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荀逸,现在是精灵幼崽露米捺。
悲报。
先前所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并没有如我所愿成为一场梦。
也就是说,大学生荀逸的日常已经离我而去。
可恶,这都什么事啊!
巨大的恐慌主导着我的情绪,我开始胡思乱想。
我寻思自己也没有转生的理由啊:父母健在,家庭和睦,身心健康;偶尔做些好事,买东西还要反复确认没有占店家小便宜……
心脏就像被攥紧一般喘不上气,鼻子发酸,眼眶一紧,我止不住的开始啼哭。
“哇啊……”
在陌生环境的无助,对未来的迷茫……负面情绪将我缠绕,隔绝了周围的一切,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自己。
“露米捺,妈妈在哦。”
忽的,温柔关切的话语传入耳中,如此清晰,将灰暗情绪织成的茧破开一个口子。温暖的怀抱又一次驱散了不安,带来宁静。
我紧紧的抓着身边带来温暖的物体,生怕失去这份温暖。
我肆无忌惮的用啼哭发泄着剩余的情绪,直到意识再次沉入黑暗。
“mama……”
……
我叫露米捺,先前是大学生荀逸。
简要介绍一下,旁边这个咿咿呀呀笑着的,是我的妹妹芙洛琳。满眼慈爱的抱着我们两个的,是我们的母亲莉娅·薇莉丝。
距离我转生已经过去两周了。
历经初期的崩溃,中期的迷茫,后期的思考,我已经来到了最终的阶段——摆烂。
反正都已经转生了,再去想先前的事也是给自己徒增不快。不如接受当下的一切,去迎接新的人(精灵)生……
啧,不能去想这件事了,乱我道心。
我将思绪打散,往母亲的怀中蹭了蹭。
这时,一个壮硕的精灵大叔的走了过来。
这是我的父亲摩尔斯·阿塔斯特。
他神情严肃。
“最近森林内的野兽开始躁动,森林周边出现魔物的痕迹,戍卫队的工作量又增加了许多。”
“根据大精灵的推测,这种情况要持续好一段时间。”
父亲宽厚的长着茧子的手摸了摸芙洛琳的脑袋,又小心翼翼的摸了摸我的脑袋。
我抱住父亲将要
“抱歉,莉娅,没有时间陪你们母女了。”
母亲将我和妹妹放在婴儿床上,绕到父亲背后轻轻地把他抱住,下巴抵在父亲宽厚的肩膀上。
“我理解你,亲爱的,放心去做吧。”
“谢谢你,莉娅。”
眼神交错,本来有些沉重的气氛变得粘腻,让人喘不上气。
啧,这小两口。
我看向妹妹,妹妹也看向我。
妹妹看我的眼神很纯净,我看妹妹的眼神很无助。
有时候,我真希望自己和她一样什么也不懂。
算了,摆了。
我闭上眼睛,用睡眠加速时间的流逝。
……
我渴望做梦,做梦能让我暂时不去在意转生的现实。
但事与愿违,每次入睡后的时间都被黑暗一笔带过。
眼睛一闭一睁,对这个世界又感觉陌生。
我以为自己接受能力很强,但在我明白无望回归“蓝星”那个家后,所谓的“接受能力”便成为了笑话。
我凝视着闭眼后的黑色世界,清晰的感到时间在流逝、伸缩。
黑暗在流动,在远去,凝聚成一个小小的点。
我的精神大底出现问题了。
……
那不是错觉。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个『点』在伸展、在扩大、在延伸,在黑暗中撕开一片天地。
那是一颗白色的树,给予我一种『纯粹』的感觉。
它扎根在黑暗中央,发出光芒。
它的枝丫很多,叶子却不怎么茂盛,或疏或密。
忽的,一股『常识』温和的灌输进我的脑海。
它以知识为养分。
这些枝丫,代表着我所涉猎过的“知识”。
枝丫越茂盛,说明我掌握的越熟练;如果枝丫上没有叶子,说明这个知识已经被我完全忘记了。
我决定叫它智慧树。
智慧树能让我像看视频一样回顾人类时期的记忆,不会放过任何细节。
我试着回顾我穿越时的场景。
阴沉的天空,忙碌的行人,掉落的雨滴,耳边传来车轮碾过水洼的声音。
‘我回来了……?’
我侥幸地想着。
雨声突兀的停止了,雨珠静止在我的眼前。
白光在眼中放大,我又回到了树下。
难以言喻的失落感充斥在心头。
我深吸一口气,感到意外的平静。
“果然已经回不去了啊……”
我在智慧树下呆了好久。