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后山,一处修炼场。
几支青烟袅袅升起,伴随着兵器碰撞发出的铿锵之声,一场场切磋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温思乃站在场地中央,手持青锋剑,眉目如画,一袭青衣在风中轻轻飘动,周围木人桩林立。这是宗门一周一次的检验考核,以木人桩作为对手,检验弟子们的实力。
“喝!”随着一声清啸,温思乃瞬间爆发。
只见她身形如电,足尖点地,在木桩间飞速穿梭。一袭青衫随风飘荡,宛如一片翠绿的柳叶在林间起舞。手中长剑纵横挥洒,剑锋掠过,寒光凛冽。
她时而疾冲直撞,以千钧之力正面摧毁敌手;时而佯攻一击,趁敌人破绽之际旋身后发,攻其不备;时而自下盘贴地疾扫,断其根基,使其顷刻崩塌。
每一次出剑,都凌厉果决,毫不拖泥带水。以她的修为,对付这些木桩犹如切瓜砍菜,脚下生风,行云流水。
木屑纷飞,余音袅袅,一时间尽显剑术之美。
不消片刻,百十来个木桩已七零八落,横尸遍野。温思乃微微一笑,对着目瞪口呆的众人抱拳道:“承让。”
正要收剑退场,忽然一声巨响自场地另一端传来。只见一个浑身漆黑,比常人高出三头的巨大木人拔地而起。
那木人双眼泛着红光,周身散发森然煞气。它肩扛一柄铁锤,腰悬一把陌刀,气势骇人。
人群一阵骚动,纷纷议论此物的来历。温思乃却是眉头微挑,嘴角含笑。
初至这个世界时也就算了,现在区区一个木人,哪里吓得到她?
所以她没有丝毫退缩,反而迎了上去。
只见温思乃手中青锋剑寒光乍现,剑气凛冽。她大步流星,身形敏捷地在木人周围游走,剑光如飞燕般掠过,在木人身上留下道道剑痕。
木人虽然巨大笨重,但灵力驱动下攻势也着实凌厉。它挥舞着手中大刀,每一下都砍在要害之处,势大力沉,令人胆战心惊。
温思乃却丝毫不慌,眼神冷静如常,仿佛对战的不是什么木人,而只是寻常对手。她灵巧地闪过木人的攻击,寻找着破绽,伺机而动。
呼啸的风声中,木人大刀再次劈下,这一次,温思乃没有闪避,反而迎了上去。她手中青锋剑骤然爆发出万丈剑光,竟是以一当十,与木人硬碰硬地抗衡了一记。
铛的一声巨响,气浪激荡,竟是谁也没有退让半步。僵持片刻,温思乃忽然一声清啸,身形腾空而起,竟是借力跃到了木人的肩头。
木人察觉不妙,连忙转身挥刀,想要将温思乃击落。然而它的动作再快,又哪里快得过温思乃的剑?
只见温思乃长剑一挥,一道亮银般的剑气自木人左肩斜劈而下,转瞬间,木人便被从中斩为两半,轰然倒地。
全场哗然,所有人都被温思乃的英姿所折服,纷纷鼓掌喝彩。
“好剑法,好胆识!”
“温师妹今日一战,当真是名动西山啊!”
温思乃神色淡然,对这番喝彩恍若未闻。她轻巧地落地,将青锋剑收入鞘中,款款走下演武场。
“思乃姐姐好厉害!”
早已在场下候着的墨倾儿看得双眼放光,连连赞叹道。一见温思乃下场,她连忙递上毛巾。
温思乃宠溺地刮了刮墨倾儿的鼻子,接过手帕,轻声道了句谢。
“好啦,别把我捧上天。我这点雕虫小技,跟真正的高手比起来还差得远呢。”
两人有说有笑地走下台,目光在人群中逡巡。不知何时,夏薇灵已经不见踪影。
“薇灵呢?”温思乃状似不经意地问。
墨倾儿无奈一笑:“夏姐姐啊,不知又上哪去了。临走还嚷嚷着要找野味尝尝鲜呢。”
(不愧是她啊……)
温思乃摇摇头,脸上却泛起一丝淡淡的笑意。夏薇灵虽然大大咧咧,做事全凭一腔热血,但胸无城府,心地纯善。有她在,小队的气氛总是异常活跃。
擦汗完毕,温思乃将手帕交还。
就在这时,一道倩影款款而来。荣素琪身着一袭翠绿道袍,乌发高束,一双凤目精光四射。她手持一柄长剑,迈步走上台来,周身散发出一股凛然的气势。
她环顾四周,娥眉微蹙,似乎对什么颇为不满。温思乃正要上前询问,却见荣素琪伸手一挥,数十根青葱般的剑气旋即飞旋而出,将一众木人桩团团包围。
霎时间,天地为之变色。一个个木桩被切割得四分五裂,化作齑粉。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看得人眼花缭乱,心惊肉跳。
温思乃暗暗咋舌。同为剑修,她岂能不知这招的不凡。单以剑气御物,便需要精妙绝伦的控制力。再加上出招之快,威力之强,简直堪称鬼斧神工。
“果然,这位也是……名不虚传啊。”
跟在这些主角们身边,自己压力真的很大啊。
荣素琪收剑入鞘,听到温思乃的称赞,并无过多言语。她淡淡扫了温思乃一眼,眼神冷若冰霜,隐隐透着一丝不屑。
正当两人相顾无言之际,温思乃耳边忽然响起一个温润如玉的声音:
“温师妹,曲靖长老回山了,你要是有事相求,现在正是时候。”
温思乃闻言一怔,连忙回头,只见一个面容清秀的女子正含笑看着自己,正是之前拜托留意曲靖行踪的师姐。
温思乃心中一喜,连忙向师姐道谢,拉着墨倾儿匆匆朝曲靖的住处赶去。
……
温思乃找曲靖作甚?
