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星剑并非灵具,没有任何奇奇怪怪的能力,比其普通刀剑也不过是更加坚固些,只是它的来历特殊,才被天理家奉为传世之宝。
而众所周知,一件灵具的诞生,必要条件是庞大到足够扭曲世界的单一思念。
老实说,这一步几乎无法人为控制,因为一个人的思绪是复杂的,百人有千面,心思更是无可计数。
往往一件灵具的诞生,需要天时地利人和三者齐聚,足以称之为一种奇迹,且绝不可复现。
但天理家的一位惊才绝艳的先祖,经历过长久的研究后,竟然发明了一个取巧之法。
这也是唯有天理家才能使用的方法,因为它需要借用一件特殊的灵具。
一念永劫画!
画的特殊性,就在于它有近乎流行疾病般的感染性,可以批量制造入魔仅存一念的剑客,这是其他灵具都做不到的。
而下一步,就是献祭。
当然,天理家对此有一个比较好听的说法,叫殉道。
一代又一代不得解脱的人,在生命的最后关头,将自己偏执一念的灵魂,向着摘星剑献祭。
而这柄剑的材质也足够特殊,特殊到真的能容纳庞大的念力。
于是在经过数百年的努力后,天理家居然真的人为制造了一份奇迹!
如众人期望那样,摘星剑化作了一件灵具。
但也不是万事如人所愿。
理论中,破坏的权能应该在灵具成形的那一刻被吸引而来。
而那一天,灵具成形之际,空宇之中异相频现,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那道充满毁灭气息的庞大力量确确实实降临于上泉村上空。
但不知为何,破坏的权能并没有落入剑中,短暂瞩目后便飘然远去,
而取而代之的,是灵具自我诞生了权能——咫尺!
能操弄空间的权能自然是强大无比,但可惜,却并不是天理家想要的。
于是天理家的先祖们将其剥离了,视作废品封存到了崖底寒潭之中。
可虽补救的及时,空余出来的剑却再没有引起破坏权能的视线。
那之后许多年,天理家历代剑客都通过各种各样的法子进行改良。
如增加献祭的数量、轮次,又或者用其余五秘熏陶。
但都是无用功,甚至是反作用。
这个长达数百年的计划,似乎完全的失败了。
而不知何时,空荡剑体中积蓄起来的执念,发生了可怕的变化。
无法转变升华的念力,似乎变得如同恐怖小说中的恶鬼幽灵一般,渴望着将所有天理之血的人拉入其中。
摘星剑,已经化作了一个实质化得诅咒,专门针对天理之血的诅咒。
于是天理真司即位族长后,便反用一念永劫画封印了剑,也终止了这项持续千年的研究。
即使最近重启摘星计划后,天理真司也一直将剑留在地下,不让天理家的人接近,以免让剑反噬天理家。
而现在,因为因缘巧合,以及愚者的推波助澜,剑的本性释放了!
但看到这些充满恶意的幽魂,天理家众人却不闪不避。
甚至对幽魂露出温柔的笑脸,轻声呢喃道:“母亲/父亲,你来接我了吗?”
是幻觉!
反应过来的天理惠子赶紧提醒众人。
“都清醒点!”
可她的声音并没有传达到众人耳中。
所有人,都带着笑意拥抱着那些恶鬼幽魂,而后被其抽出灵魂。
天理惠子当然不能坐视不管,立刻拔剑斩向恶灵。
长剑扫过,无往不利。
随着一声声凄厉的嘶吼,恶灵数量骤减。
但下一秒,漩涡之中又冒出了更多。
幽魂恶鬼仿若无穷无尽,任凭天理惠子斩掉多少,依旧源源不断涌出。
这样不行!必须得压制住源头!
明白过来后,天理惠子立刻调转枪头,加速朝着漩涡方向移动。
法阵中,浓稠的铁水被恶意浸染成了漆黑之色,仿若地狱忘川中流淌的黄泉水。
摘星……五剑……
看到人道神兵和家传秘宝变成这个样子,天理惠子甚是痛心。
但已经没有时间感慨先人们做的蠢事了,天理惠子立刻伸手探入漩涡,试图取出摘星剑。
与物理性质截然相反的,入手唯有冰冷刺骨的寒意。
嘶~
反差太大,天理惠子不禁打了个寒颤。
但奇怪的是,手腕上又确实出现了灼伤的痕迹。
她立刻明白,寒意是自灵魂层面出现的,这里面,似乎分离了物质世界与精神世界。
幸好,这具身体强度非常高,而她的精神境界也不差,还算耐得住。
在浓稠如泥水的漩涡中探来探去,没多久,天理惠子就摸到了一块坚硬的长条物。
找到了!
正要取出,却有一道暖流顺着她的手盘旋而上。
下一秒,天理椛的脸缓缓浮出。
“惠子?”天理椛满是困惑,似乎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我为什么,能看到你了?”
至亲手中的温暖实在太过让人留恋,以至于天理惠子完全呆住了。
“母亲……”
而就是这么一愣神,天理椛诡异一笑,猛的将天理惠子拽入了漩涡之中。
与此同时,声嘶力竭的呼唤自上方传来。
“惠子!”
可惜,天理惠子已经听不到来自父亲的呼唤了……
“tmd那个混蛋!”天理真司低声咒骂着某个搞事的家伙。
看着吞噬自己妻女的漆黑漩涡,天理真司的眼神不断变换着,似乎在筹谋着什么事。
而很快他又无奈的一叹。
“不行……光凭我自己是做不到的。”
虽然症状较轻,但自己也确确实实也被画所感染了。
而患上长生病的人,是无法改变眼前的情况的,
因为他们的脑子里,被种下了不得违逆那个夙愿的铁则,这使得他们无法对剑有任何不利的想法。
即使是极境的实力,天理真司也过不了这一关。
一筹莫展的现状,让天理真司心中升起庞大的无力感。
而族人们失去灵魂的躯体,更像是扎在他心口的一柄尖刀。
难道……这就是我所期望的吗?
除却他,所有的天理家族人已经全部被剑给吞噬了,无一幸免。
还说什么惠子是叛徒,明明我自己,才是那个背弃了天理之血的罪人!
而就在天理真司几近绝望,甚至想要自我了断时,一道轻柔的呼唤将他唤醒。
“嗯?真司叔你怎么了?”
上方的缺口中,一颗小脑袋探了出来,向着他问道,“哦,对了,真司叔你有看到惠子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