处理。孤当年把你救下来就已经仁至义尽了,孤可没有义务帮你擦屁股。】
【找丝娅干嘛啊?师傅,更何况,我到底惹出了什么麻烦啊?】
我不解的看着师傅,同时抱着长剑往她方向跑去。虽说是长枪,但是这把剑的长度,已经可以媲美一些稍短的长枪了。而且所使用的金属很明显是某种特别的金属,我稍微尝试往其中注入一点灵力,但是却宛若石沉大海般的毫无反馈。
【呼——】
师傅长叹了一口气,放缓了脚步,等我走到她身边的时候,看了看我,心领神会的我立刻抱着剑蹲了下来。
师傅轻车熟路的往我的脖子上一骑,坐在了我的肩膀上。然后敲了敲我的脑袋。
我也就站了起来,充当师傅的坐骑。
【你以为,德菲克特和丝娅都没有发现汝其实是沃德哈特这件事情吗?】
师傅身体前倾,越过了我的头顶,用金色的瞳孔看向了我,语带笑意的说道。
【这两个家伙估计在见到汝的第一刻,就发现了汝乃沃德哈特了,在联系汝与孤的关系,很容易就可以推断,汝之存活,与孤逃不脱干系。】
【之所以这两个家伙没有当场对你动手,他们是想看看孤的态度,想要弄明白为何孤会庇护汝,假如孤与汝不能令他们两个满意的话,他们两个可不介意当着孤的面杀掉汝。】
师傅声音中所蕴含的杀气让我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但我还是有些不解。
【可是,我还是无法理解他们为什么要杀我。按照之前我听说的东西,此刻的地球的灵力,应该没有高于阈值啊,杀了我也没有什么用啊。】
【哼哼。】
师傅用手抱住了我的脑袋,然后手脚同时用力,将身体转到了我的正前方。
【师傅——看不见路了啊。】
我眼前完完全全的被师傅的白色连衣裙所遮挡住了,根本无法看见路了。
师傅听到了我的话,未作回应,只是轻轻一用力,身体以迅速的下滑,同时用双脚夹住了我的腰间,而双手则环绕在了我的脖子上。
师傅的身体很凉,即便现在是微微有些热的初夏,但是抱着师傅——被师傅抱着,我也没有热的感觉,相反还挺舒服的。
师傅“哼哼”一笑,然后将小嘴凑到了我的耳边。小声而语带笑意的说道:【因为…“正义”啊。】
【正义……?】
我既熟悉又陌生的说出了这个名词。
【这宛如师傅你看的子供向魔法少女动画片里面的名词,是什么意思。】
【哼哼,这里的正义,可不是那种简单而理想的正义。相反,这是一种更加复杂而现实的正义。】
师傅继续说道。
【因为,他们两个,还有我,以及从五千年前至今的管理员,可是做了不少说出来会让你们无法置信的事情呢。得找个东西来维持自己的行动,才不会至于让自己崩溃。应运而生的,正是所谓的“正义”。】
【“正义”……我,果然还是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
【很简单,为了更多的人,放弃少数的人。还有,“补救”。】
师傅危险的笑了,尽管我没看见她的脸,但是我也很明显的感受到,她笑了。
【简单的举个例子吧,从五千年前,地球脱离异世界,我们三个担任管理员以来,在我们三个手上所死掉的人……应该已经数不胜数了吧。即便是策划执行了西班牙流感的达尼康,手上沾染的鲜血也没有我们多吧。】
【为什么……?】
我有些难以置信的说道,尽管师傅说的肯定是真的,但是我还是无法相信和想象,平时和一个有些调皮的小女孩没什么区别的师傅、严肃无比但是严格遵守规章制度的丝娅,手上沾染的鲜血,会比达尼康还要多。
【因为,为了地球上更多的人,吾等要杀死他们。这是管理员任何时候都应该遵守的规则。】
【西班牙流感是管理员所为,达尼康研制出了一种专门针对某种灵力者的病毒,让他们大量死亡,以远离阈值。第二次世界大战和核弹也是管理员所为,为了减少人口以及灵力者的数量。再往前说,中世纪的魔女狩猎也是管理员所为,为的就是减少神秘的曝光度,以减少灵力者的数量。】
师傅的语气忽然变得毫无波动,变得无比冷血。
