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沙夫人黯然神伤之际,沙鸣的大儿子沙毕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莲子粥过来。
“娘,这么晚了,您还是早些睡吧,晚睡伤身体的……”
“没事的……娘心情不太好,来院子里透透气。”
沙毕见到沙夫人脸上依稀的泪痕,不由己有些担心自己的娘亲,于是也坐了下来。
“娘,你有什么伤心的事情,不妨说出来,也好让儿子为您分忧,到底是什么事情嘛?和爹有关吗?”
看着沙毕关切的申请,沙夫人心头一暖,她伸出手摸了摸沙毕的脸颊,看着已经初显阳刚的男子轮廓,犹豫了半晌,终是长长一叹:
“是了,毕儿你已经不小了,也是该把上一代的事情和你说说了……你知道,娘为什么一直不允许你练功吗?”
“为什么!?”
听到这话,沙毕立刻一震,他一直都不明白,从小到大娘亲一直不允许他练功的原因,明明他们沙家是武者世家,以武立身,偏偏他得母亲一直严厉得禁止让他习武,实在让他不理解。
“唉……十七年前,那时你才一岁,为娘刚刚生下你弟弟不久,当时我与你爹感情极好,可怎想到会遇到了伊阾烟!”
“伊阾烟?谁啊她是?”
“合欢宗的当代宗主。”
‘啊!?’
“你爹天资优异,年纪轻轻就到了三境地玄,可以说是除了十宗传人之外最优秀的天骄了,可也恰恰因此被那妖女看中,自从那一日后,你爹整日茶饭不思,锐气尽败,成了那妖女采补修炼的炉鼎,以你爹的天资,明明都有机会冲击那传说中的第四境天象,可是却毁在了那妖女手里,全身功力都化为那妖女的食粮,从地玄后期跌至初期,不仅如此,几乎每两年,那妖女都会来一次,把你爹辛苦修行积攒的功力尽数采走,而除了你爹之外,绝刀寨的三位当家,其实都暗中被那妖女驯服,整个寨子……其实早就名存实无了,娘不让你修炼,其实就是怕你也被那妖女看中,变得和你爹一样,成了个失去自我的炉鼎!”
沙毕从沙夫人口中知道真相,脑子嗡嗡作响,只感到以往的人生仿佛镜子一样破裂开来,特别是他的父亲,那高大的形象荡然烬毁,原来他一直都生活在如此一个罐子里,亏他还一直都为他姓沙而自豪,为绝刀寨而骄傲。
“那娘你为什么不把这件事公之于众呢?,让天下人都知道这件事,还有霸刀门不是我们的主宗吗?难道他们也不管?!”沙毕激动的说道。
“那妖女可是四境强者,我们根本奈何不了她,而且怎能对外言说……让外界知道我绝刀寨几位当家全部都被控制,那不仅仅是笑话,还给了别人可以干涉的借口,没了可以足以震慑的强者,绝刀寨必定会被吞并,那可是几代人的心血,怎可以这般毁掉!”沙夫人掩面泣道,“所以我才让你弟弟沙雕外出拜入他派,你弟弟天资罕见,比你父亲更加出色,只要他未来武功大成,便可以回来主持大局,那样才可以保全我绝刀寨几代人的心血,这也是为娘为什么给你弟弟取名为‘雕’,就是希望他不局限于这没有希望的鹤川一隅,能像大雕一样翱翔四方,展翅天宇,敏锐而勇猛,只要你弟弟回来,就是我沙家,也是绝刀寨重生之日!”
“我明白了……”
沙毕满脸苦涩,知道这般残酷的真相,此时的心中自然无比的难受。
“但是……我没有想到,以前都是伊阾烟那妖女亲至,可如今……他居然让合欢宗下面的小妖女也来收割你父亲的功力,简直把我沙家当成她们合欢宗自己的奴地了,实在是欺人太甚!!那叫做金瓶儿的丫鬟就是合欢宗当代的圣女,还是那称作你姐姐的人,也应该是合欢宗的妖女,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要住在我沙府,但为娘实在是担心……担心她会看重你啊,我的毕儿!”
“不会吧……”
……
角落里偷听的谷浩邈,此时心中已翻起了滔天骇浪。
原来沐雪娆与金瓶儿二女竟然是合欢宗的妖女,怪不得……怪不得那样垂涎他,原来是贪图他的精元!
正当谷浩邈沉浸在偷听谈话时,一个家丁打着哈欠出来放夜水,不经意间就瞥到躲在屋檐角的谷浩邈,他赶忙擦了擦眼,确认没有看花眼后,当场大喊道:
“来人啊,进贼了!!”
这一喊差点没把谷浩邈吓跌下来,知道暴露之后,他再顾不得藏匿,直接朝着府外飞奔。
而沙夫人也自然被惊动了,察觉到有人偷听了自己的谈话后,立刻意识到不妙。
“不好,刚刚的谈话不能传出去,绝不能让那贼子逃走!”
说罢,沙夫人直接拔地而起,浑厚的元力激荡,竟是二境圆满的武者。
平静的沙府一下变得骚乱起来,自然也惊动了沐雪娆在内的人。
事实上,从谷浩邈逃走的时候她就发觉了,本以为过去这么久,对应应该已经安然离开了,结果安静了一会儿,却引得整个沙府的人追杀,让沐雪娆不由得感到心累,还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都这么给机会了,结果你连连个沙府都逃不出去,也太没用了点,沐雪娆不免有些担心情报到底能不能顺利传到镇武司那里,总不可能还需要她去帮传吧?
“唉……你是真没用啊!”
沐雪娆不得不重新换上衣装,无声无息的潜行于夜色之中。
沙府的骚乱很快蔓延到了整个鹤川城,城防的士兵,以及绝刀寨的弟子纷纷加入了搜寻和围剿,原本寂静的夜晚不到一刻钟就乱成了一锅沸粥一般。
此时,金瓶儿正盘坐于锦榻之上,吸纳刚刚夺取的精粹元力,地玄境的元力果真强大,仅仅是一剂,就得她花费数个时辰来吸收,经脉都在过多元力的充斥下肿痛起来,苦不堪言。
金瓶儿咬牙苦撑,这大好得提升机会她当然不能浪费。
“主子,城内似乎有异动发生,需要奴去查看一下吗?”沙鸣恭敬的问道,此时失去大量元力的他脸色显得有些苍白。
“……不用,专心凝练元力,储满了立刻给我!”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