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立于屋顶之上,温思乃紧张地审视着面前的三名护卫。
夕阳的余晖洒在她乌黑的长发上,映照出一丝凝重的色彩。她微蹙着眉,眼中闪烁着谨慎的光芒,透露出内心的思量。
她的心中清楚,这场对峙,并不简单。
通过先前几人的架势,她已然判断出对方都是经验老到的江湖人士,绝非易与之辈。三人之中,一人修为与君莫悠相当,已达到筑基后期;而其余两名则与自己筑基前期的修为相同。
“看来只能速战速决了。”
她在心中思索着,指尖轻轻摩挲着青锋剑的剑柄,感受着内力在体内流转。
“喂,小姑娘们,和我们对战,可不要分心哦。”
突然,范老三冷哼一声,动作迅速凌厉地踢飞了几枚屋顶上的瓦片,直扑温思乃和君莫悠而来。瓦片在空中划过几道凌厉的弧线,意图通过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干扰她们的视线。
“又是这种伎俩。”
温思乃心中暗忖,她意识到这是对方试图利用她们短暂的失明创造攻击的机会。
瓦片呼啸而至的瞬间,温思乃凭借灵敏的反应,一把拉住君莫悠,轻盈跃起,躲避了这突如其来的攻击。
同时,她运转体内的内力,紧握青锋剑,目光坚毅地直视着面前的护卫。剑尖泛起一抹寒光,照亮了她英气的面容。
“君师姐,那个筑基后期的就交给你了。”
温思乃的声音虽然略带紧张,但仍然充满坚定。
君莫悠看了看温思乃,轻声答道:“没,问题,不过另外,两个人,你一个人对付,没关系,吗?”
面对两个修为与自己相当的对手,温思乃心中虽有些不确定,但她明白,此刻任何犹豫都可能成为致命的弱点。
她深吸一口气,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充满信心:“放心吧,我能应付。”
话音落下,温思乃向前踏出一步,青锋剑随手一挥,剑尖指向被黄昏染红的天空,绽放出冷冽的寒光。修长的身影挡在君莫悠面前,一袭青衣在夕阳下泛起淡淡的金色。
君莫悠轻轻点头,没有再说什么,转身以自己筑基后期的修为,迎向同等级的范老三。
在这一刻,无需多言,一切尽在不言中。她灵动的兽耳轻轻抖动,似乎在倾听着什么。
温思乃手中青锋剑一挥,清冷的剑光划破昏暗,照亮了她坚毅的面容。
霎那间,对敌双方的距离骤然拉近。
范老三身旁的两名筑基前期护卫见状,各自抽出随身携带的武器,一把链锤和一根长棍。链锤上缠绕着斑驳的锁链,长棍则漆黑粗砺,显然都是饱经沙场的兵器。
面对温思乃的突袭,持长棍者率先出手,挡住了她的剑击,链锤者则紧随其后,发动猛烈追击。
温思乃连连后撤,躲过了沉重的链锤。链锤砸在屋顶上,瓦片顿时化为齑粉。屋顶上瞬间出现一个巨大的凹坑,灰尘四溅。
“哪来的混小子,大白天在我家屋顶撒野!想要拆房子就直说!”