【我们从五千年前开始保护新世界,为此我们放弃了很多东西,尝试了很多东西。因此,我们不允许任何人以任何理由将一个可能会为地球带来灾祸的人留下——这就是他们,包括孤,所坚持的正义。这就是管理员所流传下来的,无比冷血的正义。】
【所以,为什么要杀汝。对于德菲克特而言,是为了消灭一个有可能在未来给地球带来灾祸的隐患,这是他的正义。对丝娅而言,杀你,是为了给过去五千年一出生就被我们杀死的沃德哈特一个交代,这是她的正义。】
【但,对汝而言,这都并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正义。所以孤之徒啊,在他们两个的杀意之中活下来吧。】
我听着师傅说着这些话,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好像塞住了什么似得,想要大声的喊出来“这是不对的,所谓的正义不应该是这样。”但是我却无法吐出什么,只能麻木的往城外走去。据师傅所言,丝娅正在那里等着我们。
我没有想着逃跑,要说为什么,应该是我作为地球上最强的灵力者的尊严吧,我没有在一个灵力只有我五分之一的人面前逃跑的理由。
要说更深层次的的原因的话,大概是我想告诉她什么东西吧。尽管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想对这几个活了几千年的管理员说什么。但是,我只是单纯的,想要在不仅仅是她,还有其他或活着,或死去的管理员的面前,说些什么。
【那么……】
我出声了,沙哑的仿佛不是我的声音从我的喉咙中发出。
【师傅你所谓的“正义”是什么?】
师傅听到了我的话,愣了一下,然后仿佛绽放的鲜花一般,笑了。
【真是个顽劣的徒弟啊,孤可没有告诉你的理由吧?】
【但是,肯定和他们两个不同吧?师傅。】
我也笑了。果然,无论师傅做过什么,她都是我最爱的师傅。
【师傅,等这件事情结束了之后,我们回家好吗?】
我突然说道。
【回家吗……?好啊。】
师傅点了点头,继续靠在了我的胸口上。一阵无言。
【噗嗤。】
我突然笑出声了。
【汝笑什么?】
师傅有些好奇的看着我。
【我刚刚这句话,感觉和“打完这场仗,我就会老家结婚”这句话,有种异曲同工之妙呢。】
【诶,是有点像,但是这是什么意思呢?】
师傅还是get不到我的笑点。
【没什么,果然,我还是很喜欢师傅呢。师傅,改天可以和我说说你的事情吗?我想更多的了解师傅你。】
【孤也很喜欢汝呢。但其实孤的人生很无聊,没有什么好说的。不过你要是想听的话,倒也不是不可以。孤不过是异世界一个普通的灵力者而已,在机缘巧合之下成为了管理员。然后和当时另外的两个管理员一起叛变了。我救了很多人,杀了很多人。为了让地球人在将来某一天有面对异世界的人自保的能力,我传授了他们查克拉以及几种别的灵力。而德菲克特则是魔法,丝娅是斗气。】
我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果然,除了魔术以外的神秘,都和你们三个有关呢。】
这是根据我从达尼康哪里得到的情报,加上我个人判断所得出的结论,现在被师傅证实了。
【啊,说起来,艾莉还好吧,果然她的魔术的问题,即便是师傅也无法解决的啊。等我回去之后,我要带着她好好的玩一下,她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尽管等下就要面对丝娅,我不知道为何,我却没有半分的紧张。
我走出了精灵王城,并沿着城外走去,在踏出了某一步后,我面前的风景陡然一变,回过神来,丝娅已经在我的面前看着我了。
【你来了啊。林枫先生,柯布丽儿小姐。】
厚重的全身板甲覆盖着她的每一寸身体,依旧是严肃到死板的语气与语调。但是与之前的感觉不同,此刻的丝娅——丽丝坦亚.索拉.萨利恩,此刻毫不犹豫的朝着我释放着那可怕的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