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抚过房中的野兽后，药宫寺莲踏出房门，准备去应付那些虫豸。
同时，也顺便“赚”些小钱。
虽然早先同意了土御门元春的邀请，但她可不打算真的重新入伙，他就是单纯想“借”点车马费罢了。
这便是药宫寺莲坐在出租车上，用三分钟时间想出来的锦囊妙计。
至于怎么赚？
别说，虽然她有些不谙世事，但唯独这事还真懂。
约莫在十几年前，有位极其专业的业内人士，专门在这方面替她特训过，而她之后也特别完美的实践过一次。
那名业内人士，叫神代苍。
而那次实践的成果，叫第一研究所。
所以，她现在要再一次，去空手套白狼，或者说好听点，是去集资！
这群士绅土豪，天天吸咱这种小老百姓的膏血，我现在骗……要一点回来怎么了？
怀抱着这种与阶级敌人战斗的大无畏精神，药宫寺莲昂首踏步，走向土御门家的正厅。
推开大门。
豪门世家那华贵奢侈的装修瞬间刺瞎了她的双眼。
可恶
或许是接下来要谈的话题太过敏感，厅内仅有两个狗权贵在等着她。
家主土御门元春居于首座之上，她过去的同事——土御门柳生则随侍左右。
房中空气近乎凝滞，三人的呼吸声也一丝不泄。
事到临头，药宫寺莲才发觉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冷静。
那股大权在握者的上位威压，几乎让她绷不住自己的表情。
极端的压制呼吸，已经让她有些心率不齐。
怎么感觉……和以前不一样？
多年之前，也是相似的情况。
她面对满屋权贵，尚能侃侃而谈、不乱阵脚，为何如今却心慌得不行？
而聪明如药宫寺莲，很快就找到了原因。
底气，如今的我没有足够的底气。
多年前，自己能傲视群贵，是因为有某人在暗处为自己撑腰，所以自己才能气定神闲不乱阵脚。
而如今，不但没有后路，身上还有包袱……
自己没有容错的空间，
所以……
药宫寺莲紧握拳头，尖锐的指甲刺破皮肉，疼痛令她暂时摆脱这股重压。
所以我要比以前做的更好才行！
她吐出一口郁气，重新恢复正常的呼吸，踏着稳健的步伐，走到土御门元春对座，从容问候。
“土御门神主，多年不见，安好？”
土御门元春眼中闪过一丝惊异，而后又将其快速隐去。
“唉，好什么，如今我已八十又六，齿摇发落，身弱体衰，已经是半只脚踏进棺材里喽。”
老人神色慵懒，瘫坐在华贵的沙发上，看起来却实是行将就木的状态。
“反倒是药宫寺博士，想必这些年，又在医学领域取得了不少的成就吧？”
这老头！明明知道我在千羽学院蹉跎了好几年，这是在嘲讽我吗？
药宫寺莲努力压制自己的心绪。
某人曾说过，谈判中，可千万不能将真实的情绪暴露出去。
“如今我不过一中学校医而已，许久不曾做研究了。”
简单寒暄完后，又是一阵沉默。
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
保持高冷，至少能让对方看不清。
这也是某人教给她的谈判术速成技巧之一。
或许是这张扑克脸绷的很成功，让土御门柳生又是一声赞叹。
“博士如今神华内敛，看来大器成矣。”
彩虹屁后，老者转而怅然一叹。
“唉，若是族里的年轻人，有一二人能做到博士这般，我也可以早些日子退休了，可惜，可惜。”
土御门元春起身，在土御门柳生的搀扶下，步履蹒跚、一步一顿走到她身前，深情恳求。
“如今我已八十又六，却不得不挺直这衰颓之躯支撑土御门家。”
“不知博士可否看在往年的交情上，怜惜老朽的悲愿？”
哼，打感情牌吗？
当年的交情？
我不过是拿走了你上百亿投资而已，哪有什么交……
这话仅仅在心里过一遍，药宫寺莲的良心已经有些受不住了。
而土御门元春继续出击，睁大那双浑浊灰白的老花眼，真情流露道：“这一次，依旧如当年那般，全权由博士您负责。”
面对曾经“受害人”的真诚打击，还没被神代苍调教完了的药宫寺莲，良心已经完全开始痛起来了。