如要追溯此事,还得从几天前说起。
那天,温思乃正为寻君莫悠组队一事而发愁。
思来想去,似乎只有说服南山长老放人一途。然而,南山那帮老妖怪向来视君莫悠为试验的关键,岂肯轻易松口?况且自己不过一介新进弟子,又如何见得山上诸位长老?
深夜,温思乃起身为将尽的灯芯添油。望着灯中摇曳的火苗,她忽而想到君莫悠的兽耳来。那对因长生不老药试验而生的异物,不知摸上去触感如何?虽是非人之物,却难抑温思乃的好奇之心。
正当温思乃为此出神之际,一旁熟睡的墨倾儿忽然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温思乃姐姐,大半夜的,你在做什么呀?”
墨倾儿揉着惺忪的睡眼,打了个小小的哈欠,语气里满是倦意。
“啊,吵醒你了?真是不好意思。”
温思乃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墨倾儿微微歪着脑袋,敏锐地察觉到温思乃似有心事。她从被窝里伸出小手,轻轻拉了拉温思乃的衣袖,关切地问道:
“温思乃姐姐,你是不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温思乃见瞒不过去,叹了口气,索性将求南山长老放人的计划和盘托出。墨倾儿撑着下巴,小脸微微皱起,似在思索着什么。
片刻,她的眼睛忽然一亮,提议道:“温思乃姐姐,要不你去找曲靖长老帮忙吧?”
“为什么找她?”温思乃有些不解。
墨倾儿坐直了身子,眨巴着眼睛解释道:“我记得,在入宗大会的时候,见过曲靖长老跟一个南山长老聊得很开心的样子。我猜他们……会不会认识呢?说不定曲靖长老能帮上忙呢?”
(对啊……好像是叫鸣……鸣玄子!那个看上去大大咧咧的家伙!)
温思乃细细回想,恍然大悟。
在大会上,南山的鸣玄子长老、曲靖长老和慕容止似乎关系匪浅,三人有说有笑的模样历历在目。
想通这一层,温思乃大喜过望。
她一把将墨倾儿搂进怀里,开心地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倾儿,你这一句话可帮了大忙了!”
墨倾儿被这突然的亲昵弄得有点害羞,小脸微红,连忙伸手推了推温思乃,“温思乃姐姐,时候不早了,小声一点啦。”
意识到自己失态的温思乃不好意思地松开手,冲墨倾儿讪笑道:“是我太高兴了。谢谢你的妙计!今晚早点休息吧。”
“嗯,晚安,温思乃姐姐。”墨倾儿揉了揉眼睛,钻回被窝里,乖巧地道了晚安。
温思乃望着墨倾儿可爱的睡颜,嘴角不禁泛起一丝柔和的笑意。她伸手轻轻替墨倾儿掖了掖被角,然后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缓缓吹熄了油灯。
昏暗的房间里,只听见均匀的呼吸声,一切都静谧安详。温思乃在心中暗暗盘算着自己的计划,渐渐沉入了梦乡。
后来计划却被暂停了,为什么呢?
因为曲靖那家伙此时刚好在外出云游呢!哪里找得到她!
所以温思乃只好委托一个与曲靖熟识的师姐,拜托她见到曲靖归家的时候和自己说一下。
现在时机正好,曲靖就在自己家里,哪也没去。
而温思乃和墨倾儿则站在曲靖家门前,盯着她家门前的狗,思量起过会儿与之相谈的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