屋内的居民被震得冲出来破口大骂,但看到几个手持兵器、面露凶光的修仙者,又立刻噤声,战战兢兢地躲回屋里,生怕惹祸上身。
温思乃心知单打独斗难以同时抵御两人,于是她迅速制定战术,以灵巧的步法周旋,同时也为君莫悠创造更有利的战斗环境。
凭借青锋剑的灵动敏捷,温思乃巧妙地诱导两名护卫离开原位,逐步引向另一处屋顶。
在这密集的居民区,屋顶间的距离并不远,几个跳跃便能抵达。她的身姿轻盈灵动,宛如穿梭于林间的精灵。
君莫悠这边。
她望着温思乃离去的方向,灵动的兽耳轻轻抖动,似乎在倾听远处战斗的动静。
眼中偶然流露出一丝担忧,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就在此时,君莫悠身后突然寒光一闪。
原来是范老三见君莫悠分神,偷偷挥动手中的斩马刀,发动偷袭。
然而,君莫悠头也不回,两指轻轻一夹,便将刀刃牢牢钳制在半空,偷袭就这样轻易化解。她的动作行云流水,显然修为不凡。
“小丫头,眼睛可别乱瞟啊。”
范老三阴笑道,话语中透着对自己实力的自信。
可当他想把斩马刀从君莫悠手中抽回时,却发现无论如何用力,手中的刀都纹丝不动。君莫悠的手指仿佛化作了精钢,牢牢钳制住刀刃。
“我,分心,没问题。”君莫悠平静地转过头来,诚恳地说道,“因为你,打不过,我。”
她的语气淡然,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简单的事实。
话音未落,君莫悠半抬右脚,范老三还没看清她的动作,就被一脚踢飞,在空中划过一道狼狈的弧线,最后重重地撞在一根烟囱上。
他的身体砸穿了几重屋顶,砖瓦碎裂的声音不绝于耳。
范老三嘴角渗出鲜血,喉中喷出一口温热的血沫,脸色惨白。他挣扎着想要起身,但浑身的骨头仿佛都被那一脚踢碎了般,疼痛难忍。
远处的君莫悠在范老三眼中已然缩小成一个模糊的影子,对方似乎对刚才那一脚并不觉得有什么特别,现在只是悠闲地伸着懒腰,一脸平静地做着简单的热身运动。
她的动作随意闲适,仿佛刚才那惊人的一脚只是信手拈来的小把戏。
同为筑基后期的修为,范老三此刻却只能感到一股彻骨的寒意。
他意识到,自己之后要面对的,将是一头怎样的怪物。
……
夕阳西下,余晖如血,将天边染上一抹绯红。
在这暮色四合之际,温思乃三人的战斗在另一处屋顶上继续展开。
瓦砾在他们激烈的攻防下四处飞溅,剑光在几人身影间跳跃闪烁。
温思乃运用灵活的身法,青锋剑在她手中仿佛有了生命,引领着战斗的节奏。她时而变换位置,使得两名护卫难以协同攻击,甚至出现了相互干扰的情况。
其中一名护卫手持链锤,攻势狂猛,试图以蛮力破解温思乃的巧劲;另一位则持长棍,以点刺为主,不断寻找温思乃的破绽。面对两人的夹击,温思乃渐感吃力。她明白,不断躲避并非长久之计,必须尽快做出反击。
于是,她再次拉开与两名护卫之间的距离,给自己争取喘息之机。
就在此时,持棍者开口讥讽道:“怎么了?刚才不是还说要力抵我二人吗?”
他灰袍下的嘴角扬起,望着温思乃狼狈的样子,眼中尽是不屑。
温思乃虽然武力不如对手,但论起呛人,她可是出了名的要强。
她轻点自己的穴位调息,扭动酸痛的手臂,半昂起头,做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
“什么啊,你们一直不说话,我还以为是哑巴呢。啊?难道是因为声音太难听才不开口的吗?哎呀,也是,你们说话的时候跟城外老农养的公鸭一样,嘎嘎。”
温思乃一边说着,一边捏着嗓子滑稽地学起鸭子叫,然后笑着补充道:
“跟你们老大如出一辙。”
“胡说八道!”
持棍者勃然大怒,额间青筋暴起,抄起长棍便朝温思乃当头砸去。
“果然被我激怒了。”
温思乃暗喜,她的目的正在于此。
她举剑格挡,翻动手腕挽出一朵剑花,顺势卸去持棍者的力道。趁他露出破绽,温思乃毫不犹豫地聚力于剑,准确击中他的手腕,迫使其丢下武器。
乘胜追击,温思乃立刻转向另一名护卫,试图以迅猛的攻势拿下第二城。然而,那两人岂是等闲之辈,他们迅速调整状态,将局势重新拉回平衡。
“真是麻烦。”温思乃暗叹。
就在护卫的链锤即将落下之际,她的身影忽然虚化,让对方的攻击扑了个空。再抬头时,她已立于民宅烟囱之上,俯瞰脚下的两名护卫。
残阳早已没入远山,天边只余一抹紫靛色的晚霞。
“时候不早了,我就不奉陪了。”温思乃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仿佛先前的交手于她而言不过是游戏一场。
“说什么呢,臭丫头!脑子坏了不成?”持棍者趁机一招,那根粗砺的长棍重新回到手中。
温思乃是在虚张声势吗?还是说想再次麻痹他们的警惕?
