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换心

作者:剑上留墨 更新时间:2024/3/28 19:15:01 字数:2268

『受验者002号千羽凛特别纪事:

日期92.05.04:受验人先天性心脏病突发,提前进行移植,术后无排异反应,留院观察,以待后效。

日期92.10.05:空。

日期92.10.15:受验人回院,持续观察中。

日期93.10.15:受验人一年间无特殊情况,二十八项检测过关,实验结果完美符合预期,出院。

日期94.04.15:受验人回院复查,观察期内无特殊情况。

日期94.07.07:空』

文件之中,是一连串的观察报告,除却六条重大纪事外,还有数量繁多的图片,包括医学透片、手术实景等等。

当然,最多的还是各种让人看不懂的数据图表。

这些东西无不在表明一件事,那就是名为千羽凛的少女,曾经在这个秘密实验室里,进行了一个禁忌的实验——妖魔器官移植。

将这些东西看完过后,千羽凛两眼一黑,浑身瘫软如泥。

幸好上杉叶反应比较快,将千羽凛扶住,才没有让少女摔倒在地上。

“我……我身体里……”

千羽凛直接将上身的衣服扒开,露出了娇小却挺拔的某处。

“不可能……我怎么会……”

少女双手过不断在白里透红的胸膛上划擦,似是要将下面的东西挖出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眼看着如玉的身躯上,被刮出一道道渗血的红痕,上杉叶自然是不能作壁上观。

他抓住少女自残的手,安抚着:“别害怕,千羽学姐,先冷静下来。”

“叶君,你可以相信我吗?”焦躁不安的千羽凛问道。

“相信什么?”

“我……”千羽凛张口结舌,无言以对。

电脑里的每一笔记录都清清楚楚,所有的一切都摆在了面前,又能说什么呢?

“别害怕,这没什么。”上杉叶继续安慰道,“你就当是一场普通器官移植的手术吧,这么看来,是不是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那是妖怪的……”

一想到自己的身体里,有着妖怪的脏器,千羽凛就感到恶心。

强烈的反胃感让少女不断的干呕着,就好似她想通过这种方式,吐出身体里的异物。

没想到,还真让千羽凛吐出了些脏器碎片之类的东西。

这可把上杉叶吓了一跳。

这不科学啊!这些玩意儿是能够吐出来的吗?

不过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地上的东西肯定不是千羽凛的。

看形状,似乎是一颗心……

额……上杉叶突然就不想再这东西上浪费注意力了。

要是深究下去,可能这里会出现第二个病人。

“没关系的,你把那些妖怪当成什么了,人家也是有智生物,相当另一个世界的人类,你这样恶心对方,也太过失礼了!”

为了舒缓千羽凛心中的排斥感,上杉叶将那些东西,比作另一个世界的人类。

为了增加可信度,他还强烈谴责道:“你这样是种族歧视,太不民主自由了!”

“是这样吗?”千羽凛似乎是被他说服了,疑惑道,“奇怪的难道是我,在叶君你们那边,这些事难道很常见?”

当然……不是。

哪怕是人与人之间的器官移植,都处在道德和法律中的灰色地带,更别说和异种族之间了。

要是真的很常见的话,又怎么会在这掩人耳目的地下,进行秘密实验。

在神道界中,现世与隐世的交融,被视作禁忌。

因为『门』,就是因此而出现的。

从古至今,为了镇压『门』,不知多少人献出了自己的血肉骨,而每一道新『门』的出现,也都意味着一场腥风血雨。

所以这间实验室里的东西,那真的是禁忌中的禁忌,是碰都不能碰的滑梯。

这事要是被暴露在明面上,有关人等即便不被株连九族,那也得要满门抄斩,绝对是一个都跑不掉。

不过为了安抚千羽凛,上杉叶还是昧着良心微微点头。

良心有什么用,还是千羽凛此时暴露出来的挺拔更加惹人喜欢。

“那就好,那就好。”千羽凛长舒了一口气,安心道,“我还以为你会因为这个嫌弃我。”

你居然是在担心这个吗?

上杉叶心中无奈的摇摇头,想要摸摸千羽凛的头。

不过最后,他还是没有那么做,只是将少女上身的衣服整理好,遮住那片四溢的春光。

放下心中的芥蒂后,千羽凛再次仔细阅览了一边内里的资料。

看着资料里的药宫寺莲博士,千羽凛喃喃道:“药宫寺老师,当年就是她为我做的手术吗?可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她从没有提过这件事,而我,也失去了这些记忆?”

“还记得她那天说的话吗?”

那天的记忆虽是灰白色的,可千羽凛还是记得清楚。

“在普通人的生活中获得幸福吗?”千羽凛似有所悟,“是老师为我删除了记忆吗?为了能让我像个普通人一样活下去,哄我吃下那些药也是如此吧。”

“你觉得怎么样?”上杉叶意有所指道,“她为你安排的人生。”

少女闭目,似乎是在思考着这些年来和药宫寺莲的一切。

良久后,千羽凛坚定道:“我很感谢她,但是,我绝不认可!”

“为什么?”

“叶君你可能不会明白,因为也不理解那天我为什么要跳下楼去。”千羽凛没有直接解答,而是说起了第二次见面时的事。

想到那天带着笑容跳下楼的千羽凛,上杉叶点点头。

他确实完全不懂,无论对方为什么要跳下楼,还是跳下去时的那个笑容。

“因为,名为千羽凛的人,早就已经在五年前死去了!”

千羽凛凄然一笑,开始倾诉心中的苦果:“五年前,失去记忆,失去家人的我,如同一只孤魂野鬼一般,徘徊在这世间,又不被这世界所接受。”

“后来我渐渐明白了,我根本没有从医院中醒过来,我的时间,停在了那一天,失去了过去的我,是无法走向未来的,这就是我拼了命,也要找到真相的原因。”

说到这的千羽凛,眼神中是前所未有的宁静,这一刻,仿佛她就是一个普通的女子高中生。

“因为我想要活过来,想要更好的活下去,而不只是懵懵懂懂的,单纯只是活着。”

这就是千羽凛的真心吗?

那天之后,被几乎整个世界排斥的千羽凛,将所有的原因归结于那场变故。

又因为失去了那天的记忆,千羽凛心中认为那正是症结所在,开始觉得没有过去的人无法走向未来。

因此,即便是豁出性命,千羽凛也想要将过去找回。

而阻挠千羽凛追寻真实过去的药宫寺莲,也许出发点是好的,却也无法得到千羽凛的认可。

不过,谎言不能走向未来,上杉叶如今倒是赞同的。

这些年来千羽凛凄苦的生活,无不印证了这一观点。

少女挽上上杉叶的胳膊,情意绵绵道:“所以,被叶君你觉醒的那天,我看到了希望,也真的,重新活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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