毕竟她当年真的把这位“天使投资人”耍惨了。
虽然她知道自己现在应该铁石心肠，但心中不自觉的对这位耄耋老人、这位曾经的“受害者”，起了些许怜惜。
毕竟，药宫寺莲是个尊老爱幼的好女人。
而对付这种好女人，这种招数用实在效果拔群。
君子可欺之以方，便是此理。
可恶！我还没有像那个家伙一样泯灭了人性。
神代苍那女人，肯定会笑嘻嘻的把人卖了。
话说那女人到底是什么时候变成一只狐狸精的？
纵然是以前那副傲气凌人的模样，也比如今这奸猾狡诈的性格好十倍不止！
约莫是……在学院长和自己都离开了以后吧？
那之后，想必神代苍遭受了许多，被逼得做出改变。
药宫寺莲心中一叹，叹这世事艰苦。
同时，她又受到了某人遥远的鼓舞。
我也得做出改变，继续前进才行！
“神主，一码归一码，过去的事也都过去了，何必再谈？我们还是把视线放在当下吧。”
这一次，土御门元春脸上的惊异已完全压制不住。
定定看了她许久后。
“不愧是被苍大人选中的，果真是人中龙凤。”
土御门元春甩开搀扶着他的手，腰板挺直，再不似先前那龙钟老人，完全诠释了老当益壮一词。
哼，果然是在装可怜，还好我看穿了。
药宫寺莲立马就找到借口，开始糊弄自己的良心。
全然忽视掉自己曾经卷款跑路的事实。
去除掉演技的土御门元春，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
“药宫寺博士，我希望你能在土御门家的资助下，继续当年未完的的实验。”
终于说到正事了。
药宫寺莲脑子转动得越发快速，仔细思考土御门柳生每一句话。
他这么说，看来还不知道当年的真相。
真相有二，至少……她知道有二。
第一，那场实验的目的，必定是不可能成功的。
这是两人决裂前，神代苍亲口所说。
第二，最终的产物，与她这个发起人想要的东西截然相反。
这一点，是药宫寺莲自己揣测出来的，从千羽凛和那位001号身上。
这样一来，那就简单多了。
直接用旧的“招标书”接着忽悠就是。
“为此，一切要求任由博士你提，我等敢不从命！”
在这场谈判中得胜的药宫寺莲，正要故技重施。
但忽然，她察觉有些不对。
这一切，未免太过顺利了，这老头怎么这么好应付？
问题来了，掌管神道教第二世家几十年的老人，会是一个好应付的人吗？
答案很简单：绝不可能！
药宫寺莲心中一冷，将喉咙中的忽悠话全部咽回。
她直接起身，二话不说就往外走。
这放肆大胆的动作，让土御门元春目光一凝。
老人暗中朝着身旁的土御门柳生暗示。
土御门柳生懂事的点头，直接拦住了药宫寺莲的去路。
“药宫寺博士，你这是何意？”
药宫寺莲头也不回，冷声道：“土御门神主既然不想谈，又何必浪费大家的时间？”
“此言何意？”
土御门元春言语困惑。
只是唯有土御门柳生能够看到，此时的的土御门元春面色上哪有困惑，全然是一张理性到可怕的深邃。
“继续当年的实验？”
药宫寺莲讥笑着。
“如果土御门神主还没看透当年那事的话，我可会小瞧整个土御门家。”
土御门元春沉默半晌后，吩咐道：“柳生君，你先出去。”
这话让土御门柳生一惊。
难道要谈的不是成就千羽凛那种姿态的方法吗？
这信息还是自己提供的，为什么连自己也要屏蔽？
但无论有多少问题，土御门柳生都知道自己只能遵命。
“是。”
待得土御门柳生出门后，土御门元春大手一挥，布置下遮天蔽日的阵法。
虽然药宫寺莲不通阴阳术，但光是看也看得出来，这阵仗有多大。
一瞬，药宫寺莲就清楚了。
如此做派，这老家伙一定是明确的知道些什么。
在某些方面，他甚至比我还清楚。
而这些事，危险到连土御门家的心腹族人都不能讲。
万无一失后，土御门元春终于揭下最后的伪装。
“无论你什么条件，我都接受，我只要一样东西！”
“成就神稚子的方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