两名护卫在思考这个问题。
但温思乃其实并没有说谎。
自己的身体原属于这个故事的主要人物之一,要是落败于两个同阶级的修士之手,难免引人唏嘘。
她对自己的能力和天赋还是颇为自信的。
至于为什么要和面前这两个家伙周旋至此——
“这么说来,我还是第一次这么正式地和人交手呢。”
对方只是两个无名小卒,修为又和自己相差无几。即不会有落败的性命之忧,对方又不会中途逃脱。
这么好的练手机会,岂能放过?
经过数回合的交锋,温思乃已对护卫的攻势了如指掌。
”你们就这么点本事的话,那我可要认真了。”
言罢,温思乃掌间的青锋剑仿佛感受到了主人内心的召唤,剑身轻颤,发出清脆的吟唱。
温思乃运转体内的真气,使丹田之力与剑意相融。
此刻,青锋剑所化的剑芒,犹如寒星穿夜,剑气纵横,仿佛能划破长空,直指护卫。这一剑,力求一击必中!
此时几人站立的屋顶,也在剑气的激荡之下,瓦片纷飞,尘土四起。
温思乃如同身处风暴中心的仙子,一身青裙在黄昏中更显英姿飒爽,傲世群雄。
“来,接下我这一剑!”
温思乃喝道,剑尖直刺,其势宛如游龙击柱,迅猛无比。
两名护卫见状,眼中皆露惊色。他们没料到温思乃会突然爆发如此凌厉的攻势。连忙调整架势,准备抵挡这致命一击。
然而,他们的防御在剑招面前如纸糊一般脆弱。长棍与链锤均未能阻挡分毫,瞬间破碎。剑气余威不减,两人身形一顿,如断线风筝般从屋顶跌落。坠地的刹那,他们口中喷出鲜血,随即陷入昏迷。
余晖下,温思乃的青色长裙随微风轻轻摆动,她手持青锋剑,剑尖还残留着战斗的余韵。
许久,她才摇摇头,轻叹了口气:
“我还没用力,你们怎么就倒下了?”
这是她无奈的调侃,也是胜利的宣告。
“对了,君莫悠去哪了?我不会把她弄丢了吧!”
收剑入鞘,温思乃这才发现自己把战场搬得太远,视野里早已没有了君莫悠的影子。
她连忙赶回战斗刚开始的地方。
此时,君莫悠已一己之力,静静地结束了与范老三的战斗,谁赢谁输不必多言。
当温思乃遥望君莫悠时,只见她站在另一侧,身旁倒着的范老三满脸是血,早已失去了战斗的能力,不省人事。
君莫悠的表情如往常般平静,她看着西边的薄暮之景,在温思乃回到自己身边时轻轻吐出一句:
“跟,南山的日落,很不一样。”
就在此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循声望去,魏公子正带着几分狼狈和怒意走入巷中。他仍沉浸在方才的屈辱里,全然不知战斗已经结束,甚至还以为刚才的动静是自家护卫所为,所以四处大喊:
“范老三?范老三?你们赢了吧?快把那两个贱人带到我面前!”
魏公子嚷嚷着,眼前的景象却与他的期望大相径庭。
当他目睹倒地不起的护卫时,脸上的怒意瞬间凝固,化作难以置信的错愕。呼喊戛然而止,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温思乃和君莫悠正欲告辞,温思乃回头望向仍处在震惊中的富家公子,红唇轻启,语带讥诮:
“对了,他们就交给你处置了。还有,房顶的修缮费也算在你头上哦。”
说罢,她俏皮地竖起大拇指,与君莫悠一同消失在房屋之间。
魏公子无力地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