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那里不行！我还没做好心理准……”
“嗯～不行了你轻点……”
长久的浅吟低唱后，面色不自然潮红的神代樱，合拢自己凌乱的内衬。
“这下满意了吧。”
上杉叶尝了口嘴角的遗留的胭脂，一边回味着，一边还故作不屑道：“勉勉强强吧。”
“呼～呼～你这混蛋……得了便宜……还卖乖！”
神代樱大口呼吸，双手紧紧握拳，全力抑制身体里阵阵涌起的奇怪感觉。
良久，终于重新平复翻涌的情潮，神代樱忽然正色道：“既然如此……那就可以谈正事了吧。”
正事？
上杉叶望向床边。
会不会太早了？
但很快，上杉叶就为自己的意乱神迷付出了代价。
只见少女面色变得极度冰冷，严词质问道：“说吧，今夜你来找母亲，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上杉叶心中一惊。
这翻脸也太快了吧！
刚想继续拿剑的事情说事，但他猛然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收到了赔偿。
上杉叶恍然大悟。
我说这丫头今天怎么这么大胆，好家伙，原来在这等着我呢！
这丫头居然在第五层！
色字头上一把刀，老祖宗诚不欺我。
车撞树上了的上杉叶，猛打方向盘，但终归是晚了，晚了啊……
上杉叶现在后悔了。
刚才戏弄神代樱有多爽，现在就有多苦。
神代樱拿起床头的闹钟打了个钟，厉声下令。
“上杉叶，我给你三分钟时间，给我开口，否则……哼，你不会想知道的！”
上杉叶一脸无奈。
不得不说，虽然神代樱已经竭力装的很凶了，但刚刚才坦诚相见过，这个威胁其实并没有多么可怕。
而且这丫头都当了一辈子乖乖女了，哪会那些刑讯逼供的手段，真真就是在装模作样。
只是，他确实不想让神代樱再失望了，特别刚刚才好好品尝了一轮……
总之，今夜已经做了很多过分的事情了，不给个交代，他自己心里也过不了关。
从床上起身，走到窗前，上杉叶开始思索该从何处开口。
天上那块大铁砣依旧散发着清冷的光芒，照得人心生苍凉。
良久后，他问道：“樱，你觉得千羽凛是个什么样的人。”
千羽凛，一切谜团的关键。
甚至现在，这个下落不明的少女自己也成为了一个谜团。
“千羽学姐她……”
神代樱一时语塞，不知该作何回答。
要说讨厌吧，那确实是应该的。
作为情敌、作为性格完全相反的极端，她完全有理由光明正大的表达自己的讨厌。
但看过千羽凛过往的她，却又止不住的怜悯心泛滥。
更加上，还有那么一丝愧意。
所以恶劣的评价怎么也说不出来。
可要说喜欢就更是扯淡了，她又没病！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神代樱扶着额头，无言以对。
“不知道？不，樱你是不想说吧。”
上杉叶回过头来，温柔的看着床上的少女。
“毕竟你是个好孩子。”
虽未明言，但身为好孩子的神代樱不予评价，已经可以代表一些东西了。
偏执、病态、扭曲、自私自利……光是这些性格上的问题，就已经挺糟糕的了，但这还都不是什么核心问题。
毕竟“个性”每个人或多或少都那么一点点，千羽凛相较于普通人，也只是程度重了那么“一点点”而已。
“但我又不是个好孩子，你们也经常说我是渣男，那我就把话说的无情些吧。”
上杉叶声音逐渐变冷，漠然道：“直说了，千羽凛她就是个披着人皮的妖魔。”
这个评价是真的非常过分了，就连神代樱也微皱着眉头，开始替情敌抱不平。
“你也不必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吧，怎么说千羽学姐她也……呃……”
尴尬的事出现了，神代樱似乎是想为自己的情敌说些好话，但这张口无言的样子……
嗯，挺幽默的。
要不是上杉叶知道这丫头没那些小心思，还以为是在反串呢。
呃了半天，神代樱也没说出什么话来……
“你别呃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黑千羽凛那丫头呢，你还是听我讲吧。”
上杉叶挽尊般的接过话茬。
