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地方依旧是老地方，这十几年甚至都没法让它改变，北京地城依旧是那般老样，街上稀疏人影，老城未变，只是许多东西已经离他远去，现在的他与此已经格格不入了。
甚至……那故事开始的地方，都已经没有记得他的人。
“如此便好。我便可安然离去。”小明方才想着，转脸就有人唤住了他。
“小明？是小明吗？”
那是剑术社当年的社长，已经有了中年的面色，不过依旧掩盖不了那股熟悉的气息。
“社长？你还在这里？”
“你才是，你不应该已经牺牲了吗？”
“嘘，别这样。看起来还有不少人记得我呢。过得如何？”
“不咋样，潦潦草草，倒是你，传奇了一生呢。”
“可是我也已经死了，在人们眼中。”小明能感受到一种奇怪的痛感由心而生。
“唉，还真没想到能再见到你，如此年轻，如当年一般。”
“结局都一样，无论平凡与否。”
“是啊，但人为什么渴望伟大呢？”
疼痛如刀刻，生命在平凡中逝去，却没有半点涟漪，甚至连痕迹都没有留下，抹去了一切妄想的意义，甚至连一瞬间的绽放都未曾有过。或许原本就该如此？每个人都有存在的意义，那不过是励志的谎言。渴望伟大，是不想被忘记，是不想什么都没有留下。那位先知早就看到了一切啊，所以才会流泪，为每一个生命叹息。
“真是无解的问题，毕竟历史从来都不在我们的手上，我们都只是一个小小的故事罢了，惋惜与痛苦是无法避免的……希望这世界上有人能把所有故事都保存下来呢。”
“唉……”
“那我就暂时先借笔一用，替你们去寻找光芒吧。”
“虽然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但还是拜托了。”
人们在自己的世界挣扎着，围着最简单欲望攀升，循着美好与光明，什么都没有留下，只好学会放下遗憾，试着去寻找可能，历史与传说，故事与记忆，哪怕一点点，一点点也好。但很可惜，大部分人都失去了意义，小部分人也在渐渐褪色，英雄往事，也渐渐失去了真实。穿过光与影的，只有诅咒的器物，在一个个被赋予的意义之中淹没。
“要不去喝一杯？”
“不必了，无法忘怀才是最恐怖的。”
“确实如此，我也害怕如此。不过我还是更害怕忘记吧。那就此别过了。”小明只得苦笑道。
物是人非，故乡依在，却少了些什么，寻不出来。老地城的酒，没怎么喝过，没有记忆的味道，他如今就像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遗憾与无奈充斥着脑海。
“我还得去寻找那真正的光芒呢。”小明拍了拍自己的脸，告诫自己不要陷入情绪漩涡之中。还有一个人等着他去寻找呢。
小明整理了一下行李，在家乡的小摊吃了几顿，便离开了，接下来，他要开始漫长的漂流，在群星之间寻找自己的意义。在那与时间的相遇到来之前，可能发生的一切都是早已注定，但他并不知道会如何，现在所想的一切，何不是在那时间线之中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