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本家的主屋中。
上杉叶端坐于前厅中,静静等待着幕后之人前来见他。
昏迷的上泉铭已经被宫本青音给抱走了,听那个面瘫说,接下来要去洗掉上泉铭身上沾染的脏东西。
哼!这个妹控给我等着,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就在上杉叶酝酿着对付宫本青音的锦囊妙计时,伴随着沉稳的脚步声,一位三旬左右的妇人走入他眼中。
“久等了上杉君。”
身着黑灰色质朴和服的妇人款款而来,端坐在主位之上,又十分礼貌的告罪道:“私事繁琐,还请恕妾身怠慢之罪。”
看着一身朴素、却难掩凌厉气质的妇人,上杉叶面露惊色,试探着问道:“惠子……小姐?”
“正是妾身。”
告明身份后,宫本惠子又掩嘴轻笑着问道:“怎么?上杉君似乎非常惊讶?”
上杉叶确实非常惊讶,因为他没想到,上泉铭的奶奶外貌竟如此的年轻。
若不是眼前人身上确实有着股迟暮之气,他几乎以为宫本青音是随便找了个天理家的人来戏弄自己。
而年轻,代表了很多事。
其中最重要的,就是表明宫本惠子修为极为高深。
怎么回事?为什么神代家的情报里完全没有记录这件事?
要达到返老还童、青春不老的境界,最起码修为要臻至人之极境。
而这么重要的事,按理来说不可能不记载在情报里。
一瞬间上杉叶想到了很多可能性。
而不管哪种可能性,都代表宫本惠子不是个易与之辈。
上杉叶心中的警惕立马就拉到了最高点。
“天一流不愧是霓虹剑道魁首,惠子小姐这一身剑道修为,恐怕不会弱于您的丈夫。”
对于他的试探,宫本惠子依旧风轻云淡,插科打诨。
“还真是如传言一般,上杉君不怎么会讨女人欢心呢。”
带着老人特有的那种教导晚辈的语气,宫本惠子建议道:“想要夸奖女人的话,最好还是不要用这种粗旷的词汇哦。”
“对于你这种非常人也是吗?”
“当然,无论是三春正好开放的樱,还是入冬即将凋谢的菊,也一样是花朵呢。”
“可惠子小姐的花期,距离凋谢的时间还早着呢。”
宫本惠子身姿昳丽,双眼凛若寒芒,浑身气势如虹,毫无疑问是人生的全盛时期。
真打起来的话,自己也未必能从这位手中讨得了好。
如果再加上同样境界的宫本古元……
上杉叶的心神不自觉开始观察四周的环境,思考着万一之下的退路。
“上杉君何必如此戒备?对于格外照顾铭的你,妾身心中可全然是感激之情,绝不会对你不利的。”
言及上泉铭,宫本惠子终于流露出一丝真切的情意。
“唉~那孩子自幼丧父,又没有母亲疼爱,端是可怜,能遇到上杉君,倒也算是三神垂怜了。”
“如果真的可怜上泉部员的话,惠子小姐又何必拉着宫本、天理两家,急着把那丫头赶出正心馆?”
上杉叶早已经看出来了。
无论是宫本家还是天理家,胆敢不顾后果试图拉上泉铭下马,毫无疑问是这位在背后撑腰。
“不愧是上杉君,妾身这点小伎俩,果然是瞒不过你。”
对于试图把上泉铭赶出家门一事,宫本惠子竟完全没有一丝愧疚。
似乎……带着什么隐情。
“上杉君你是铭唯一亲近的人,我也该和你解释……”
“先等等!”
什么叫唯一亲近的人?
上杉叶面色局促,有点承受不住这个称呼。
“我和上泉部员的关系也没有那么好吧?至少……至少……”
本想再举一两个例子出来,但上杉叶思前想后,竟然真的没找出还有谁和上泉铭那丫头关系比较好。
宫本青音?
不不不,这个单箭头怎么看都是个败犬,只配在一旁咬手指干看着的那种。
哦!对了!
话说那丫头学院里不是还有个关系特别好的朋友吗?
好像是叫什么……土御门绮罗?
“……至少那个土御门绮罗应该比我更亲近那丫头吧?”
作为上泉铭嘴里唯一提到过的人,土御门绮罗在那丫头心里的地位应该不低。
“土御门?”宫本惠子嘴角勾起一抹莫名的冷笑,但片刻后就隐去了,上杉叶甚至都怀疑自己是看错了。
“对方暂且不论,但上杉君你真的认为,在铭心里,一个要好的同学就可以比得上你和她的关系?”
我也不过只是一个同学而已啊!
而且还不是同班的!
还只认识了几天!
他郑重提醒道:“惠子小姐,你对我和铭的关系好像有什么误解……”
上杉叶正试图解释时,忽见宫本青音按开了她自己的手机,播放出来一段视频。
屏幕里,是上泉铭那丫头在正心馆单独的更衣间。
要问为什么上杉叶知道,当然是因为他之前去过,在上泉铭和宫本青音第一次比试前。
彼时彼刻,正如屏幕里播放的那样,上杉叶“蒙眼”等待着上泉铭更换护具。
“上泉部员,你换衣服的动作是不是太大了?味道都被带过来了。”
“才没有臭味!我之前在剑道部训练完可是冲了凉的!”
听着熟悉的对话,上杉叶额头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
woc太坏了!
怎么有人在自己孙女的更衣间装监控的钓鱼执法啊!
在视频即将播放出某人的“丑恶嘴脸”前,上杉叶赶忙冲上前按下暂停。
接着他后退半步,弯腰鞠躬道歉一气呵成。
“红豆泥斯密马赛!”
而宫本惠子只是带着一副老谋深算的笑容,道:“综上,我对你和铭的关系应该是不存在误解的。”
“呃……算……算是吧……”
上杉叶只能含糊其辞。
毕竟被人抓了现行,他也还没有不要脸到吃完饭就扔碗。
可恶!果然是色字头上一把刀啊!
悔之晚矣啊!
宫本惠子满意的点头。
“既然上杉君你不反驳,那我就接着说下去了,不过……”
忽的,妇人语气一转,不再带着调笑的味道,一本正经起来。
“……今日之果皆出于他年种下之因,所以上杉君可以先听我讲一个故事吗?”
听出了宫本惠子的转变,上杉叶的面色也重新严肃起来。
终于谈到正事了吗?
他可没有忘记,自己来见宫本惠子,可不是为了谈小女孩的青春期故事。
上泉铭只是一个切入点罢了,作为两方的联系。
于是他坐回客座上,静静等待着宫本惠子给自己一个理由。
一个暂且退场的理由。
“这是一个,一生都被束缚着的可怜孩子,无力抗拒命运的故事。”
随着宫本惠子哀怨的语气,一则十年前的往事,缓缓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