“那丫头最严重的问题有两点，其一，她个人的一切认知观念，已然不存在界限了……”
五年前，随着千羽凛亲手杀死生身父母，她的界限、或者说行为底线便不存在了。
这世间所有的规则都不再能对她起到作用。
无论是出于赞扬善的道德准则，还是约束恶的法律条规，她都完全从中脱离出去了。
因为她犯下了的罪孽，已经彻底突破了这二者的束缚，此后，世俗公理的不再能限制她的个人欲求。
正如动物园或马戏团中，弑杀过人类、尝过人肉滋味的凶兽，此后再不可能乖乖表演和听从命令了。
已然犯下不赦大罪！已经堕落到这个地步了！回头哪里有岸？
千羽凛其心，已然近妖似魔！
“……其二，没有人牵绊得住她。”
这一点，也非常重要。
纵然半只脚脱离人伦，但只要有人能拉一把，不说把千羽凛拉回来，至少也能止住下沉的趋势。
但这个人，当然不是随便就能找到的，有资格拉着那丫头小手的人，目前只有两个。
药宫寺莲与上杉叶自己。
但药宫寺莲是做不到的，因为自觉有愧，她对千羽凛的态度太过软弱了。
近乎无私奉献的溺爱，只会被千羽凛那丫头牵着鼻子走。
至于自己……
因为种种原因，上杉叶自己也做不到。
而托自己的“福”，千羽凛记起过去后，沉沦的程度一下子拉到底，再没有时间等第三个人的出现在她的人生中了。
上杉叶心中一叹，无奈于天意弄人。
“总之，如今的千羽凛，就像是一颗炸弹，一个随时会造成灭城级灾害的危险源！”
如果不是自己造成的后果，上杉叶其实蛮想替那丫头起个『小女孩』的外号，用来致敬旧世界。
“如果没有触碰到这颗炸弹的引信，大家都可以平安无事，看起来，似乎千羽凛也只是较常人冰冷了些、孤僻了些。”
“但凡是都有万一啊，谁都不能保证一定不会出现这种事。”
况且，依千羽凛多年来的成长经历来看，她的性格非常敏感，引信被点燃的概率可一点不低。
而触动了引信的下场，也有前事可以一观——圣安心孤儿院那一晚。
这颗炸弹头一次展现了她惊人的破坏力。
土御门家的精英部队，短短时间就被发狂的千羽凛屠戮一空。
那晚出现的罗刹恶鬼，就是千羽凛的本性，而这也预示着，那晚降临人间的修罗炼狱，随时会再现。
简单设想一下，如果千羽凛在人流涌动的地方发病……
毫无疑问的，这就是一个危险程度爆表的社会不安定因素。
一个精神不稳定、敏感易怒的疯子，哪怕她就是个普通人也足以让人生畏，更何况千羽凛而今还手握超脱凡俗的可怕力量。
“老实说，如果我坐在你的位置上，我一定会选择处理掉她的。”上杉叶再度说出了残忍又冷漠的话。
静静听完他对千羽凛的评语，神代樱却还是不愿相信。
“太过了吧，千羽学姐她真有那么危险吗？”
“那是因为你还没有真正见识过她的本性。”
在这丫头眼里，千羽凛只不过是个讨人厌的情敌罢了。
但上杉叶深知。
一个毫无界限又无法被约束的怪物，会多么危险。
例如，某个平常的一天，当千羽凛行走在吵闹的大街上，并为此感到厌烦时，当她产生了自己一个人待着会舒服点的想法时，她一定！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杀死这条街上其余所有发声的东西！
就因为这么一个突如其来灵光一闪的想法，就是这么难以捉摸，像是你玩的抽卡游戏每日免费单抽突然爆出了张ssr一样的随机。
但现实可不是游戏，这个结果太过残忍可怕，是绝对不可接受的！
“那……”顺着他的话，神代樱但又试着提出一个建议，“就像对在原咲筱那样，如何？”
言下之意，是将其控制住。
但千羽凛不是在原咲筱，也不是觉。
“做不到的。”上杉叶摇头回道：“我都说了，她已经不可能被牵绊了，你也别想着用药宫寺莲来牵绊她。”
正如先前所说，药宫寺莲太过溺爱千羽凛了，不会去那么做的。
致于威胁……
无论是威胁药宫寺莲，还是用药宫寺莲威胁千羽凛，都挺幽默的。
那女人可不是什么路边的耗材，她是神代苍的密友，是个关系通天的关系户。
这么看，这样一个状态不稳定的炸弹，似乎是消失了最好。
但……
此时，说尽了千羽凛坏话的上杉叶，回过头来，露出一张坚毅的脸，其双眼璀若星辰。
“但哪怕如此，哪怕全然出自我的任性，我还是想要带她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